這天，我似乎發現我每天都在落淚的事實。我想起一些事，關於年少時光，關於承諾、想
念，以及一些愛的代價。
我與交往近四年的初戀開始的日子，也是教科書一本本打進腦海的日子，那時候剛上高中
，每天進教室，總會看到有人捧著一本封面上印著「題網恢恢，疏而不漏」或者「題海無
涯何作舟，某某幫你不用愁」之類字樣的參考書在啃。教室裏格外擁擠，風大時節不開窗
，空氣格外混濁缺氧，讓人覺得仿若身處ㄧ座玻璃囹圄。我深知自己將最美麗的年華埋葬
在這裏。無可選擇，悄無聲息。
高中畢業半年，我與初戀分開，我以為我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艱難地想念他，但事實上，
他竟然很快就沈沒在我的記憶，我並無刻骨對牽掛。這是第一次，我發現了人的不可信任
。直到分手快一年了，我才開始憶起初戀，就像一個人對著鏡子說話一般，不知不覺，便
感到心酸。我想著他如何填滿我的高中生涯，又是如何漸行漸遠。
我第一次自殺也是在這年，分手後初戀對我依舊溫柔，我們就像沒有分手一樣繼續陪伴彼
此，他陪我諮商、陪我看診、陪我散步。他甚至還深情的望著我說道：「既然我們此時都
單身，到了三十歲若妳還沒有對象，我們就結婚。」我知道他一直捨不得讓我走。我知道
。我總是看得懂他的眼神，也同樣捨不得他的溫柔。
這樣的溫柔的日子一直到我病發自殺。自殺的隔天，他在如往常的日子來我家陪我用膳，
ㄧ進門，他慌忙的攙扶體力不支的我，在他叫救護車的剎那，我昏倒了。
我被送到醫院洗胃，清醒後吊著點滴恢復體力，我看著身在遠處的他，這是第一次我看見
失望。我知道他眼裏說著他不能繼續愛我了，我知道。我始終能讀懂他。
這也是第一次，我真的想念他了，我想他是男朋友這個身份，我想叫住遠方的他，但剛經
歷洗胃的我很脆弱，腹部再怎麼使力，始終吐不出半個字。我開始知道生命的脆弱，也是
從這個萬劫不復的季節開始。
死亡不是可怕的事，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我們每天這樣工作生活，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
事。
神經科學家們相信，若是這些神經傳導物質之間出現了不平衡狀態，就會導致某些心理疾
病。例如像是憂鬱症。因此，當我們知道大多數用來治療心理疾病的藥物，其作用就和神
經傳導物質一樣，或者是會影響到神經傳導物質對神經細胞作用時，我們就不會感到太驚
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