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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名字叫做SMLP… 行動代號:ㄐ囧 二十四
她聽到熟悉的空艇螺旋槳聲,那是盧恩制式的『信天翁』級空中登陸艇……除了盧恩運輸補給師團『黑貓』之外,最常用到它們的就是第八空降陸戰師花衣吹笛手。
對伊蓮而言,那聲音幾乎是種習慣了。就算是回到艾爾帕蘭的駐地,沒聽到螺旋槳的聲音,她還是睡得不安穩。
她睜開眼,看著一架架的信天翁展開螺旋槳,在平地上等著起飛。而站在她身前排列整齊的,則是成群的花衣吹笛手們。他們全部都穿著輕鋼打造的戰甲,腰間掛著花衣吹笛手們最常配戴的舞會面具。
「全員,向『花衣的閃雷』伊蓮利亞‧曼德斯敬禮!」他們整齊劃一,彷彿演練過的那樣,對她敬軍禮。
「……稍息。」她感動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長官,請您唱名。」一個花衣吹笛手把一本名冊遞給她,「唱名?」她疑惑的翻開,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名冊上第一個,就是盧戈。
「盧戈……」她低聲的,「盧戈……T1713。」
「盧戈-T1713正在負責別的勤務,長官。」那個花衣吹笛手說。
不,他死了。她對自己說,他為了保護我而死了。
「長官,請您繼續。」
她強忍悲傷,「麥斯威爾-T661。」「有!」「德瑞克-T4791。」「有!」「歐提-A171。」「為您服務,長官。」「約翰-S117。」「是,長官。」「泰瑞爾-T1431。」「一直都在,長官。」「傑克-T1114。」「正是在下。」
她一一念著這些火力小組隊長的名字,偶爾念到她記得住的……已經陣亡的隊長,像是「沙慈-T794」就會有人跟她說:「長官,沙慈-T794正在負責別的勤務。」「王-W2141。」「長官,王-W2141正在負責別的勤務。」
等她念完了二三十名火力小組隊長的名字之後,他們又敬了個禮。「長官,請求登艇!」
「登艇?」她問,「可是……你們要去哪裡?」
「我們有任務在身,長官。」那個花衣吹笛手說。
「請求照准。」她想了一下,「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我是說……我是你們的有職者啊?」
「別為難他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轉身,看著那三名複製人。「長官,盧戈-T1713、沙慈-T794、王-W2141,結束勤務歸隊了。」
「盧戈?」她驚呼,「可是你……你已經……」
「已經什麼?」盧戈笑著在她眼前揮揮手,「長官,您還好吧?」
「可是你明明已經……」她眼眶泛淚,「我親眼看到的……你們都……」
都離開了。
他們三個都笑了,盧戈拍了拍伊蓮的肩膀,「長官,我們是花衣吹笛手,我們哪都不去的。」
「你們接著的任務是什麼?」她吸著鼻子,決定不去思考,「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我也是花衣吹笛手,我們生死不離。」
「等您執行完這個勤務,就可以來找我們了。」盧戈從懷中拿出一張軍令,「瞧,您的命令在這呢。」
她接過命令,打開來。上頭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寫。「盧戈,這是怎麼回事……」她抬頭,發現他們都不見了。
遠方的空艇開始緩緩上升,那有好幾十艘……上頭都站滿了花衣吹笛手。
「你們不要走啊!」她跑了過去,雙手不斷揮著……她的騎士領主裝甲不知何時消失了,她又是以前那個騎士了。她仔細一看,上頭還有好幾個有職者,都對她笑著。「不要拋下我啊……」
「長官!」盧戈探出頭,大喊著,「您總有一天會跟我們會合的!在那之前,您有別的勤務啊!」
「帶我走!」伊蓮哭了,「拜託……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您不是一個人的!」盧戈喊著,空艇上升的越來越遠,他敬了個軍禮,「我們會再見的!」
她絆了一下,跌倒在地。空艇啪啪啪啪的,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腰間的無線電沙沙兩聲,傳出盧戈的聲音。
「長官,現在是您指揮了。」
她哭著,哭著……
「她的心跳回來了!」她聽見有人在大喊,「一等雷擊術!準備、淨空……三、二、一,電擊!」她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悶痛,「有作用了,下一波!」
「回來啊!」澈濤的聲音如此淒厲,「回來!妳不准拋下我!不准--」「把他帶走!」那是特雷蒙‧祆沁的聲音,「這是毒……阿喵呢?叫他來。」
她覺得很難受,喉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灼燒,「阿喵,這是黑色弄臣的毒嗎?是?你會解嗎?」她聽到一陣像是在紙上寫東西的沙沙聲,「這跟刺客的毒藥瓶成分一樣嗎?去弄白色藥水來!快點,她不能再拖了,她要馬上洗胃!」
她睜開眼,發現她漂浮在半空中。她看著自己不斷從嘴裡溢出血水的身體跟圍在旁邊的醫護兵與神官……那個正在努力壓著她的胸口的創造者是特雷蒙‧祆沁,而那個正在痛哭嚎叫的巫師則是澈濤。
「揍我的時候不遺餘力,現在倒是哭的很盡興啊。」她低頭對著他說,「臭白痴。」
「……他的確很白癡。」一個女孩浮空『站』在她的身旁,「說真的,我一直覺得他才是我們之中最笨的。」
「……妳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都不驚慌。她覺得這一切都很合理。
我猜我要死了,我的日子到了。
「呃,我是妳的會長。」那女孩一身悟靈士的裝扮,「我是采虞‧D‧克卡萊斯,宅神的妹妹……嗨。」
「嗨。」她尷尬的,「妳也死了嗎?」
「欸……沒有。」采虞的視線一直都不放在她身上,「我只是……妳知道,來看看妳。」
「出了什麼事情?」她望著遠方正在冒著濃煙的克雷斯特漢姆,還有滿天的空艇與地上那些無數的複製人。「我們輸了嗎?」
「我們贏了。」采虞笑著,「我不知道詳情,但是盧恩之拳跟災厄之子擊退了那些獸人,南下跟紅袍女王會合……」她歪著頭,像是在專心思索什麼。「我想想他們怎麼說的,噢。宅神跟大軍成功推進到了克雷斯特漢姆,現在利維坦、黑色弄臣、山丘之王跟純血天使都到了。」她指著底下那數十台裝甲車,跟明顯比其他複製人高一顆頭的利維坦士兵,「他們要準備進攻了。」
「那我呢?」她疑惑的,「我被澈濤殺死了嗎?」
「哈哈哈哈……」采虞笑得很開心,「真的那樣就簡單多了,不過可惜不是。」她聳肩,「妳被下毒了,就在妳失去意識之後。」
「下毒?」她驚訝的,「為什麼?誰會下我毒?」
「你知道的太多啦,黑色弄臣沒有想到妳居然活了下來。」采虞淡淡的,「至於下毒的人,是虹麗。她的家人被黑色弄臣要脅……所以她趁澈濤請她檢查妳的時候對妳下毒。」
「為什麼?」她茫然的,「我跟虹麗……」
「是啊,所以她還幫妳減弱了毒性。她逃走了,應該還活著……不知道會活多久就是了,黑色弄臣可不喜歡留活口。」采虞指指躺在一旁躺椅上的自己,「ㄐ囧真的很煩,不只萌萌;他連我都逼來了。不過他是對的,不然妳現在也不會在這邊跟我對話了。」
「我死了嗎?」她問,「我死了之後會去哪裡?」
「我是悟靈士,不是死過的悟靈士。」采虞皺眉,「妳快死了,不過還沒死。至於死了之後去哪裡……如果妳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就不干涉妳的意願了。」
「妳可以讓我復活?」伊蓮驚呼,「所以那些複製人……」
「前提是妳的肉體沒死啊。」采虞似乎很習慣這些誤解,「不過有萌萌在,妳應該有很大的機率不會死。」她很盡責的告知伊蓮,「當然,如果妳不想活了,就保持這樣的話應該就是腦死吧?啊,妳要捐贈器官嗎?」
「我想……」她猶疑的看著那個跟她對壘時意氣風發、實力驚人的超魔導哭得跟孩子一樣,頓時有些不捨。「嗯,還是不了,我還有勤務要執行。」
「妳想活著嗎?」采虞問,「可是……妳還有什麼勤務?妳已經不是軍人了。」
「我不知道。」她笑了起來。「所以我才要去找出是什麼勤務要我執行。」她想起盧戈遞給她的那張全白的軍令,「在找到之前,我想我是擺脫不了那個蠢蛋了。」
「……我同情妳。」采虞說,「雖然我也有個纏著我……怪哥哥。」
她們有志一同,很哀傷的嘆了口氣。
「那現在呢?」她問,「妳要唱個咒語或是做法術之類的嗎?」
「噢,不用。」采虞伸出手,推了她一下。「就這樣。」
伊蓮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提到了喉嚨,整個人往下摔,「啊啊啊啊啊啊--」
采虞看著她一路往下摔回肉體裏,嘆了口氣。
「明明死掉比較輕鬆的……」她自言自語,「唉,我也有個惹人厭的宅神。」說完,她自己也往下跳。
「啊啊啊啊啊--」伊蓮一路往下摔,在接近地面的時候她突然眼前一黑,「哇啊啊!!」她扯開喉嚨,整個人彈了起來。「幹!」被驚嚇到的特雷蒙‧祆沁整個人往後摔倒,被伊蓮吐出的白色藥水濺了一身。「幹幹幹!這是致命塗毒的毒藥瓶啊靠北!」他不斷往後退,「妳想害死我嗎!」
「嘔噁噁噁噁--」伊蓮沒有空理他,她才一醒來就覺得一陣噁心,不斷的吐出白色藥水,「哇啦啦啦--」
她吐的簡直一蹋糊塗。套句澈濤後來講的話。「呃,就像是妳把十幾隻波利絞碎吞下去再一口氣吐出來。」
當然,在那個當下澈濤無法這麼風涼,他衝了過來,又哭又笑的拍著她的背。
等她把毒吐完……她覺得她的命也去了一半。她虛弱的看著澈濤,「欸……你幹嘛這麼難過啊。」她嘴角滴著食物跟白色藥水混合的嘔吐物,「你是笨蛋嗎……」
「妳沒事就好。」他哭得像個娘們。「太好了……太好了……」
她苦笑,覺得自己跌了一個大坑。為什麼我就是無法狠下心不理這個笨蛋呢?她自問,我就是對他沒辦法。
「欸,我有個勤務要辦。」她擦擦嘴,接過一旁的醫護兵遞過來的清水漱了漱口。「你願意陪我去辦嗎?」
「……什麼勤務?」澈濤狐疑的,「我可以調動紅袍女王幫妳……」
「我不知道是什麼勤務。」她坦然的說,「不過我猜,只要好好活著……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她瞪著澈濤,「你別管那麼多,你怎麼說?」
「我們一起找吧。」澈濤撫著她的頭,「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罷……我們一起找吧。」
伊蓮笑了,「萬一我要把你賣了呢?笨蛋。」
「妳不會的。」澈濤自信的,「把我賣了,誰來幫妳把屎把……」伊蓮憤怒的用一個生澀的吻摀住了他的嘴。她像是報復似的吸吮著澈濤的唇,帶著憤怒與……渴望。這個吻很長,長得他們四周的複製人與特雷蒙‧祆沁都無奈的轉過身去。
分開的時候,兩人都喘著氣。
「你再提這件事。」她語帶威脅的,「我就立刻甩掉你!」她氣勢萬鈞,「懂嗎!」
……居然是妳甩掉我。澈濤很無奈,雖然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只要是跟她,都好。
「我沒聽到你的回答啊!」她喊,「懂了沒!」
澈濤嘆了口氣,「懂了……」他欲哭無淚,「長官。」
伊蓮露出勝利的微笑,這才讓澈濤抱著往更後方的醫療帳棚而去。
「對了,你揍我……」「那不是揍,是溝通。」「溝通!?我下巴都脫臼了欸!」「誰叫妳不聽話……」「我不聽話?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好啦好啦!!欸!不要打臉……欸!」
「看到沒?」特雷蒙‧祆沁冷笑著,「女人,唉。」他告誡著一旁的複製人們,「千萬不要跟女人扯上關係啊。」
等他被長大的麗芙逼婚時,他才想起這件事。
他想,女人都是水做的……
都是洪水,有的還兼猛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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