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幾段來聊
一、自家人互打
《襄陽耆舊記》記述了劉琦被擋住,不准看劉表最後一面後的行動:
"琦流涕而去,士民聞而傷焉。表卒,琮竟嗣立,以侯印與琦。[琦]怒而投之,
偽辭赴喪,有討(蔡)瑁、(張)允之意。會王師已臨其郊, 琮擧州請罪, 琦遂奔於江南"
劉琦用的是黃祖留下來的軍力,直接對幹襄陽,和荊州離開本地好幾年後再遇家鄉人
情況略有差異;夷陵之戰吳軍較沒滯蜀吳人的包袱,所以有辦法殺很大
又《搜神記》:"建安初,荊州童謠曰:「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
言自中平以來,荊州獨全,及劉表為牧,民又豐樂,至建安八年九年當始衰。始衰者,
謂劉表妻死,諸將並零落也"
雖為小說,但並無論及怪力亂神,且童謠未必全非不可信
劉表當初靠著與妻子蔡氏的姻親,而結合蔡這大姓,《襄陽耆舊記》:
"漢末,諸蔡最盛。蔡諷,姊適太尉張溫;長女為黃承彥妻,小女為劉景升後婦,
瑁之姊也"
告訴我們劉表妻蔡氏領完便當,少了個重量級的說劉琦壞話,底下派系開始出現雜音
儘管網內互打之意,在劉大公子殞落之際受到重擊,但其人馬是由劉備接收啊
無法排除認同劉琦孝心的士民,持續著自家人相殘意圖的可能
題外話,大家都明瞭習鑿齒以蜀漢為尊,結果竟稱曹軍為王師!
大抵因為那時尚未竄漢的緣故?
二、荊南人選擇作內應
詐被圍城的士仁,也得士仁老早就預存烽火台們,有吃裡扒外的隱憂,才會信之而被詐
然後糜芳說開城門,手下兵將聽令開城門,但是還是有伏兵打算暗算呂蒙喔
可見不盡然所有留守大本營的,都與國舅同心
三、分享另類的製造衝突原因
上面講到劉表妻蔡氏亡後,底下今文派為首的世族,開始分崩離析
完全不顧分裂所將帶來的危害,主觀上仍認為有通經致用,以克服困難的機會
感覺過度相信自己的能力
相反的,古文派搞的是客觀判斷歷史上發生過的事,顯然北方大敵曹操當前
十分清楚分裂不是什麼好事,畢竟能力沒辦法無限擴張
套用到荊州中南部有權有名的今文經學世族,為鋪好仕途之路
別說對古文派了,即便自家今文派彼此排除異己,亦再正常也不過
再環顧四週,眼下曹操唯才是舉,自然會選擇相當仰賴在地世族的,荊州隔壁鄰居孫權
連蔣濟都知道"劉備、孫權,外親內踈,關羽得志,權必不願也"(蔣濟傳),
這不願,恐怕包括荊中、荊南世族亦復如此,緊張關係隨時可能爆發
自然會避免非有錢人階級當中,親古文經的立下軍功後,限縮今文經派官職之風成形
四、略談我對今古文的看法,乍看之下,有下列宋忠專長的相關記載:
1.尹默基於"益部多貴今文而不祟章句,默知其不博。乃遠遊荊州,
從司馬德操(司馬鰴)、宋仲子(宋忠)等受古學"
2.李仁"與同縣尹默俱游荊州,從司馬徽、宋忠等學"
3.潘濬"弱冠從宋仲子受學"
然而從王肅"從宋忠讀《太玄》,而更為之解",這《太玄》乃結合儒家以外的學派而成
荊北學風,可從零陵人劉巴自稱他游學相對零陵的荊北時,"內無楊朱守靜之術,
外無墨翟務時之風"(零陵先賢傳),可見一班,即便如此宋忠仍留了下來
看看王粲《荊州文學記官志》:"五載之間,道化大行,耆德故老綦母闔等,
負書荷器,自遠而至者,三百有餘人,於是童幼猛進,武人革面,總角佩觿,
委介免冑,比肩繼踵,川逝泉涌,亹亹如也"
再對照同樣擁大批門徒、博學多通,理論上會涉獵今文經的潁容
卻假設因精通古文經-左傳,而遭劉表外放到武陵去當太守一事反推
兼顧多家學派的宋忠,其實主攻仍為今文經,會合理許多
提上面這段主要為了表達,劉表可以很哈舉孝廉,司空辟,皆不就的韓曁
卻也想把郡舉孝廉,州辟,公車徵,皆不就的潁容,給派去武陵蠻橫行的郡
就知道古文經在劉表心中的地位了
此外《零陵先賢傳》說劉先"博學彊記,尤好黃老言,明習漢家典故。為劉表別駕,
奉章詣許"
曹操那時為了拉攏劉表,免得加上袁紹,形成腹背受敵,故依照劉表意願
拜授道家色彩過度明顯的劉先,追隨潁容腳步,而去當武陵太守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或許有人會問,那司馬徽也教古文啊,怎麼就沒事?
這裡僅從他不像潁容"聚徒千餘人",判斷他對劉表的威脅有限
且《司馬徽別傳》寫道司馬徽"有人倫鑒識,居荊州。知劉表性暗,必害善人,
乃括囊不談議時人"
類似的例子可參考"性好人倫"的龐統,史料寫去找他的是陸績、顧劭、全琮這些吳人
吳人來了就會離開荊州,問題出在評論劉表控制得到之區域的話
一旦產生群聚效應,則讓劉表感覺被威脅程度,越過門檻時,就難保其自身安全
加上鑒識本身的風險,譬如〈劉廙傳〉:"其友二人,皆以讒毀,為(劉)表所誅"
小結一下,既然講半天仍有推論存在,則絕對可能單純是糜芳帶頭崩壞囉
一切都從孫權探知焚燒軍器這件事,引起諸多和內應起了關聯的遐想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