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初
妳被檢查出癌症末期再發,連帶的幾個月的轉移
從一開始的肺,轉移到腦部跟淋巴。
在大家都措手不及的一瞬間
醫生像是喧判了妳的死刑
在最後一次住院直接轉到安寧病房
安寧病房,是需要本人或家屬簽放棄治療的。
那張紙,妳看著我說:你簽。
這輩子拿過最重的筆紙。
但我還是簽了。
忍住我的淚,告訴自己也許醫生筐我。
也許還有治癒的機會。
直到每一天看到你躺在病床上
一天比一天還要虛弱。
一天比一天還要腦筋不清楚。
一天比一天症狀要嚴種。
連逃避現實的機會你都不給我。
就這樣,一個月。
在7月6日早上,你離開了。
已經哭累了,雙眼無神的我。
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是正常。
想哭?哭不出來。
傷心?心已經碎了一片片,感覺不到什麼是傷心。
悲痛?慟早已蔓延全身到麻木了。
原來,痲痹是這樣一個感覺。
原來,心傷到極致是無感的。
原來,眼淚是會哭乾的。
旁邊的人說我嚇傻了。
其實,真的只是麻木了。
連續的五天,每天早上醫生來宣佈:今天可能最後一天,要有心裡準備。
哭也哭了五天。
從一開始的不接受,到後來的不知道是解脫還是放棄。
那時候的我,是累了吧。
接受,人是無法勝天的。
瞭解到,自己多麼沒有力量。
什麼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
什麼叫不甘心。
什麼叫做心碎。
原來,那種心碎,是無感得。
但是每一次回憶起來,那種無法呼吸的痛,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