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youtu.be/AKjgg3I6HEQ
林俊傑 - 將故事寫成我們
#很久、很久,是多久?
公元兩千年,七月二十二日,你開著你的小Cosa跑到我整個暑假都將待著拿第二個
文憑的大學,看完我又寫完的一本日記,邀我一起散步約農路,轉向文理大道的瞬
間,一道晨光射來,為我遮陽的你開了口
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妳還在處理初戀的傷痕,但我不介意,
我覺得我陪妳,妳好好走過的機率比較大。
如果還是無法,那甩掉我就好了,我們就當回朋友就好。
而且假如我沒有太糟糕,那我們就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
也沒什麼不好。
那似乎該是一個很浪漫的時刻,但我卻只是清冷地問了一句
很久、很久,是多久?
我腦子裡想著的是,愛一旦開始了要怎麼結束?一段、兩段,我的天,該要拿怎麼
樣的勇氣再來一次?當然有喜有樂、有苦有悲,但對於這些明確起伏著我的情緒在
理性之外難以理解的一切,該怎麼辦才好?該怎麼婉拒對我一直很好的你。
你卻很快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對我這個人而言的永恆,就是這整輩子,
那就是我的很久、很久。
如果妳的很久、很久是上下五千年,那更好,
就當我是妳世界裡偶而調劑的須彌芥子,
陪我玩玩這轉眼一瞬,妳也沒損失。
這回答瞬間打亂了我原先內心盤算著的一切,一個空白格,心跳漏了一拍。上次那
個說著類似的話的人,並沒能實現承諾........
而你竟然又追加了一句
我知道,七年的感情結束沒有那麼好過去,
我也知道跟我一樣說很久、很久這樣的話的絕對沒少過,
妳可以也有權質疑與害怕,
可是,我是我,不是她,我沒有她那種為難....
我的記憶還沒有淡忘,你的承諾看起來也在繼續,時間是一種無所謂的存在,相較
於永恆而言,無論如何我知道,你百般盡力地挽回我對於承諾崩毀的信任。
# 很久、很久以後
割捨和拾起,是一樣困難的事情。
第二十四年後,她寄來一封二十四年前沒有寄出的信,上頭寫著她將要從學校進入
社會的各種不安、對於離開我這件事提不起也放不下,但還是想做「對」的事。
她在那封信裡寫了二十三句『我愛妳』,卻都遠不及最後的那句『我終究無法違逆
我的家人、也不敢想見世俗眼光,終究要結婚,我得選擇「對」的路,對不起,我
得放開妳。』
那是二十四年後她終於提出的證明,她不是不告而別,只是那封信遲了二十四年才
到。也許算準了我今天會收到,刻意打了一通電話來,想知道我對於當年耿耿於心
的她的忽然消失是否釋然,甚至強調了她當時內心的沉痛宛如刀割。
我平靜地回應她
妳有權離開,
但我很難原諒,二十四年來對自己不是「對的」的這個質疑。
我釋然於妳的離開,
至於對妳而言「我不是對的」,是我自己的心魔,與妳無關,
謝謝妳嘗試解釋,謝謝!
她終於又無法理解我的平靜,又開始想要透過傷害我去相信我對她是有情緒的,說
出了一些我並不想記下來的話語,因為我開始嘗試著要解開著個結,終於。
這把年歲,才明白過來,有些愛確實與擁有無關是比較好的,不然根本就是殘酷地
虐待彼此而已。
我們確實深愛過,卻也真的不代表我們有智慧和能力禁得起彼此的烈性子。
當愛無法溝通、寬容、理解接納,再愛都徒增煩憂。但既然我看得開,她能不能看
開?我嘗試對她多說了一些話
我幼稚地數了一下妳在信裡寫了23次『我愛妳』。
妳知道嗎?我最近心臟要跳不跳的,老想著一些陳年舊事,
妳記得我高中的學號是23號嗎?記得那時候追我恐怖一中生嗎?
他也在我婉拒他的告白後的另一封信裡也寫了23次我愛妳,
問了我18次為什麼他那麼愛我,我卻不願跟他在一起?
妳當時看到那封信只跟我說了一句話~
"這傢伙一直說他愛妳,卻就是看不到妳不想要他的愛,
那是愛嗎?"
可是妳跟他的狀況不一樣,
我從來不缺對妳的好感,甚至人生許多重要時刻我都不能確定
是我對妳的愛多一些,還是我對老伴的愛多一些,
甚至我可能完全知道自己就是太喜歡妳了,所以沒辦法承擔。
沒辦法承擔的是我,不是妳....
因為這樣,我們才有了很久、很久以後的這樣可愛的對話方式,
我們要感謝那場成功的分開,使得我們擁有此刻。
妳能不能不要再用傷害我的方式展現妳如何愛我了?我是很受傷
的,傷到心臟都快跳不動了....
雖然不是很確定妳是否了然,但至少這是我這二十四年來邁出的最大一步了。
# 時間,不存在
我一直都認為,時間並不存在。
那個看起來是線性的東西,實際上只是我們跳了一下,始終在原點。
年紀越大,就越多朋友開始想起我說過的這句話,有時候閒聊時玩味地附和起我的
這個毫無根據的天真想法。
記得和遺忘之間還有一個牽掛存在,緊繫拾起與放下的似乎是捨得,冰凍三尺的背
後很可能燒著一場滾滾紅塵,而我們之所以時常椎心刺骨,大概都是因為那被各種
禮俗教化、道德規範框限住而不可說得太清楚的那些吧!
對我而言時間就是不存在,尤其在愛裡,總是歲歲年年、朝朝暮暮,不知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