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慶幸沒有選擇在現場取票。」一邊看着已經繞了校園一圈的隊伍，一邊跟身旁的
飛魚哥說。
飛魚哥應該是打綠休團前，我認識的最後一個打粉。還記得那天是2016年12月3號，由於
我已經在前一天看過《故事未了》電影首映演唱會，在堅持不再購票，將機會讓給其他打
粉的情況下，相約打粉朋友在看完演唱會後一起吃麻辣火鍋，再在東區的咖啡店聊通宵。
當時沒有特別留意到，在他主動拿起我的汽水罐，微微一笑地揭開蓋子，便對這位處女男
留下印象。身為女漢子的我，這點真的小意思，可能處女男就是溫柔。
幾年過去了，他看起來沒怎樣改變，應該還是跟我朋友在一起吧？我沒有特別去問，他們
都不太想提起。至於他的故事，有去那天演唱會的人應該比我知道得清楚。
「真的好久不見﹗你真的很好認出來耶～」他笑着說。
「為啥這麼說？」最後一次見面應該是2017年1月1日。
「因為你的上半臉長得很不一樣，眼眶很深。不止是台灣女孩，香港的也沒有長這樣，像
外國人。就算在一堆女孩中，也很容易認出來。」
「哎，我有問過母親，她說祖輩沒有外籍血統，所以不知道為啥長這樣。」
「這恐怕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吧﹗」這是處女的誇讚吧……？
獨自一人跑活動比較悶，時間卻自由點；有同伴就可以一起聊天，但要彼此遷就。所有關
係亦如是。
甫走出善導寺捷運站，就看到隊伍，我們立刻去排隊。沒法子，貓大（老是叫新山城真的
有點奇怪，就叫「貓大」好了）雨很大，等到雨小一點再出門。由於不想新買的湖水綠傘
子有機會被處理掉，這次只好輕裝上陣，adidas短運動裝、Timberland防水鞋、muji防水
小包，以及最重要的Columbia防水外套﹗這外套陪伴我十一年了，當年剛進社會需要在豪
雨中工作，真的保護到完全不會濕掉﹗「那你真的是勤儉持家耶～」得到飛魚哥的認可﹗
各自交換近況，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大約1640左右，隊伍終於移動。「麻煩大家走快
一點，已經開始了哦﹗先把門票拿出來，以及檢驗疫苗記錄或快篩證明﹗」
為了參與這活動，真的花了一天時間去解決疫苗記錄的問題。打電話到衛生福利部、CDC
、台北市政府衛生局以及所在區域的衛生所，最後才知道外來人士在國外施打疫苗的記錄
，只能夠補登NIIS，不會發出小黃卡，而我手上的香港政府針卡就是惟一的證明，職員說
沒可能不承認。不過籌委好像沒有特別對我出示的影本有疑問，甚至沒有看一下就放行。
進去操場後，我們已經身處控制台附近。如果是我獨自一人，我會往前走。不過飛魚哥覺
得找個有遮擋的位置比較好，所以我們主要留在那附近。由於錄影機也在那裏，中途有孩
子撐傘擋住鏡頭，他就會主動發聲。處女座幾乎都會這樣吧？在旁人眼中，他們的行徑可
能很奇怪，但只是在做很正確的事。
前面主要是孩子們在表演（不得不說女生們真的很辣）。他們很厲害，香港的中學幾乎沒
有由學生舉辦的這類型活動，可能我們都是result-oriented，從少就被灌輸要努力讀書
的概念，結他社這種沒怎麼聽說過。就算中學會辦類似的活動，通常是名校辦在香港會議
展覽中心或高級酒店，不會讓校外人士參與。反而大學就會辦類似的活動，但很難邀請到
著名的歌手，原因主要在於預算方面，大學審批也是關卡之一。
看着這些孩子，想着自己是能生下他們的年齡了。不過慶幸當年是在女校就讀，不會有這
種機會。打着「純潔博愛」作校訓的學校管控嚴格，訓導主任會在校門外趕走男生，不太
給談戀愛，甚至不可以跟男女校合辦活動。
天越晚，雨越大。記錄可能記得不太清楚，次序都未必一樣，除了是因為淋雨太久，人有
點迷糊了，還因為站了好一段時間，後期幾乎踮起腳都看不到舞台……吃營養大的孩子們
都往前擠，身高只有160cm的我，前面是滿滿的人山及手機山……
「哎，用大聲公的是哪首歌呀？」飛魚哥問。「（……催眠大師）啊。」雖然主持人有介
紹，但感覺青峰像是突然在台上冒出來的感覺。
唱畢，像是有點遺憾的笑嘻嘻地說，「如果當年我拼一點，年紀上我真的能夠生得出你們
哦。」雖然說得淡然，卻引起全場起哄。
「昨天文化大學你有來吧？沒有？﹗」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可能是小叔叔引以自豪
的記憶力竟然出錯？「昨天有人跟你一樣，用手機打字幕給我，寫『青峰罵我』。要我罵
你？你要罵甚麼，嘖。」隔了一會，「你們真的很抖M耶﹗」嬌嗔地皺着眉說，覺得有點
煩惱的樣子，「這樣我會想親自動手。」笑着將手作一拳卯下去狀。當真是文化人，不說
「打」，用「親自動手」。
「哎～剛才校長過來打招呼，真的嚇了我一跳﹗看起來好年輕，但年紀跟我差不多﹗」
「你們淋雨很冷嗎？沒有？內心熱情如火？」，難以置信地說，「因為我？」瞪眼地說，
「嘖，你們真的很會說話，不是成功高中的學生吧。是啊？……現在的高中生有這麼世故
的嗎？有多少人不是成功高中的學生？」他做了一個舉手的姿勢，然後一堆人舉手。
「來這裏的第一首歌就是唱這首。沒關係哦﹗說不定大家將來都會遇到同樣的事。」露出
謎樣微笑。「不要緊。黑暗中會伸出一隻手把你抓住，不管是喜歡的事，或是一個喜歡的
人。」說完自顧自傻氣地嘻嘻的甜笑，「希望你們都能夠跟他戀人絮語。」好會打歌﹗
沒想過能夠再聽一次（……戀人絮語）的現場。淋着雨聽的當下，整顆心被外套外的雨冷
到刺穿皮膚，彷彿失去了感知。晚上洗了個熱水澡，看完青峰轉發兔姨的限動，才發現在
雨中聽這首歌好像有點浪漫？
再一次沒想到的是，竟然在一星期後的現在再次聽到我心中的戀愛組曲︰（……戀人絮語
）加（……小王子）﹗「你們今天是自己一個人看還是有伴？接下來這首歌，講的是各種
關係的馴服。如果你有覺得能夠相信、依賴的人，歡迎將這首歌送給他。」整首歌的燈光
都美得很，青峰在安靜的唱，背後散發出的黃光，彷彿是宇宙中的銀河，時間凝結在這一
首歌中。
「有淋雨淋到很冷嗎？如果你冷，那最後這首歌就可以活動一下身體，跳起來。」竟然是
（……醉鬼阿Q）﹗其實挺愛這個合唱版本，而青峰的肢體動作很自然，讓人不禁想到，
究竟他花了多少時間才如此自如？
沒有留戀的下台，可能是一早就打算再上台。喊了幾次安哥，飛魚哥就說青峰自己衝上台
了。我完全看不到，因為人山與手機山滿滿的……
只帶着小洋，這是我超喜歡的組合，兩人一結他，感覺很像周遊列國的吟遊詩人，而我們
就是某城市購票欣賞的市民。
為了方便表達，以下點歌部分主要以相關歌曲的點歌talking作為先後順序。
「好啦，真的是最後一首歌了。畢竟好像是有規定，不能唱太晚，會影響民居。」他望一
下旁邊的樓宇。「不過嘛，你們知道我最長的一首歌有十分鐘，哈哈～﹗」調皮一笑後開
始點歌，「來﹗想聽甚麼～」
「〈等〉？﹗怎麼這麼冷門？﹗」一臉驚呆地說，「小洋，你記得怎樣彈嗎？」小洋笑着
搖頭。這位聽眾好會點，雖然不是全首，但是超開心﹗這首歌是近年心頭愛﹗「16葉」現
場版釋出時，就已經著迷了﹗可惜一直都沒辦法聽到現場版，這次聽到一點點已經很驚喜
﹗出發時已經在想，如果有機會點歌，會選擇哪首。Solo的話，就會選擇〈等〉﹗女生就
是愛聽情歌～如果四專是情歌集就好了，雖然是土，但我喜歡﹗感覺有點卡，是忘詞？也
像是有點猶豫地在開口唱「等你來吻我 愛如淚水弄濕煙火」，唱出羞澀地想求吻的感覺
。如果你有在等，希望上天讓你們早日彼此遇上，不用再玩緣分遊戲繼續等下去。
「來一首成功高中限定吧，有成功高中的學生嗎？來，你想聽甚麼。〈年輪說〉？﹗嘩…
…甚麼？黑輪說？﹗我完全忘記歌詞耶。甚麼？﹗現場再編？﹗嘖……」青峰一臉難以置
信的樣子。「小洋，〈年輪說〉你會嗎？〈年輪說〉的歌詞我比較熟，唱〈年輪說〉可以
嗎？OK……嘩，很勉為其難地說OK啦……」將右手放在右眼前比OK的手勢。
「後面拿着寶特瓶的那個。〈巴別塔慶典〉？﹗嘩……你們當真把我當做抖音來點歌……
」一邊調整耳機，一邊背向觀眾走。聽到有點這首，的確有點意外呢。「這首是快歌，清
唱怎唱啊？﹗」結果還是很完美的唱出來。
「好﹗〈起風了〉﹗文化有學生點。」看向小洋，「你還特地準備了樂譜呀？我們唱副歌
，然後最後直接上去。」指示着小洋後，「大家會歌詞吧？一起唱﹗」最後他改編成今晚
特別的版本，攤開手唱「淋着雨去走 任風吹雨打」。也許，這樣才「也無風雨也無晴」
吧。
「好啦，各位成功高中及非成功高中的人，晚安。」一邊揮手，一邊小跑步下台。
他一唱畢，聽眾都一起離開。我也趕着離去，畢竟要回貓大比較麻煩……雖然錯過了目標
公車，最後跳上另一條路線的車子，還更快地到達目的地。也許人生也像這樣，走意想不
到的路，往往有驚喜。
回到宿舍，發覺已經七個小時沒有上洗手間﹗很難想像扶欄杆的人是否真的用尿布……
忘記為自己買個熱晚餐，又打了一個大噴嚏。與其說被淋到，倒不如說是經常不慎睡着而
冷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