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風] 老師的新弓 Replay 8

作者: gos404edsu (口糧)   2015-11-22 18:32:24
照著鼴鼠族小孩的說法,我們走過歌風居住區,來到圖書館的分岔點。
在這裡如果往上走的話,可以抵達在上層的圖書館;而往下走則是通往一個樹枝纏繞
之間開啟的小縫道。稍微擠擠身子,通過那些夾縫再往前繼續走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遼闊的樹外景象。
高聳挺拔的龍樹,不只是歌風誕生的地方,更是整片大陸上最為巨大的神木。由於坐
落在平原之上,從扶疏的枝葉之間向外張望的話,可以看到廣大的世界。遠方的青霧山谷
今天也是雲霧繚繞的景象。
一個小小的鼠影,就這樣出現在我們的眼前。狹小樹道的末端,是個得以縱覽整個世
界的地方。這裡饒是樹梢頭,卻有著不算狹小的平面,而那名繫著藍色緞帶的老鼠,就這
樣坐在那裡。
「啾啾,真是個適合當做秘密基地的地點呢啾!」
所以我刻意提高了音量,一面提醒著眼前的小鼠有人的到來,另外一面示意著我們沒
有惡意。
「妳們覺得這裡也當成我們的秘密基地怎麼樣呢啾?」
散步的步伐,加上沒什麼內容,單純為了找話題一般的閒聊。
我們三人悠哉地走向小鼠的位置。
「大概會被那些小孩趕走吧嘰」有些出乎意料,坎達對於這個話題似乎相當認真的樣
子:「就別去搶那些小孩的地盤了嘰」
只是這些對話,似乎都沒有被與我們尋找的目標外表完全一致的對象給注意到。
一直到姆妞走到小鼠的旁邊,那名小鼠才像從恍神之中恢復過來。
「啾!為什麼!會有大姐姐出現在這裡?」
吃驚的小鼠,愣怔怔地看著姆妞。
「姆…吃飽了嗎?」姆妞則是提著籃子,對小鼠——瑟藍恩發問了。
「啊…那個……」瑟藍恩摸著肚子,尾巴跟耳朵都無力地低垂著:「啾…是很餓呢…

然後,姆妞翻開了手上的提籃,裡頭飄出來的香味,連站得稍遠的我都聞得到。
「吱…這個味道…好像媽媽的…」
同樣身為老鼠族的瑟藍恩,當然也發現了那是什麼的味道。
瑟藍恩很快的站了起來,身體趴在姆妞手提的籃子上,一把抓起裡頭的起司糯餅,就
直接開口啃了。
看見了這樣的狀況,我決定先站遠一點,看情況再適時地給予支援。
來到樹梢旁邊,眺望著遠處的景色。
龍樹坐落於群山環繞的平原之上,無論從哪裡望去,遠方盡是一片山巒。
午後的太陽依然掛在天空當中,青翠的草原之下,有著多少旅人忙碌其中呢?
「呼……。」
瑟藍恩哈氣的聲音傳進耳朵之中,從她先前的動作看來,大概是已經吃完整塊糯餅了
吧?
「……謝謝。」然後是一小段的沉默:「可是,這裡應該不會有大人來的啾?」
「因為我不是普通的大人!是歌風喔!」
「欸…?」「所以是很厲害的意思嗎啾?」
「是為了擔心孩子的父母而送東西來的特別快遞!很厲害!」
姆妞的特質,是具有小孩子一般的活力與不疾不徐的慵懶,很適合跟小孩子打交道,
但是一個不注意,就會真的變成一個小孩子。
於是我轉過頭去,準備幫姆妞一把。
「小朋友,妳在這邊嘆氣,遇到什麼煩惱了嗎?」
只是話才剛說出口,就看見瑟藍恩皺起的臉孔。
「……爸爸……。」沒兩下子,藍色緞帶小鼠的語氣,就轉成了哭腔:「……嗚……
澌澌。」
走上前去,蹲了下來與小鼠齊高。
「啾啾。」
張開與龍樹葉子相同的葉綠色眼睛,我看著眼前的小孩子:「我聽說這裡是可以讓人
傾訴的地方啾,遇到什麼困難的話,既然我們剛好在這邊,可以跟姐姐說啾?」
只有小孩子知道的場所,能夠傾訴的對象也只有小孩。所以遇到孩子無法解決的問題
,那麼這個問題就沒有辦法解決。
這個時候,要是有個長輩可以開導的話,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沒有辦法…但是…啾……搞砸了揪……嗚…。」
用沾滿米屑的手抹著臉,瑟藍恩一邊哭著一邊說著。
我從口袋當中抽出了淑女必備的印花手帕,輕輕提起小鼠的手,幫忙擦掉手上碎屑。
「要是妳肯跟姐姐說說發生什麼事情的話,說不定姐姐們有辦法幫妳呢啾?」
耐心與細心是處理愛哭鬼的不二法門。
「有辦法嗎…啾?」
瑟藍恩的情緒,開始和緩下來,雖然還噙著淚水,不過已經停止流淚了。
擦完了雙手,我用手帕乾淨的另外一面,擦著小鼠臉上的碎屑,順便拭掉眼角的淚水

「妳什麼都不說的話,姐姐也不會知道有沒有辦法呢啾。」
儘管是早已知道的事情,不過讓當事人自己說出來可是必要的。這是讓對方正視自己
做過的事情,並且體認到自己需要求助,然後親口向人坦承的重要過程。
如果都讓他人安排好好的,也不過問、也不理解,那麼這個孩子就只是單純被人拉著
走,而沒有主見也不會學到反省。
「唔…嗯……。」
我認為,每個長輩,都是小孩子的導師。無論認識或不認識,大人在小孩子的心中,
有著無可取代的指標性地位。所以每一個成人,都有著教育的義務;每一個大人,都應該
是小孩子的榜樣。
瑟藍恩抓抓身上的蝴蝶結,然後深呼吸。
「我…把爸爸很重要的一張圖…不小心丟進火爐裡燒掉了啾……。」
雖然隱約之中,已經察覺到小鼠離家出走的事情,或許跟老師的弓有所關聯。可是…
…這種失落的無可奈何的心情,又是什麼呢?嗯……老師,看來您的新弓要晚點才能拿到
了。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圖呢啾?」
可是自己的壞心情,是不能轉嫁給他人的,所以我用著同樣溫柔的語調,引導著瑟藍
恩繼續說下去。
「爸爸工作時畫出來的圖啾,我想拿起來看時不小心推到…。」
瑟藍恩努力地訴說著事情發生的經過。
小孩子基本上都是勇於認錯的存在,只是需要一點開導。
「我的爸爸,會製作很多的武器,之前好像一直在為一把弓的事情特別辛苦的樣子啾
。」
「那麼這件事情,妳跟爸爸說過了嗎啾?」
「不…沒有呢。」
讓當事人知道該道歉的對象,也是重要的課題。
「那天晚上的爸爸非常煩惱的樣子,一職到處翻著雜物堆一邊唸著唸著,看起來非常
可怕的樣子啾。」
「嗯~」然後我露出像是在想著什麼的表情。
瑟藍恩繼續說著:「到昨天,還爸爸一直急忙的畫著圖,感覺跟平常工作時不一樣用
的是非常可怕的表情啾。」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就寫在她的臉上:「看來那張圖對爸爸
真的非常重要…我到底…啾……。」
自白了過後,就是該如何去解決。
而最為直接的,就是讓對方知道自己離家出走會造成什麼後果。
「小朋友,妳從家裡跑出來多啾了呢?」
「啾?…是…昨天下午到現在…一個晚上了啾。」
瑟藍恩露出有點不太明白的樣子,不過依然老實的說著。
「妳知道嗎?大人在認真的時候,有時候會出現很可怕的樣子,但是那只是忘了露出
笑容而已啾。」
我輕輕地說道:「妳的爸爸討厭畫圖、製作武器嗎啾?」
試著鎮靜地看著我,瑟藍恩的呼吸當中,還帶有方才哭泣的餘波:「喜歡…吧?」
「對吧!」
我稍微燦爛的笑了一下:「如果那是爸爸喜歡的工作的話,那麼要再畫第二張圖、第
三張圖都不會討厭的啾!」
可是……
「可是如果小孩子不見的話啾……只畫圖,是畫不出一個小孩的呢。」
試著告訴瑟藍恩自己消失的話,會對家人造成多大的影響,可是看來還太小了的樣子
,瑟藍恩說出理解到其他狀況上頭的話:「可是…本來的話,就算要畫很多圖的爸爸也不
會是那個樣子的啾。」
所以我打算藉機繼續引導下去。
「真的啾?妳問過爸爸了嗎?」
「……嗯……嗯嗯。」沒有特別的動作,確實無聲的表示沒有。
「說不定爸爸跟妳想的完全不一樣呢啾?」
「那種事情…啾?」
「我覺得妳的爸爸,現在一定很擔心妳啾。」然後我稍微使語氣堅定,讓聽到的對方
能夠確信我說出來的話是真的。
「欸…欸欸…………。」
只見小鼠發出了訝異的長音,所以我繼續趁著這股醞釀起來的情緒,接續說著:「要
是不小心做錯事情的話,一直躲起來都不道歉,不就永遠就不到爸爸媽媽了嗎?」
「什麼!…不想要啾!」
而從對這句話的強烈抗拒,看來瑟藍恩是已經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要是我都看不到自己最喜歡的人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啾。」
然後轉換語調,用打氣與鼓勵的態度說著:「做錯了事情好好道歉,跟爸爸合好,這
樣就不用煩惱了不是啾?」
「………………。」
只見瑟藍恩沉默了一下子,小小的腦袋努力思考著。
「嗯……。」
最後終於給了一個肯定的回應。
「讓大姐姐帶妳回家吧?」對小鼠伸出手來:「大姐姐會陪妳一起道歉的啾?」
然後,我握住了瑟藍恩伸過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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