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集我們跟著繼薇一起看見另一個袁方,也終於解開第七集以來的困惑:
個性跟繼薇大相逕庭的袁方,怎麼會愛上一個處處與自己的原則格格不入的她。
而我現在懂了這困惑其來有自,因為那根本不是愛。
他選擇在繼薇掰出來的故事裡待待看的原因,
並不是一時怦然,
而是狡猾的利用。
「我要儘快地愛上那女孩,她的活潑可以醫治我,
她的單純可以救贖我,她與她的截然不同可以移轉我。」
因為袁方,那個認為浪費時間不可饒恕的袁方,
在收到前女友的婚訊之後,才發現,
其實自己還被牢牢地困在上一段感情的荒蕪廢墟中,連一步都沒過去。
他發現該受懲罰的那人早已遠走高飛、迎接幸福,卻只有自己還在原地踏步。
而他最不滿意的是,這樣的自己,連自己都覺得不可饒恕。
那段過不去的過去,讓他失去了對人的信任,
疏遠了被愛的感覺,喪失了愛人的能力。
所以期待有一個人能單純地愛他,讓他在愛裡得到恢復。
「困住我們的,其實是我們的心。」
雖然悲觀且太過聰明的袁方,從不曾相信過這世界上有聖誕老公公,
可是期待被繼薇拯救的他,在我看來,
其實就像是個嘴上說不信,
卻偷偷地在床頭掛上聖誕襪子、滿心期待隔天一早看見禮物的孩子。
只是袁方的襪子,一直沒被填滿;那份悄然無聲的期待,總是落空。
雖然繼薇的襪子也一直是空的,
但是她有願意扮演壞人、偷走禮物的戴耀起,
至少繼薇知道自己是值得被嘉獎的。
可是袁方呢,沒有人願意為他扮演壞人,
告訴他其實他是個好孩子,他只好催眠自己、否定這種收到禮物的期待、
甚至否定整個童話的存在。
在「妹妹」裡,看得到「愛」有很多形狀。
有的形狀叫做絕對佔有,
比如袁方期望對方能全心全意屬於自己、在自己掌控之下,如同掌控一切聲音。
有的形狀叫做退讓與祝福,
比如邵敏對耀起和繼薇的十年能夠大方地成全。
有的形狀叫做包容,
比如戴奶奶對兒子和孫子的愛,是包含著他們的一切缺點一起愛著。
可是,也有的形狀叫做犧牲。
比如耀起為了安慰繼薇,情願自己成為偷禮物的壞人;
比如周太太、周爸爸為了女兒的幸福,偷走屬於女兒的故事,
甘願讓自己變成被怨懟的對象;
又比如周繼薇,為了同時保護門裡門外的耀起和袁方,
願意犧牲自己的自由,甚至是跟戴耀起在一起的可能的幸福。
是用手銬反鎖兩人的繼薇讓袁方看見了這種愛的形狀:
不是每個人都像前女友一樣,選擇把走偏了的自己送進警局,
世界上真有人不希望他再度經歷那種遭遇,為了保全自己而情願犧牲。
也許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良善的愛,對著他來。
我希望袁方心裡沉睡著的孩子,能一覺醒來第一眼就看見,
襪子裡那個繼薇給的、遲到的禮物,叫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