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會奇怪,歷史上搞屠殺的國家和暴君那麼多,為什麼就納粹變成了禁忌。
歷史記載比較清楚的近幾百年,甚至千把年,可以看到眾多屠殺暴行,狀況如出一轍,
比方把小孩丟上天用槍刺,把男人拖著跑,姦殺女人甚至剖腹與燒爛,然後公布剩餘的
生殖器得意洋洋的宣示,不只是二戰東歐,大革命法國,蒙古大軍肆虐之處,甚至是時
間很近的印尼排華,以及中國內戰與日本侵華,都有類似資料。但是這些暴行都還在人
類的認知範圍內。都可以說這群執行屠殺者的獸性壓過理性。
這些屠殺行為不管是為了復仇的憤怒還是製造敵方的恐怖還是更惡劣的單純享樂。這都
還是在人類對人性的認知範圍內,雖然都是負面的人性。
納粹在萬湖會議決定的最終解決方案則已經超過人類文明對暴力的容忍極限。
當蘇聯軍隊解放波蘭的奧茨維次,並且把裡面如同工業化屠宰場般的真實揭露時,當時的
英美盟軍高層和輿論本來還以為是蘇聯為了黑德國的情報操作。畢竟英美與德國在怎麼敵
對還是同屬西方基督教白種人文明的成員。怎麼可能會如此誇張。
直到英美聯軍度過萊茵河陸續解放英美佔領區的集中營後英美軍的高階將領們才在親眼目
睹下面對這個人類史上最深邃的黑暗。
而英美盟軍到集中營周邊的德國居民城鎮詢問德國人後,發現到這些德國人根本不知道這
些集中營在做甚麼。直到英美軍帶領德國人去協助清理,這些德國人才知道所謂的最終解
決方案的是多驚人的東西。
從人類開始探求內在以來,不管是宗教還是哲學基本上都會把人類的內在分成理智控制的
理性和慾望控制的獸性二者。也相信理性與控制欲望能讓人遠離獸性,更進一步的昇華接
近神的世界。尤其是西方世界在啟蒙時代理性主義興起後更引以為傲的認為推崇實踐理性
才能讓文明更好。可是這些如同工業化屠宰場的集中營卻偏偏是理性的極致產物,這不能
單單的用一句這些人失去了理性就能解釋。所以當年參與解放集中營的盟軍不論是英美軍
人還是蘇聯軍人,這群在屍山血海的戰場挺過來的士兵們看到了集中營也都受不了嘔吐了
。因為這跟戰場的殘殺在本質上完全不同,戰場上面對的對手還能感到人性(不管是好的
還是壞的)。而集中營則是把猶太人吉普賽人等等納粹黨定義的劣等人種當成另一個物種。
如同現代化工業化屠宰場屠宰雞、豬、牛一般。人們才驚覺理性可以把人類帶離獸性,
但不一定會把人類帶離人性的黑暗。還可以把人性帶入更深邃的深淵,這種深淵深邃到
令人無法直視。這嚴重的挑戰人類道德觀最後的底線。
所以納粹黨的暴行,不光只是猶太人的傷痛,也是整個西方文明的痛。因為這些集中營遺
址,提醒著西方人引以為傲的理性主義文明下還是有可能帶來最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