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乾咳一聲,一股重擊喉頭的怨氣得到了舒緩,從張狂到平淡,再從平淡,無聲。
這一年的辦公室裡,沒有日光燈。
晨曦從空中大辣辣的灑在大理石磁磚上,走廊上,一道道玻璃隔間裡頭只有辦公桌,滑輪
椅,被碎窗外的風吹起的一張張文件。
人呢?
都到哪去了?
一道玻璃門被推了開來,猛然回頭,除了門在擺動之外,只有陽光照不進的走道深處,黑
暗。
筆筒裡的筆灑落一地,滿地的資料夾無人收拾。
堆滿灰塵的洗手台,盆栽裏的植物看起來枯萎許久,鏡子上有著蜘蛛網似的裂痕。
若不是在龜裂的縫中看見自己分離的眼耳口鼻,也許此刻我會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
尿急,讓人懷念的感覺,趕緊的跑到廁所,一股風從裡頭吹了出來,那是股足以把我吹倒
的風壓。
尿意一眨眼就沒了。
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
也許是該對未知產生恐懼,但空無一人的氣氛更讓我害怕。
衝進廁所中,一排小便斗林立眼前,風是從隔間裡傳來的,還有著很強勁的光芒,咽下了
口口水,一鼓作氣卻不慎把門往裡面推了下去。
門,往下墜落,能聽見它敲到許多鋼架的聲音,就像是掉下懸崖的一顆小石子。
乾淨的斜切面,裸露的鋼骨,斷裂的水泥柱上勾著馬桶,它的座墊也許就在眼前,但太陽
在地平線的光芒太過強烈,我找不著。
只找到了一座報廢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