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天空)
——我做了一個變成鳥在天空翱翔的夢。
這一類的夢常讓我聯想到一些哲學性的東西。
像是潛意識渴望著自由,
或其實我才是飛鳥所做的夢,之類。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名字是崔斯坦,圓桌的騎士,英靈,
從者 Archer——
(畫面移到草原)
抱著這樣的確信,睜開眼,
在我眼前的是御主。
沒有一絲困惑,
目不轉睛的望著我。
不像王一樣威嚴,
也沒有聖人的祥和。
像凡人一樣帶著情感的雙眼,
一時之間奪去了我的目光。
——御主,這是夢嗎?
對著我的疑問,他點了點頭。
崔斯坦
「原來如此,
這是我的夢——是嗎?」
『如果跟以前一樣的話,應該是』<<<
崔斯坦
「原來如此。」
「綜合您說的話,與其說是夢,
更像是從者的心象世界之類的東西的樣子。」
「不只要修復人理,連在從者的夢裡面
也要戰鬥......」
「辛苦您了,御主。
操勞也要有個限度。」
『不會呀』
『其實滿有趣的』<<<
崔斯坦
「……什麼?御主的精神性
有時會讓我嚇得差點張開眼睛......」
「……不,難道正因為經歷了嚴苛戰鬥,
所以精神時常保持在臨戰狀態嗎......?」
「真是厲害…...
我也想像您那樣,但是沒辦法......」
(夕陽西下)
崔斯坦
「不過,這個草原就是我的心象世界嗎。
雖然很平靜,但也滿無聊的。」
「……不,是我失言了。」
「如果有什麼東西寄生在我的精神中的話,
那必定會有危險存在。」
「即使是一隻兔子也不能鬆懈。
畢竟說到兔子,就會想到那個有名的冰兔(殺人兔)。」
「那個令人害怕的門牙一擊的力道!
連晚一梯十一席的波爾斯都被一擊撂倒。」
「太陽下,高文卿用盡渾身之力壓制住那隻兔子!
然後蘭斯洛特卿用無毀湖光一刀斬下!」
「莫德雷德卿被劍氣震飛!
梅林王的故事沒有停過!」
「最後好不容易才打倒了!」
『真的有那種兔子嗎!?』<<<
崔斯坦
「……。
…………。」
「……抱歉,講得太浮誇了。
我只是想說讓氣氛緩和一下......」
『以後禁止開玩笑』
『是、是喔......』<<<
崔斯坦
「……下次的圓桌話術......
一定要讓御主笑出來…………」
(敵人出現)
崔斯坦
「玩笑說著說著,
沒想到還真的跑來了一隻野獸呢。」
「那就是我心中的獸性嗎?
還是我心中的邪惡面呢......」
「不管是什麼,
御主,讓我們共同戰鬥吧。」
(戰鬥結束)
崔斯坦
「……不是多了不起的敵人呢。」
「如果說那是我心中的獸心,
未免也太小兒科了一點。」
「不過,原本以為只要打敗牠就解決(醒來)了,
結果——」
『沒有醒來呢』<<<
崔斯坦
「真是萬分抱歉。
……馬上就要天黑了。」
「雖然就在夢中還這麼說
可能有點奇怪......」
「您應該也累了吧?
應該開始找個地方過夜才行。」
(夕陽的草原)
——但是,這裡是哪裡
我也不知道。
只能漫無目的的,在這裡四處徘徊。
除了剛剛的野獸以外,也沒再遇見其他生物。
焦躁感。
問了御主從夢中醒來會不會是需要什麼儀式,
他好像也沒有頭緒。
反而還被反問是否有想到什麼。
於是我開始思考。
醒來的條件。
……想得到的手段有兩個,
一個是自殺。
具體來說,如果在夢裡自刎恐怕就會醒了。
但是——這真的是正確答案嗎?
萬一這是敵方的幻術,
那我就會變成拋下御主自己自殺的傻子。
第二個,就是找出真正的敵人。
那頭野獸怎麼想都不像是寄生在我心中的敵人,
一定是有什麼創造了那頭野獸。
崔斯坦
「……嗯?」
『那個是......城鎮嗎?』<<<
崔斯坦
「過去看看吧,御主。
至少今晚看起來不用露營了。」
(進到城中,已經天黑了)
崔斯坦
「……沒人......的樣子呢。
而且這個城市——」
隱約蘇醒的記憶。
“不可以踏進這個聖域”
本能在如此警告著。
崔斯坦
「御主,我們快離開這裡吧,
這個城市很危險。」
『可是......』<<<
崔斯坦
「……確實像您說的,這裡沒有半個人。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才危險。」
『這是卡美洛城吧?』<<<
崔斯坦
「……!!」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名字......
不,這是當然的嗎。」
「這裡是特異點卡美洛城。
理當已經被修復的——」
「……不。
那一位已經不在這裡了!」
「就算她還在,我也......」
『抉擇吧』<<<
崔斯坦
「——御主?」
……呼吸的聲音,意外的能透露出各式各樣的情報。
冷靜,慌張,憤怒,悲傷,
說謊,開心,還是正在尋找殺死我的機會。
而現在,御主說話時發出的氣息,
那不是人類該有的東西。
崔斯坦
「你不是御主。
不是御主的話——」
「寄生在我心中的就是你嗎!」
(琴聲)
(斬擊)
高文?
「哈哈哈。卿越是緊要關頭
就越會因為焦急而失足呢。」
崔斯坦
「!?」
高文?
「想先用半分力道看看情況,
所以才會這樣。」
「如果剛剛一擊就把披著御主外皮的人給殺了,
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了。」
崔斯坦
「高文卿——似乎不是的樣子呢。」
「假扮成我們的樣子,玷污我等的榮耀,
你最好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琴聲)
(一串斬擊,高文消失)
蘭斯洛特?
「喔?崔斯坦卿。
你是怎麼確定的?」
「你根本沒有立場可以斷定。
我們連英靈都不是,不過是個從者罷了。」
「身為下位複製品的我們,
是因為有作為礎石的御主才能存在在這裡。」
(琴聲)
(一串斬擊,蘭斯洛特消失)
肅正騎士?
「——但是你和我們不同。」
「你就是那位圓桌的騎士,
向那一位獻上忠誠的人。」
(琴聲)
(一串斬擊,肅正騎士消失)
崔斯坦
「我叫你住嘴。」
貝迪維爾?
「不,我不住嘴。」
「貴公越是希望我們閉嘴,
我們就越要繼續說。」
崔斯坦
「——!」
(琴聲)
(一陣猛擊,貝迪維爾消失)
崔斯坦
「不要假扮成我的同袍!
不要誣衊我們的忠誠!」
「你要知道每當你們變換一次外表,
你們已讓驕傲的圓桌之名蒙羞!」
亞格拉賓?
「——那就問問你的名字吧。」
(琴聲)
(斬擊,亞格拉賓消失)
崔斯坦
「崔斯坦——嘆息的崔斯坦。
那又如何?」
莫德雷德?
「啊啊,沒錯。但是不只這樣吧,呆子。
你還是圓桌的騎士啊。」
(琴聲)
(斬擊,莫德雷德消失)
崔斯坦
「沒錯,我是圓桌的騎士。
……雖然我最後放棄了那個位置。」
???
「正因為放棄過,所以才會發誓這一次一定要貫徹忠誠。
這一次,一定要向那一位獻上自己的全部不是嗎。」
崔斯坦
「那、是......」
像是傷口被挖開的疼痛。
每當他們詰問的時候,
我就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特異點。
肅正騎士?
「卿為何要否認?
對卿來說,那個殺戮不是很快活嗎?」
崔斯坦
「——閉嘴!」
(琴聲)
(斬擊斬擊斬擊)
高文?
『不夜』。
蘭斯洛特?
『淒烈』。
莫德雷德?
『暴走』。
頭開始暈眩。
快要吐了。
別想起來。快想起來。早已遺忘的
……不,還依稀的銘刻在腦海中的,
『反轉』。
無可挽回的屠殺。
無法償還的蹂躪。無法贖罪的罪惡——
???
「你很想再嚐一次那個滋味吧。
因為,那時的你不是掛著笑容嗎?」
崔斯坦
「……!」
(轉暗)
那句話令我無法控制的摀住口。
壓倒性的黑暗,瞬間把我擊潰。
崔斯坦
「……主……」
「……御主……」
「……御主……」
「我究竟……要犯......幾次錯……
要如何......才能......贖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