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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梅麗莎死亡的時間應該經過不久。
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看起來是一擊斃命。
從捷伊那裡得知事情的發生後,除了Saber陣營的那兩位以外,眾人很快就返回教會
了。
看到這種慘劇,最為自責的,當然是監督兼Master保護者的梁文本人。
「實在是太大意了,居然沒有留下任何人駐守教堂……」
真是失職啊!
累積的疲憊讓他難得表現出強烈的情緒,右手用力捶向講台的桌面。
看到那個怕麻煩的神父,居然得在這種魔術儀式中擔任監督,還遇到這麼嚴重的事件
,安娜覺得這真是太辛苦他了。
「畢竟事發突然,每個人都亂了手腳,難免會有這種憾事,神父請別太過責備自己;
而且就算派人守在教會,大概也擋不住Servant這種等級的對手吧?」她安慰道。
梁文點頭接受安娜的好意,但深鎖的眉頭顯示他還是非常自責。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作為造成這種場面的我,才應該更需要負起責任吧?」捷伊顯
示在禮拜堂裡面的電視螢幕上,不好意思地說。
「不,Assassin才是罪魁禍首,不如說正因為有了捷伊的監控能力,才能讓我們第一
時間掌握現場的狀況喔。」常渺冷靜的分析道。
「話說回來,這裡怎麼會出現一個還沒有被敗北的魔術師啊……?」
聽到安娜的疑問,在場的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到這位不速之客身上。
「呃,咳咳……事情的發展感覺很不妙啊!捷伊不是也說了嗎?愛因茲貝倫的Master
被Assassin綁架了,也許我可以在這裡幫上一些忙也說不定。」常渺手忙腳亂地解釋。
如果不是透過捷伊天羅地網般的監視能力,他們也不會知道提莉亞有來過教會、並且
被擄走吧?
「不過既然你已經『覺醒』了,應該可以更順利的使用這個力量吧?」常渺看著電視
螢幕問道。
「說覺醒啊、力量啥的也太中二了吧……」捷伊忍不住想吐槽,然後接著說:「但就
跟你說的差不多,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的我,可以突破原來的認知障礙,更好地利用這個
能力。」
安娜問:「那麼,你有找到Assassin之後的蹤跡嗎?」
「一開始還追蹤得到,但後來就找不到了。」捷伊有些懊惱地說。
「咦?」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是最清楚我是什麼狀況的人,大概也知道要怎樣才能躲避我的視
線——也就是現代的電子監視設備;再加上那種身手和高等級的氣息遮斷……」
「丟失目標也是莫可奈何。」梁文替捷伊總結。
「只是這樣就麻煩了呢,如果這個Assassin只是單純渴求魔力的話,為何不像對待
Rider的Master這樣,簡單的將人解決掉就好,還要特地把人綁走呢?」安娜提出疑問。
每個人都因為這個問題而陷入沉思之中。
就在這時,教會的大門碰地被用力打開。
教會的偵查人員衝了進來:「神父,緊急事件!」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所有人都微妙地認識到一件事。
答案,或許已經揭曉了……
※
Assassin於某棟建築物的地下室中,正坐在水泥台階上一腳盤起,輕撫著七殺天凌的
劍鞘。
https://i.imgur.com/Ck6uf6z.png
被他帶走的提莉亞,躺在一旁的地面上陷入昏迷。
因為只有幾盞燈光作為照明,看起來有些昏暗。
「做得不錯,震戒;在用那個女魔術師當作開胃菜之後,終於可以享用這次聖杯戰爭
以來首道珍餚了呢。」妖豔的女聲在Assassin耳邊低語,Assassin為了公主少見的滿足感
到愉悅的同時,也同樣地誠惶誠恐。
「我摯愛的公主,因為外頭的那些賊人、以及那個該死的小賤人,只能讓您在這種粗
俗破舊的地方行御膳,我婁震戒對此真是萬分痛心。」Assassin顫抖的聲音裡不只是恐懼
,還有明顯的憤怒。
「噓,這種時候就別再提起這些事情,容易讓人壞了胃口。」
「是。」Assassin閉上眼睛低下頭。
「別說那麼多了,快讓奴家享用這道久違的盛宴吧!」
Assassin欣喜地拔出魔劍,劍身上的紅色紋路閃爍著妖異的赤色光輝,就像是在表達
她迫不及待的心情。
他走到人造人的身邊,右手反握住長劍,看向腳邊的白髮少女,雖然不省人事,卻表
情痛苦的掙扎著,像是本能感受到生命威脅一樣蠕動著身體。
Assassin將劍往下插入人造人的胸口,力道之大甚至刺穿了下方的混凝土地基,人造
人的眼睛瞬間睜開,大張的嘴巴卻吐不出任何話語,四肢痛苦地抽動。
魔劍隨著滲入劍身的血液,發出震動的輕鳴。
「哈哈哈哈——!真是甘霖、真是美味呀!」七殺天凌因為沐浴在鮮血與魔力的饗宴
之中失神的狂笑著。
「這就是愛因茲貝倫的滋味嗎?奴家開始期待聖杯本體的味道了,到底會是多麼地甘
甜呢?」
「可以讓公主滿意,就是我存在的意義。」Assassin尊敬地跪在旁邊。
「不過為了讓聖杯本體降臨,這裡可不能把這小廝全部吃掉呢,還是需要留她一口氣
才行;為了品嘗到更加極上的珍餚,奴家也不是不能稍微等待一下。」七殺天凌像是覺得
有些可惜的口氣。
鏘。
人造人的胸口插著妖異紅劍,全身緩緩從地面上漂浮了起來,只留下地上一道被刺穿
的痕跡。
就像有一隻隱形的手將整把劍拔了起來,但劍與少女已經被固定住了一樣,人造人的
四肢無力地下垂,一頭白色長髮在空中輕輕擺動。
Assassin的眼神中帶著炙熱的愛慕,看向這詭譎異常的畫面。
「請公主稍微忍耐,我這就將其他Servant解決乾淨,讓聖杯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嗯——不過,以你現在的身手,要做到這些事情還有些難度。」
面對七殺天凌的質疑,Assassin羞愧地低下頭。
「臣力有不逮,請公主恕罪。」
「無妨,為了讓你更容易達成任務,奴家就將這小廝體內的一部份魔力分享給你吧。
」
Assassin瞬間感受到龐大的魔力透過七殺天凌傳送給自己,頓時覺得渾身是勁,身為
Assassin的靈基就像是要被滿盈出來的魔力脹破一般,他不自主地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
雙手。
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漫溢出來的魔力化為黑霧壟罩住他全身,霧在他的臉上凝結出一頂形狀詭異的王冠,
他身上的服裝也隨之改變,露出結實的胸膛,隨後又在胸膛中間橫向裂出一條血紅色的大
縫,讓他吃痛地微微彎腰。
「公主,這是……?」Assassin驚異地看著身上的變化,握了握拳頭。
「奴家也不清楚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應該可以知道自己的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吧,
這也讓你得到了一些新鮮的力量,就用這股力量好好地侍奉奴家吧。」
「遵旨。公主將珍貴的魔力賜予臣下,我婁震戒必當湧泉以報。」
靈基再臨。
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普通聖杯戰爭中的機能,就這樣被這一人一劍無視道理的作風所實
現。
主從兩人相視而笑。
來吧,將所有的生命都貢獻給美麗又至高無上的存在,這就是你們這些苟活的螻蟻們
,唯一存在的價值。
※
「你是說,殭屍?!」
這是什麼三級片的情節嗎?百前市裡居然會出現殭屍這種東西……
「是!」教會人員快速地報告:「有許多估計是被死靈魔術操控的屍體,正以市政府
為中心向外擴散;因為時間是發生在深夜,而且前陣子才剛頒布過宵禁的行政命令,目前
受波及的民眾並不多,但是……」
梁文神色痛苦地扶著額頭。
「居然會有這種事情……!」
「神父……」安娜擔心地看著梁文。
聽到安娜擔憂的聲音,梁文才想起了自己的職責,身為聖杯戰爭的監督者,並不被容
許在這裡唉聲嘆氣,便咬緊牙關。
他看了一下時鐘,天就要亮了,街上很快就會充滿通勤的人潮,一旦到了那種地步,
事情便會像野火蔓延一發不可收拾,因此他馬上向工作人員下達進一步的指令。
「通知魔術協會,然後在教會這裡建立新的行政據點,並且廣播百前市進入緊急狀態
,發布不可隨意出門上街的行政命令。」
他轉頭看了一眼顯示在電視螢幕上的捷伊。
「目前的行政體系已經全面癱瘓了,我需要你的幫助,你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嗎?」
「當、當然沒有問題!」捷伊慌張地點頭,隨後又突然想到什麼。
「啊不對,我有一個問題,如果要禁止民眾出門,應該要有一個比較好的理由吧?」
「這確實需要統一口徑,如果出現了有人開始質疑緊急命令的謠言,也是很棘手的狀
況。」梁文扶著下巴,低頭想著該找什麼藉口才好。
「乾脆就說是有人寄了致命病毒的包裹到市政府裡怎麼樣?我最近看N網的紙X屋有過
這種情節。」常渺提議。
「好吧就這個。」梁文明顯喪失了平時的從容不迫,平時的他應該會考慮更多才對,
但目前的情況以及他自身的情形,都讓他無法考量太多。
這時候必須將有限的能力放在力所能及的地方。
他很快地繼續下達指示:「搜查班繼續調查現場狀況,有任何重大變化立即回報,原
來負責獵捕Assassin的成員,全部轉為迎擊隊,控制喪屍的數目以及範圍,負責隱蔽工作
的人員則在這幾個路口設置結界。」
他拿了一旁教會人員遞上來的地圖,用筆作了幾個記號。
然後他合掌拍了一下手:「事不宜遲,大家趕緊行動。」
一群人陸續快速地離開,去執行被交待的任務。
「那我也去工作了。」捷伊話剛說完,螢幕就切掉了。
接著教會就只剩下負責傳遞以及處理資訊的行政班,還有梁文、安娜和常渺三人。
「因為事態緊急,所以我剛剛一直都沒有提起,不過除了這些措施以外,應該要找出
死屍大軍湧現的原因,才能解決事件的源頭吧?」安娜小心地問。
梁文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不過他還是重重地點頭同意安娜的看法。
他雙手搓了搓臉,然後低聲說道:「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梁文說的是你們,常渺這才發覺監督也把自己算進去了。
但也很合理,畢竟事態已經嚴峻到聖杯戰爭本身就快要崩解的局面,如果這種狀況繼
續擴大,魔術世界也無法坐視不管吧?
「雖然沒有什麼根據,但我總覺得整起事件一定跟Assassin有關係。」常渺沒什麼自
信地說。
「如果Assassin真的是幕後黑手的話,為何他要一直到現在才使用這種能力呢?」梁
文搖搖頭,反問道。
「可能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得不到聖杯,所以就乾脆翻桌了吧?」常渺作勢翻桌的樣子
:「既然我得不到,你們也別想要的這種心態。」
「……事情發生在他擄走提莉亞之後,我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些關聯。」安娜雙手抱胸
,靜靜地說。
「提莉亞嗎……看不出來這個孩子跟殭屍有什麼關係耶。」常渺歪頭。
梁文跟安娜都用一副「你到底在想啥」的表情看他。
安娜不理會常渺的胡言亂語,繼續自己的推測:「提莉亞是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
」
安娜跟另外兩人解釋了第三次聖杯戰爭中,作為暫時容器的小聖杯在中途被破壞,導
致儀式失敗的過往。
「聽說他們為了避免那次的教訓,便將會自己行動的人造人改造成小聖杯的型態。」
「也就是說,提莉亞的體內,很可能存在已經退場了的Servant靈魂嗎……?」常渺
驚嘆。
「但是聖杯戰爭還沒有結束,大聖杯也還未顯現,就算剛剛的推論都是事實好了,
Assassin要怎麼利用小聖杯的魔力……」
梁文說到一半,馬上就想到了一件道具。
他與安娜相互對視,瞬間明白彼此心裡正在想是同一個東西。
Assassin背後那把,可以吸收魔力的妖劍。
常渺在一旁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沒有見過Assassin的他,只好無奈地說:「呃,你們
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麻煩請開口解釋一下好嗎……」
然後兩人才跟常渺述說了Assassin寶具的能力。
「……不過照你們的說法聽起來,這個Assassin除了身手很好,然後身上的劍可以吸
收魔力以外,就沒有其他特殊能力了啊?」常渺聽完很快地說。
「沒錯,這才是奇怪的地方,不過既然那把劍可以吸收魔力,就很有機會可以利用提
莉亞體內的魔力,做出原來辦不到的事情。」安娜說。
「例如說?」梁文問。
「Servant的能力會被幾項因素所影響:土地、知名度,以及Master的素質;既然這
把魔劍已經獲得令咒,就可以把這把劍當成Assassin的Master了吧?」
「Servant的寶具,反過了成為Master——有這種事情嗎?!」常渺再次驚呼,然後
發現自己好像只能扮演這種一直大呼小叫的角色,為此感到有些不爽。
「至少眼前的事實是這樣沒錯,劍身上的詭異紅色花紋,確實帶有令咒魔力的性質。
」梁文點點頭。
「如果那把劍可以吸收提莉亞的魔力,也就相當於成為了一位魔力異常強大的Master
吧?因此被『她』所使役的Servant……」
不知道為何,安娜直覺那把妖劍如果有性別的話,一定會是個女的。
「那個Assassin,也就會更加接近他傳說中的強悍程度吧。」
「所以,也就是說……」梁文在腦中總結目前的資訊,緩緩地說。
「Assassin,覺醒了他傳說中的強大力量嗎——」常渺戒慎恐懼地說。
另外兩人都因為這話中的滿滿中二感,渾身肉麻地抖了一下。
「嘛,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安娜禮貌地微笑,嘴角不自主地抽動。
※
既然已經知道原因,接下來就該討論對策了。
「如果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是不是該請魔術協會幫忙了啊?」常渺搔了搔頭問道
。
梁文聽到這個提議,面有難色;安娜則是直接搖頭。
「以教會的立場,如果可以的話,實在不想要請他們幫忙;一是會欠下人情,二是會
減損教會的威信,如果連這種程度的魔術儀式都無法監督的話,想必會給魔術師一種莫名
的自信吧,他們的行動可能會越加猖獗。」
安娜接在梁文後面補充:「如果真的交給他們介入,為了隱蔽神秘,恐怕會將整個百
前市毀滅掉;當然,到了那種地步,誰也都不用想獲得聖杯了。」
而且如果被那群鬣狗知道自己的打算……安娜心想,想要在南非建立新迦勒底的計劃
,就會簡單地胎死腹中吧。
「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自己解決這一切。」梁文的眼神雖然非常疲憊,但卻可以看
見背後堅定的決心。
「而且必須要越快越好,」安娜的語氣透露出她焦急的情緒。
「本來聖杯戰爭就是御三家為了打開並固定通往根源的道路,特別設計出來的魔術儀
式,已經算是有點在打擦邊球了,不能再讓問題更加擴大,否則……」
「擦邊球?」
常渺跟梁文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安娜這才發現,眼前的兩個人對於聖杯戰爭的由來,完全沒有一點頭緒;半路被拉來
充當監督的梁文也就算了,連身為Master的魔術師居然也不清楚,就有點讓人無言了。
安娜嘆了口氣,慢慢開始解釋。
根源。
「萬象的起點,所有事物的究極原因;傳說只要打開通往根源的道路,就可以獲得無
窮的魔力。」
「魔術師的魔術本身就是在竄改世界,甚至有人可以將內心的風景作為顏料,肆意將
世界塗抹成只屬於自己的顏色,那就是魔術師的最大奧義——『固有結界』。」
聽到這裡,常渺本能地低頭躲避視線,忙著講解的安娜並沒有特別注意到他。
「如果有這種能力的人,又得到根源的無窮魔力,會發生什麼事呢?」
世界會崩壞。
整個生態系、以及人類所生存的空間,都會被重新塑造。
梁文順著捷伊的話去想像,回想起從前追殺過的那些魔術師;如果真的被這些人掌握
改變世界樣貌的能力,這個人世會變成怎樣的地獄呢?
他忍不住打起了冷顫。
安娜揮了揮手指繼續說道。
「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人類與這個星球、兩者的無意識各自產生了自己的安全系
統。」
抑止力。
「每當有毀滅世界的可能性出現的時候,抑止力就會出手抹消掉這個原因。」
毫無道理、多說無用地抹殺一切可能。
「因此御三家才會這麼辛苦地搞出這個聖杯戰爭,就是為了不要驚動到阿賴耶識和蓋
亞,藉此迴避被抑止力消滅的問題。」
大致解說完必須的常識以後,安娜轉為擔憂的表情。
「而現在那個Assassin正在做的事情,就非常可能會導致抑止力出動。」
常渺一下子聽太多訊息,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
「呃,簡單來說就是……?」
「簡單說,我們必須只能依靠百前市當前的資源,盡快解決掉Assassin這個問題來源
,否則麻煩就大了。」梁文替安娜總結。
「什麼嘛,說到底要做的事情還是沒有改變嘛。」常渺長吁一口氣,輕鬆地說。
只是問題的規模差很多而已。
無知真是幸福,安娜看著常渺,不禁如此想著。
如果事情真的演變到不可回頭的地步……
也許,就連抑止力都會放棄拯救這個城市。
她望向教會大門外的風景,眼神裡充滿憂慮。
事象剪定。
已經知道迦勒底內部一些資訊的安娜,不安地想著這個最糟糕的結果。
如果整個百前市都被Assassin的能力所侵蝕,變成一座死城的話……
這裡,恐怕會成為一個特異點。
為了維持人理的穩定,被當作沒有未來的平行世界,捨棄掉。
就這樣與原來的世界隔絕。
一旦這種狀況發生,自己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會一點不剩地被抹消,簡直就是比死
亡還要可怕的結局。
想到這個可能性,安娜也不禁害怕了起來。
但這種時候,恐懼並沒有辦法解決問題,她很乾脆地掐死了這種情緒。
恢復理性的她,有個念頭浮現在腦海裡;對於聖杯而言,比起Assassin這個Servant
,還有一個更加異常的變數。
「神父。」
「嗯?」
「如果沒有那把魔劍的話,說到底Assassin也不可能提前獲得聖杯的魔力,然後解放
新的能力;而且身為一介寶具,居然還得到了Master的資格……我認為這把劍,也許是比
Assassin本身更大的威脅。」安娜擔心地說。
她鄭重地叮嚀著聖杯戰爭的監督者。
「如果不先將她處理掉就直接消滅Assassin,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請神父您有
機會的話,想辦法在消滅Assassin之前,先將那把劍破壞掉。」
看著安娜清澈的雙眸,梁文艱難地點頭。
「我知道了。雖然我不清楚你的考慮,而且也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困難,但我願意相
信你的直覺。」
這時候行政班的人員向前一步報告:「監督,有新的狀況。」
「我馬上處理。」梁文轉頭與安娜道歉:「抱歉了,我必須先承擔起指揮大局的責任
。」
「辛苦您了。」安娜深深地鞠躬,然後看著梁文走下講台,與工作人員交換情報、商
討對策並指揮行動。
不過,就算是對於聖杯戰爭以及迦勒底瞭若指掌的安娜,還是沒有考慮到最嚴重的結
果。
熱愛並渴求生命的魔劍,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
※
在向梁文委託完破壞魔劍的請求後,安娜才發現Caster的Master人還在這裡。
他悠閒地看著教會人員忙進忙出,好像百前市以及聖杯戰爭本身都與他無關似的。
「在教會這裡忙得兵荒馬亂的時候,你看起來很休閒啊?」
「嗯——其實我有點怕看到殭屍……我根本沒看過死人,會動的死人就更可怕了啊…
…」他不好意思地坦承。
真的被他打敗了,這個人……安娜扶著額頭,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問過Caster的Master
到底叫作什麼名字。
「雖然到了現在才自我介紹感覺有些奇怪,我是安娜·福斯特·派歐尼爾,曾經是
Lancer的Master,請多指教。」
安娜原本想行一個正式禮,但是看到對方慵懶地攤在椅子上,覺得這麼做實在有失尊
嚴,也就單純行個注目禮而已。
「嗯嗯。」
但對方似乎沒有得到安娜的暗示,直到發現被人瞪著好一段時間,才有所反應。
「呃,我做錯了什麼事嗎?」他有些驚慌失措地坐起來說。
「正常來說看到別人自我介紹,不是應該也要自己介紹一下嗎……」
安娜發現這個人如果講話不夠直接的話,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
她只好無奈又有些惱怒地說。
「你到底叫作什麼名字啊?」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身分早就曝光了。
「啊!抱歉,我是Caster的Master,名字叫作常渺。」
常渺這時候才想起來要做自我介紹。
不過也不能怪他,在與Rider大戰並獲勝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捷伊的工房,又到教會
這邊得知Assassin再次作案,然後出現殭屍、魔劍、根源、抑止力這些與他八竿子打不著
的東西,腦袋會混成一坨醬糊,也是合情合理。
安娜整理一下裙子,然後坐在離常渺不遠的位置。
「說起來除了今天這次,我們在此之前也只有過一面之緣吧?」
「好像是這樣沒錯。」常渺點點頭。
那是常渺還被當成是Caster時候的事情。
「你還記得那天我們討論了什麼嗎?」安娜問。
「嗯,唉……」常渺想到Archer的事情,嘆了一口氣,對於他以及他Master的事情,
感到很惋惜。
不過這就是聖杯戰爭的本質,只有一個人可以得到聖杯,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
「你還記得你說過吧,認同我的願望的事情……就是那個,建造新的人理保障機關的
事情……」
安娜稍微臉紅,那本來就是在那天當下的情況順水推舟說出來的事情,現在想起來,
把自己自私的願望告訴別人什麼的,還真有些說不出口……
「喔喔,我記得啊。」常渺很爽朗地回答。
「那時候雖然問過,但你並沒有正面回答,所以我在這邊再問你一次。」
她擺過身體,正對著他說。
「你對於聖杯,到底抱有什麼期待呢?」
常渺聽見這個問題有些不知所措,臉色凝重了起來。
「我……其實並不是對於目的、而是對於這個過程抱有期待。」他慢慢地說。
希望可以在這個過程當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就算得到了萬能的許願機,這也是無法實現的願望。
所謂的自我價值,終究只能靠自己去實現。
「過程嗎……」安娜雙手抱胸,仰頭思考著。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什麼需要聖杯實現的願望囉?」
「可以這麼說吧。」常渺聳聳肩。
安娜這時候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
「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將聖杯讓給我吧!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咦?」常渺像是頭瞬間被打到,一時間腦袋轉不過來。
這個女的,在講什麼東西啊?
幫我得到聖杯,卻要我把聖杯讓給她……
有沒有搞錯啊?!
「等等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沒有願望嗎?你不是只想要在過程當中尋找自己的意義嗎?我就來幫你這個
忙吧!」
安娜站了起來,左手插腰,右手食指指向常渺的臉。
正常來說,她才不會做出這種非淑女的行為;不過眼前這個行事邋遢的男子,讓她不
自覺放低了自己的標準。
「前提是,你必須將獲得聖杯的權利轉讓給我才行喔。」
常渺糊里糊塗地看著安娜,搞不懂她的這種想法從何而來。
真是個不錯的臨床案例呢……靈體化的Caster在旁邊碎碎念。真想把這個女的腦袋打
開來看看,呵呵呵。
「先不說聖杯,你打算要怎麼幫我啊?」常渺沒有理會Caster的話,他費盡千辛萬苦
理清邏輯以後,艱難地提出這個問題。
安娜稍微思考了一下。
「現在的靈脈魔力直到聖杯降臨以前,都會只給我一個人使用,如果我可以把這些魔
力傳送給你,一定會很有幫助吧?」
「呃,具體的方法呢?」
「嗯——一種方式是透過分享魔術刻印,我把我們家祖傳的刻印分出一部份到你身上
,這樣就可以建立魔力連結的通道。」
不過嘛……操作起來既麻煩又複雜,又讓人很害臊,我是不推薦這種方式啦,安娜有
些自言自語地說。
「聽你的口氣,應該是還有另一種囉?」
安娜一副思緒被打斷後,暫時停止思考的空白表情。
然後才找回剛才的主題。
「說到哪裡了……喔喔,嗯。」
「沒錯,因為派歐尼爾家的魔術最擅長的就是靈魂操作;正好你也有假扮Servant的
經驗,其實兩者有些類似,都是將你的靈魂改為類似Servant的性質,既然你已經有過這
種改造了,實施起來應該會簡單許多。」
哈——?我怎麼不知道我的靈魂有被改造過……常渺心想,然後眼睛瞪向旁邊嫌疑最
大的Caster。
你說你想要假裝成Servant,如果想要騙過其他Master的眼睛,也就只能對你的靈魂
本質進行改竄吧?
聽見Caster的念話,常渺甚至可以想像出Servant聳肩攤手,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有考慮過這種事情會有怎樣的副作用嗎?!常渺氣得咬牙切齒。
是你自己提出要求的,我也只是照辦而已。
這句話直接在常渺的腦袋裡翻譯成:乾我屁事。
他煩躁地抓頭,既憤怒又無奈;但也沒轍,這確實是自己提出的戰略,理性的自己告
訴他,Caster也只是盡到自己的本分而已。
沒有查覺到常渺跟Caster談話內容的安娜,一副在看神經病的表情觀察著常渺。
「你沒事吧?」雖然是關心的口吻,但安娜卻不自覺地平移離開一段距離。
「不,只是很想揍人而已……」
等到他終於穩定下來,她才繼續說明。
「所以,我想要和你結成類似Servant與Master的靈魂契約,這樣我就可以像是使役
Servant一樣,提供魔力給你了。」
聽到使役這兩個字,常渺的臉不自主抽動了幾下。
「是要把我變成使魔嗎……?」
安娜緊張地在空中揮手解釋。
「只是形式上而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她停頓了一下:「……吧?」
常渺絕望地抬頭想著,這群魔術師真的都是一個樣,從來都不考慮後果的。
「請讓我之後精神好一點的時候再來考慮。」
常渺慢慢地吐出接下來的話。
「我還想當一個普通的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