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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episode.cc/read/ArtificialkidsN/my.180715.214037/142
在術士拉著盜賊大哭，盜賊抓著術士大笑後，他們很快地簡單確認了下
彼此狀況，順帶交流現有情報。
而當希理絲聽見瑟凡西諾跟艾波恩，都打算陪同瑞斗繼續前往艾薩拉時，
她直接就扔了七個字：
「白癡。」她指著瑟凡西諾，「蠢蛋。」又指著艾波恩，「機八人。」
最後指向瑞斗。
「是我的錯覺嗎？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層級不太一樣啊？」
「你要自請降階到腦殘也可以，我沒意見啊。」希理絲攤手，「但你這
人最值得炫耀的也就那腦袋而已，所以我是不太建議你做這麼對不起自己僅
剩智商的事情啦。」
「幹妳平日那口達拉然腔爛到有剩，嗆起人來倒是順得很嘛！」瑞斗比
了個中指。已經習慣這兩人對話方式的艾波恩雖然不動聲色，但也不得不承
認這話確實有道理：不知為何，這兩個人總是在罵人時特別伶牙俐齒又活力
充沛，語彙量豐富到連藏寶海灣的水手都要自嘆弗如。考慮到瑞斗同樣是達
拉然出身，艾波恩不禁有點懷疑：這是不是達拉然腔本身所具有的特色。
「謝謝你注意到我的優點，我很開心。」希理絲還是攤手，歪著頭露出
肩上的紗布。「反正咧，你們講好，那我沒皮條。但要休息。這邊好找會死，
不要蹲這邊。現在換位置。」
這個建議非常實際。他們迅速收拾行李，在希理絲的指引下，將營地轉
移到隱藏在附近山壁間的一處洞穴裡。
而在他們待在山洞休息的那幾個晚上，瑟凡西諾大多陪在希理絲身旁，
彷彿生怕她會再度離開似地緊黏不放。
艾波恩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也順勢將照料盜賊傷勢的工作交給她。瑞斗
卻顯得有點焦躁，鎮日眉頭深鎖，成天埋首在自己的法術書跟研究上，除了
討論後續行程以外，幾乎沒說過半句話。
看見他這副模樣，再加上他體內的詛咒，艾波恩不免有些擔心。而且事
到如今，他也開始對黑石深淵的事有些在意了──黑石深淵是黑鐵部族的核
心基地。但瑟凡西諾只是個新手冒險者，瑞斗則是連冒險者資格都沒有的研
究者。這兩個人，當初為何會被派進黑石深淵裡？又在黑石深淵裡遇到了什
麼事？
當然，艾波恩很清楚：無論事實為何，他都不該追問更多細節。而且正
如瑞斗所言，他在法術上的知識根本不及瑞斗的萬分之一，因此即便他對法
師體內的詛咒相當擔憂，但貿然打擾對方的研究進度，對整體狀況並無助益。
就算想以後續行程為話題，負責處理這項工作的人也是希理絲。換言之，他
其實沒有什麼探問瑞斗狀況的正當理由。
出於這些考量，艾波恩曾找瑟凡西諾討論過，希望能由她這個知悉內情
的人去關心瑞斗。一方面可以在任務細節上避嫌；二方面，由經歷過相同事
件的瑟凡西諾開口，應當更有機會讓瑞斗說出心事，而不是像艾波恩一樣，
老是被對方用一句「我沒事」或「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傷吧」就打發掉。
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向來總會主動關心他人的瑟凡西諾，卻對這個提
議有些遲疑。
「呃，我知道艾波恩你的意思。我也很擔心瑞肯恩，可是……」
偷瞄了正忙著用石板建構法術陣式的瑞斗一眼，瑟凡西諾低下頭。
「就、就讓他自己處理吧！」她的聲音有點慌張。「反正，我們已經可
以跟他一起走了！那──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安到艾薩拉！都發生了這
麼多事，那就先讓大家都安靜休養，等傷好了再說。這樣就可以了吧？對嘛？」
都說到這份上了，艾波恩也不好再提出要求，只能點頭表示瞭解，回頭
繼續手邊的製藥工作，以備未來路途所需。
至於希理絲，她則一如往常地窩在角落沉睡，底下壓著瑟凡西諾的背包
當枕頭，懷裡抱著瑞斗行李當抱枕，艾波恩的背袋則被她拿來當抬腳的靠墊。
在山洞待了近一個禮拜，確認所有人的傷勢都已經穩定，夜刃豹也休養
充足後，他們收拾行李，準備繼續踏上旅程。
恐懼戰馬踩著綠焰，在瑟凡西諾身邊溫馴地擺著尾巴。瑟凡西諾的視線
卻落到希理絲牽著的骷髏戰馬上。
「──我之前一直忘了問。」她向盜賊問道：「小希妳是在哪邊找到牠
的啊？」
「喔，就路邊四隻給我選，我想說這隻養起來方便，就牽了。」
瑟凡西諾困惑地歪頭。艾波恩卻心下了悟：那是當初襲擊他們那幾名部
落的座騎。
「虧妳能想到這方法。」好奇地摸著骷髏戰馬的皮膚，聖騎士說：「妳
那時受了傷，我們也幾乎一路沒停。如果沒有座騎，妳要趕上我們可不容易。」
「有免費座騎可領這種事，她不可能沒注意到的。」瑞斗睨著她，「她
在這些事情上，可是精明到噁心的程度。」
「瑞肯恩──！」「瑞斗！」術士跟聖騎士同聲叫了起來。法師舉手作
投降狀，以示自己不再開口。盜賊卻輕鬆一笑。
「當然當然，我超級貪心咧。我要的就我的！就是我的！我的！」
說著，她轉到瑟凡西諾跟艾波恩中間，突然攙住他們的手臂。
「都是我的。不分給你。」盯著瑞斗，她狡猾一笑。「死邊緣人！」
瑞斗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有辦法忍到現在，都還沒把瑟銀手榴彈塞進她
嘴巴，或是把她全身剝光倒吊在暴風城門口打。
悪巧み～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No.61
Strategic Concept
圍在臨時搬來的矮桌旁，在還帶點煙燻味的夜精靈營地木屋裡，獸人戰
士祖賽克、不死族牧師奧斯、牛頭人薩滿姆夏，還有食人妖法師布拉桑提正
在開會。
祖賽克將報告攤在桌上，臉色陰沉。奧斯依舊是張死人臉。姆夏的眼角
還有淚光。布拉桑提的手上抓著兩塊新鮮的頭蓋骨。
「我們要幫查查，還有小寇報仇。」握緊手中那兩塊頭蓋骨，布拉桑提
堅定地說：「那些人，都該死。」
祖賽克沉默半晌。「先告訴我目前的損傷狀況吧。」他問：「我們的治
療組現在還有多少人能動？」
「少得可憐。」奧斯翹起腳，開始啃自己早餐沙拉裡的夜精靈手指。「
死了兩個。重傷五個。加上突襲夜精靈營地時的傷員，我們現在還完好無缺
的治療人員，加上我也就一個小隊多一點。再不來點增援，連我也要回老家
當屍體了。」
「我讓修珀黛爾接手凡娜莎的聯絡工作了。她已經在向本部調派人手，
最快後天下午就會有第一批支援過來。治療上應當不會有缺口。」牛頭人薩
滿姆夏說：「搜查組那邊……還要點時間處理。」
「我明白。」祖賽克低聲道。小寇是優秀的追跡者，洛沙勒也是實力高
強的獵人。連著失去這兩人，對他們的搜查能力影響實在太大了。
「法師小隊，目前是我跟提麗雅共同負責。」食人妖法師布拉桑提說：
「本來應該是直接讓提麗雅來的，但她現在還不太……」他壓低聲音。「……
她跟我說，她本來要當凡娜莎的伴娘的。」
姆夏轉過頭，深呼吸壓抑自己的情緒。奧斯看著沙拉裡的手指，皎白得
像飽滿的新鮮蘆筍。
「狀況比我預想的要糟多了。」祖賽克長吁一口氣。「除此之外呢？」
「單論非治療組的人員損傷，還有後勤物資的話，就是突襲營地完回報
給你那幾個數字。都是正常戰損。」奧斯撥弄著碗裡的生菜，口氣很平淡。
「但我也要提醒你們：真正對我們造成打擊的，可不是那場正規軍事行動。」
姆夏銅鈴般的巨眼瞪著不死族牧師。「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
「我直說了，妳就聽得進去嗎？」奧斯冷笑，「咱們也共事過一陣子，
算是有點交情了。既然妳明白我的意思，那何不讓我繼續保持口頭禮貌，省
得用難聽話污辱妳的智商呢？」
姆夏從喉間發出低吼。祖賽克敲敲桌子。「行了，奧斯。我知道你的意
思。」
盯著桌上的軍事地圖跟文書資料，獸人戰士好半天沒說話。牛頭人薩滿
瞪著不死族牧師。不死族牧師將夜精靈手指啃得喀喀響。食人妖法師還在撫
摸手中那兩塊頭蓋骨。
終於，祖賽克重新抬起頭，嚴肅地環顧自己的下屬。
「我同意奧斯的看法。」他說：「我們應當專注在軍事行動上，而不是
因為私仇而自亂陣腳。」
抬起手，他阻止正要跳起來的牛頭人，還有已經拍桌站起的食人妖。
「我瞭解你們的心情。我保證，我對那王八蛋的恨意，絕不亞於你們或
外頭任何一個士兵。但我們是軍隊，有正規軍事命令跟行動準則要遵守，所
有一切都要以上面的指示或整個部落的利益為考量。隨便把軍力資源用到解
決私怨或洩恨上，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他又敲敲桌子，「你把目前搜查得
出的結論再報告一遍吧，奧斯。布拉桑提今天是第一次開會，還沒聽過呢。」
「沒問題。」
放下沙拉碗，奧斯拿起文件夾，慢條斯理地說：
「關於夜精靈營地所找到的機密文件部分，目前解讀狀況有點瓶頸。一
方面是因為對方在遭到突襲時，便立刻開始銷毀文件；二方面，那些文件都
是用密碼寫成的，可我們卻因為某些意外狀況，折損了主力解碼員。
但就算這樣，我們至少能確定：夜精靈們在梣谷裡確實部屬了不少這類
秘密營地，專門用以監視我們的主要軍營，還有他們自己的小型營地。前者
是能夠理解的目標，但監視後者的用意不明。總之，在文件完全解讀完，或
得到更多資料前，這部分得先擱置。
至於其他類似營地的位置，綜合先前得到的情報，還有這回收集到的資
料，我已經整理出幾個可能地點。考慮到我們這回行動的規模，還有對夜精
靈造成的打擊，只要回報上頭，調請其他營的人派員偵查，應當近日就能得
出結論。
接著，就是你們幾位最關心的殺人魔情報了。」
將文件翻到下一頁，奧斯頓了一下。
「沒有。」他說。
布拉桑提蹙緊眉頭。「沒有是什麼意思？」
「沒有的意思，就是什麼都沒有。」不死族牧師回答：「沒有相關情報。
沒有更多線索。沒有討論價值。
凡娜莎她們的屍體，大多都在那場爆炸中，跟邁爾德勒還有治療組的倒
楣鬼們一起被炸飛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她們被砍下來的手腳。但光研究
手腳，我最多也只能得出『這是輕兵器所造成的傷害』跟『這刀磨得不錯，
砍起來肯定很順手』的結論而已。總而言之，她們幾個連屍體都沒剩多少，
更別提留下什麼線索了。
查查他們中的毒，也沒有特別值得注意的部分。
我跟盜賊小組研究過，這種毒雖然少用，但本身不是什麼秘密配方，解
毒也不算困難。只要及時攝入大量解毒劑，減緩初期的急性症狀，後續慢慢
休養便能回復。說穿了，對方本來就是打算拖垮我們的後勤，那重點當然就
不會擺在殺人上，而會更偏重讓我們無法行動。
換句話說，我們那天會這麼慘，主要還是因為沒人料到居然有人會在屍
體上下毒，一下子攝取過多毒素，而查查作為食人妖，本身新陳代謝特別好，
因此發作起來也特別快而已──簡單來說，他吃太大口，噎著了。」
布拉桑提又跳了起來。祖賽克用力敲敲桌子。
「奧斯提。」他沉著聲音。「注意。」
奧斯很清楚：自己的長官只有在真的生氣時，才會喊他的全名。
「當然。」他柔聲說：「我會注意的。」
「……你先前說過的，那些關於人數的判斷呢？」雙手握拳，姆夏的眼
裡蘊著深沉的憤恨。「你說過，對方應當至少有四人，現場初步檢查屍體時，
也找到了暗影法術留下的痕跡。」
「我的確說過。」
「那這些不算是有討論價值的線索嗎！」
「哦，那我倒想問問妳，親愛的姆夏：妳想跟我討論什麼？」彈著文件
夾，奧斯慢悠悠地說：「我們在現場初驗的結果是這樣的：斧傷或重劍等重
武器傷害、暗影法術、自然法術或祕法法術，還有用來砍斷手腳的輕武器傷
害，再加上後來的毒藥跟炸藥。根據這幾點，請問姆夏小姐，妳能推論出什
麼嗎？」
姆夏蹙緊眉頭。奧斯冷哼一聲。
「沒有。什麼都沒有。」他說：「能用重武器或輕武器的職業很多，暗
影法術也有牧師跟術士兩種可能性，還有連到底是自然法術或祕法法術都沒
能驗清楚，就全被工程學炸藥炸爛的屍體。
妳現在總該懂了吧，姆夏？那些線索好像是有點用，但實際能指的對象
太多了。再加上對方是個不論聯盟或部落都能下手的傢伙，我們現在甚至連
對方的種族或職業組成都沒辦法肯定。唯一還算有點眉目的，就是對方擅於
用毒，應當起碼有個盜賊而已。」
「那兩個夜精靈背上刻的是達納蘇斯語。」布拉桑提說：「這難道不能
讓我們確認對方的種族嗎？」
「照你的邏輯，讀得懂達納蘇斯語的我，也是夜精靈的一份子了。但這
就奇怪了，我好像沒跟他們一樣，有過永生的機會啊？」奧斯冷笑：「你叫
布拉桑提是吧？偷偷告訴你吧，我現在還真是非常想念凡娜莎了。因為她腦
袋清楚得很，從不會說半句蠢話。」
食人妖法師的臉色變得更青了。然而這回他沒再跳起來，只是默默待在
座位上，握緊頭蓋骨的雙手微微發抖。
祖賽克揉著雙眼，輕嘆一口氣。
「我們，是軍人。所有的行動，都該以讓部落取得軍事利益為目標。」
他疲憊地說：「在對方根本連是聯盟或部落都無法確定的情況下，我們不能
將追殺這群人視為任務，當然也不能隨意把資源分配到上面。
而且你們現在也知道了：就算我有私心，但目前有的資訊實在太少。雖
然短期內，我們還是能持續進行小規模的現場搜查，我也會依據搜查結果去
向上面提出申請，強力爭取由我們來處理這件事的權力。但要說到大幅調派
兵力去解決這件事，以現況來說不僅於理不合，作法上也不實際。」
姆夏慢慢搖頭，一臉難以置信。「我不能接受……你這意思，是要我們，
還有外面所有人都這樣算了？在看到那種景象以後，依舊當作沒這回事，就
這樣算了？」
「不。」祖賽克看著桌面的文件。「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他的視線落在凡娜莎、小寇、塔其米、邁爾德勒，還有查查等人的人事
資料上。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他。
「──我們的行動必須以讓部落取得軍事利益為出發點。不能任意為了
自己的私心調動資源。」
他平靜地說。
「這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證明這群人的行動具有軍事目的，是以打擊
部落軍隊為導向的攻擊，那我們就有深入調查跟處理這件事的權力，甚至有
機會把整個營的資源轉為投入追捕行動。」
姆夏坐直身體。布拉桑提咧著長牙。奧斯的灰白雙眼微微瞇緊。
「我們在這回爆炸中的損傷很大，對嗎？奧斯。」祖賽克說：「既然對
方在邁爾德勒體內埋了炸彈，那這能不能被視為一種針對我們後方治療人員
的軍事攻擊行為？」
不死族牧師揚起眉。「不能完全說是。但確實可以這麼解釋。」
「非常好。」祖賽克點頭。「還有，如果對方真的只是個殺紅眼的狂人，
無論部落或聯盟都是他的目標，那發生在凡娜莎她們身上的事，就不會是偶
發事件，而該有更多前例，對不對？」
姆夏恍然大悟。「我馬上叫修珀黛爾跟碎木崗哨，還有戰歌伐木場那邊
聯絡，確認近期有沒有發生類似事件。」
「石爪山的烈日石居跟貧瘠之地的十字路口，甚至陶拉祖營地也都能問
問。」布拉桑提激動地說。
「你這是想把事態導向成既定事實了，長官。」奧斯揉著下巴，「老實
說：以個人而言，我不討厭這種作法。但你別忘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還
很多。包括解讀機密文件，持續派人偵查其他夜精靈營地，以及安排下一波
攻擊等細節。這些事都需要人手。可我們現在幾乎大半個營裡都是傷兵，連
搜查這座營地的工作都還沒結束呢。」
「我沒有要耽擱正事的意思，你說的那些還是要動。但我們本來就有繼
續調查現場的義務。」祖賽克說：「那兩個夜精靈，是我們原本就要派兵追
捕的對象。查明她們生前最後接觸的對象是誰，可能把情報傳給什麼人，是
我們的責任，也是符合軍事利益的目標。」
收起攤在桌上的人事資料，祖賽克將文件交給姆夏。
「我們現在不只缺少治療員，連搜查小隊的人員都極度不足。」他說：
「只要能得到增援，我們這裡的成果絕對令人滿意。妳去讓上面知道這點吧。」
姆夏點頭接過文件。
「布拉桑提，你跟提麗雅兩個人自行協調法師小隊的指揮權，還有加快
搜查這座營地跟解讀文件的進度──告訴提麗雅：如果她真的想為凡娜莎報
仇，那她最好馬上把她分配到的工作做好。不要只是躲在營帳裡哭，實際上
連會都不來開。」
布拉桑提舉手行禮。
「奧斯，你本來就是負責解讀機密文件的要員。你就繼續你的治療跟解
碼工作。」祖賽克頓了一下。「除此之外，你還要負責主持追捕那群王八蛋
的調查任務。」
「抱歉，長官。我不太想用過勞死作為自己的第二次死法。」被遺忘者
牧師高傲地抱起胸，「而且，與其把這工作分派給我，交給姆夏應該更好一
點。至少她的積極度肯定比我高。」
「等支援的治療人員來了，重傷的士兵也平安送回本部治療後，你就能
輕鬆點了。」獸人戰士說：「我會把這個工作分給你，是因為我要你負起責
任。」
「我？責任？」從已經不會呼吸的鼻孔裡噴出一口氣，奧斯「嗤」地笑
了出來。「我又有什麼責任了？」
「進攻這座營地時，我曾要你跟凡娜莎兩人帶隊去搜這營地裡的所有東
西。那時候，你跟凡娜莎說過：有個東西她肯定感興趣。對吧？」祖賽克沉
聲道：「你要不要告訴大家：那個能讓凡娜莎感興趣的東西是什麼？」
奧斯瞇起眼。祖賽克冷漠地盯著他。
「你很清楚：凡娜莎看到那些傷害洛沙勒的人以後，會做出什麼事。」
獸人戰士說：「凡娜莎不是會怠忽職守的人。她那天會立刻追出去，還把我
們最精銳的追跡者也一起帶上，肯定是因為她在那個人身上，找到了某些能
讓她為洛沙勒報仇的線索。
雖然那個男人已經被燒到連渣都不剩了，但除了凡娜莎以外，你是唯一
有機會事先調查那傢伙的人。
如果你當時找到了某些線索，卻藏著沒告訴我們，只私下通知凡娜莎，
那你就是怠忽職守。如果你當時遺漏了某些線索，導致凡娜莎看到以後立刻
追出去，那你就是辦事不力，一樣是怠忽職守。
我同意，凡娜莎那時確實是衝動行事了，她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但我們
目前的慘況，你起碼得負一半以上的責任。」
他的目光銳利地在奧斯臉上掃動，像是要將對方那顆腐朽的腦袋剖開來。
良久，被遺忘者牧師終於放下環在胸前的手臂，深深嘆了口氣。
「沒錯，你這說法很對。」他說：「我沒有任何反駁餘地。」
「所以你到底在那男人身上找到了什麼？」食人妖法師仍舊緊盯著奧斯。
「我只大概比對過他的傷勢，確定他是我們放出的誘餌後，就去通知凡
娜莎了。」奧斯煩躁地揮手。「那時還忙著整理現場，重點在搶救所有夜精
靈還沒摧毀的機密文件。而且我可沒那麼不識趣，還去打擾人家跟仇人獨處
的甜蜜時光。」
「那個男人是被人送進這營地裡的。」姆夏思索道：「這裡是夜精靈營
地。能被他們接納的，絕不可能是部落成員。我們可以靠這點去向上級提請
搜索支援，申明這是合理的軍事目標。」
「妳說得沒錯。」祖賽克點頭，「雖然把那男人送進營地的人，跟我們
要找的王八蛋，不見得是同一夥的。但這至少是我們能利用的一點。」
「……我那天就不該這麼好心，還把報仇的機會留給她。」奧斯低聲嘟嚷。
「這是讓你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奧斯。你該對此心存感激。」祖賽克
緩緩地說：「而且在我看來，你應該要很開心才對──別忘了，這是你唯一
有可能接觸那個瘋狂天才的機會。如果我們把調查權全權移交出去，你大概
直到自己死了第二次，都還沒辦法跟那人見上一面。」
奧斯饒有興味地挑起眉。
「──非常有道理。」他柔聲說。「這下我有動力多了。」
「很好！」祖賽克霍然站起。「任務都分配下去了。現在開始行動吧。」
環顧所有同時跟著起立的部下，他露出口中的森森尖牙，聲音陰沉無比。
「──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