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稍嫌悶熱的秋夜周末
她打了電話給我問我說
「嘿 等等有沒有空 陪我去喝兩杯」
『9點 老地方見 我等妳』
L是一個不算太熟的朋友
嚴格來說
我們還沒見過面
只是偶爾站內聊著而已
會留彼此的電話
也只不過是因為前陣子她工作出了點狀況需要我協助
用電話比較方便解決
我們也只通過那麼一次話
至於老地方...就是那間店的名字
曾經聽她在站內信提起過
但我還不曾去過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10分鐘
我已經坐定在吧檯前
點了一杯海尼根
這苦澀的味道我始終不習慣
下次還是點些別的好了
點起一根 MEVIUS 8 紫球
伴著店內的爵士樂以及昏暗的燈光
「嘿 你果然會早到」
『妳知道的 我不喜歡讓人等』
「我知道啊 所以我也提早來了不是嗎」
『所以這次找我 又為了什麼事呢』
「沒事啊 就一個人覺得無聊 想找你喝兩杯 這樣」
『就這樣？』
「就這樣」
很像老朋友見面時的閒聊
但我們卻是第一次見面
沒有那種尷尬跟緊張
有的只是那種隨意跟理所當然
「給我一個菸 今晚我需要一點尼古丁」
『妳不抽菸了人 幹嘛浪費我的菸？』
「姐抽的不是菸 是回憶
你一個大男人 老是抽涼菸 不怕以後站不起來嗎？」
『不要緊的 暫時用不到 況且 這麼熱的天氣 涼的比較順
哥抽的也不是菸 是懷念』
靜靜抽完一根菸後
我們又各點了一杯純飲
抿了一口 相視而笑
是啊
我們都不是那種會豪飲的人 也無法成為
只會細細品嘗 感受那入喉的強烈存在感
就像認真感受心跳的鼓動一般
彷彿能感覺到血液流進了心臟又送出了心房
我們聊著最近 聊著日常
聊著 她 和 他
我記得L是這麼對我說
分開的那天 天空也跟今晚一樣
看不到月光 悶悶的
他們坐在車內 停在她家樓下
在那之前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講上一句話
可是那晚 他依然大老遠地跑去接她下班回家
準備過夜的衣服還放在後座
為她準備的宵夜 正擱在她手上
就像過去的幾個禮拜一樣
不同的只有那氛圍
車內的冷氣並不算強
但卻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冷冽
他的臉上已不似過往的開朗
只有著淡淡的無奈
她的眼角噙著些許淚光
沉默 是這一路上唯一個聲音
是她先開口的
她告訴他
不希望將來會因為爭吵而分開
趁現在彼此都還能保有美好回憶時
當回朋友
她沒有勇氣去看他當下的表情
說完了這番話
低著頭等著他回應
『嗯 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吧 要我幫妳提東西上去嗎』
「不用了 時間很晚了 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 開車小心」
『好 那妳也早點休息 再見』
「再見」
那晚過後 就再也沒有了聯絡
我問她 會後悔嗎？
她沉默著點了第二杯
又跟我討了一根菸
當菸頭燒盡時
她轉頭看著我說
「菸的味道 果然很苦澀欸 你打算什麼時候要戒菸啊」
『不知道欸 因該這輩子都不會想戒吧 對我來說 它很甜美啊』
晚安
曾經有個人告訴我
你的故事看起來總讓人覺得心酸
那妳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