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去做了新的牙套維持器。
舊的維持器戴了十多年，塑膠的部分已經有些無法刷去的垢痕。
從小就是給媽媽舊同事的哥哥看牙，
他跟老婆自己有一間牙醫診所，在東區的小巷子裡。
他的老婆是助手兼櫃台人員，小小間的診所只有兩個床位（該這樣稱呼嗎就是牙醫那個床）
因為認識，也因為近，所以一直以來不管大大小小的牙齒問題，都是到那裡報到。
幾年前，醫生過世了。
一切都很突然，發現的時候癌症已是末期。
當時我的牙套療程已經結束，已戴維持器幾年了，
我的弟弟正在戴牙套，某次要回診時診所電話打不通，
到診所一看發現正在改裝潢......
當然醫生有準備人接手，也是位德高權重的牙醫師。
我弟的牙套療程也順利結束了。
後來，那間小診所歷經幾次裝修，
還跟隔壁間合併，變成了好大一間新的診所，有好多牙醫師輪班。
當初那位牙醫生的太太早就已經不在這了。
新的診所非常漂亮、寬敞，
除了櫃台前有一整個L型的候診區外，甚至還有小間的候診室，備有沙發和電視。
洗手間也是媲美飯店的等級。
我想，大概是現在做牙齒美容（牙套這類）真的很賺錢吧！
上週便是在這間新診所做新的維持器，前幾天去試戴並調整。
曾經也在這間新診所拔過三顆智齒，洗過幾次牙，所以對環境並不陌生。
只是試戴與調整維持器那天那位醫生真的好兇，
也許他面對一整天的病人已經覺得不耐煩了吧，覺得我們都問些蠢問題。
新的維持器一戴上去很緊，
我：好緊喔。
醫生：當然啊，你都多久沒戴維持器了。
我：我每天晚上都有戴耶......（每天晚上，都十多年了...）
醫生：你那維持器都不知道多舊了！
看文字敘述可能還好，但當下我是覺得被兇到的...
後來醫生有再做調整，雖然還是偏緊可還能接受。
我想可能他覺得我牙齒不夠完美，因此認為維持器必須調緊再做微調，
但其實我覺得已經和戴牙套前差非常多，除了四顆智齒全拔之外還另外拔了四顆牙齒，
因為我牙床真的太小...
牙齒本來就會有它生長的方向，喬太多它也是會慢慢跑掉的啊...
總之，心情不太好，雖然能理解啦...
醫生一定常常遇到病人不好好戴維持器之類的事情。
或是這個醫生平時講話就是比較兇一點吧！
之前拔智齒時遇到的醫生就屬於非常風趣的類型。
回到家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當初幫我做牙套的醫生，也是屬於這種面惡的類型，
我想他一定常常嚇到小朋友，
但是認識久了就會發現他的幽默感很冷很好笑。
還記得以前每次牙套回診都要好久，常常在那診療台上坐一個小時多，
漫長的時間我就一直盯著醫生灰白的眉毛看，心裡想為什麼有人眉毛會那麼長啊...
每次在被他嚇到（兇）之後他就會冷不防地耍幽默，讓你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所以我從小就沒有害怕看牙的經驗。
還記得在櫃台前的小小候診區看怪盜基德的漫畫，還有好多寶島少年，
屬於他們的兒子...那又是另一個故事。
還記得第一次洗牙痛得要死，醫生教我要怎麼刷牙才會乾淨。
還記得每次醫生都想偷偷把我的牙套橡皮筋弄成彩虹，
當時愛耍酷的年紀堅決反對，總是喜歡挑深色系素色的橡皮筋。
還記得很多事情，就算是很多年前了。
才發現原來那麼漂亮的新診所，也有無法取代的東西。
醫生，我好想你。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