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單純打出來抒發情緒,請見諒。
成長路上我很感謝我父母的教育,
尤其是我的父親,身為農夫,卻給我最好的身教及言教。
他不是一個完人,曾經個性暴躁,但是卻為了妻女改掉這些惡習。
曾聽媽媽提起那滿牆的獎狀跟獎牌,成績與體育兼備的他卻不曾被他的母親正視過。
他的母親曾經掀起上衣,指著肚皮上被老皮夾著的老疤,對我嚷著:
”這都是妳爸害的!伊出世就是來要我的命的!”
那道疤是因為難產剖腹所留下。
由老年仍不忘對孫女怨起此事可知,她對我父親有多少怨恨。
拜這老女人所賜,我童年裡多數不應有的情緒都由她教導而來。
此外,我很幸福。
直到我大學,我才知道家裡童年有多貧困。
想到小一做身家調查還傻傻地填上”小康”(當時以為是幸福健康的意思)
就覺得當時自己愚蠢的可愛。
家是一層樓的瓦房,牆壁破開是竹編的,由木板隔成客廳、房間、廚房、浴室。
一家四口睡一間房,除了床以外沒什麼可以走路的空間。
睡覺時天花板的大老鼠還會跑來跑去。
洗澡時蛞蝓會從蛀破的木門框爬進來,聞著臭水溝的味道(水溝經過浴室),
有時候水溝的水還會滿出來...
九二一後搬家,人們問我最開心的是什麼?
”我家有廁所了!還有三間廁所喔!而且是坐式馬桶耶~”
當時的我笑的很開心,現在的我卻笑不出來。
我以前的家沒有馬桶,都必須跟別人借,晚上就得蹲在報紙上大便。
(我嚴重懷疑這是我便秘的原因XDD)
曾經我問過爸爸要不要申請貧困獎學金,我爸對我說那些留給更需要的人就好。
我們賺的少就吃差點,不偷不搶,平安健康已經很幸福了。
廢話那麼多,謝謝我爸即使受到那麼差境的教育,仍給我最好的愛。
所以我小時候很北七。
我爸的媽媽是個偏心的人。
老了,病了,傷了。我爸不離不棄。
冬夜半夜趁她入睡騎著摩托車去她房間把火爐拿到外頭
(老人不懂這樣會死睡人,超堅持。)
過年沒錢被她逼著四處借錢包”大”紅包給她。
各種他母親的任意妄為...
其實我很不懂我爸這樣的行為,
有天我媽說:”妳去問你爸會不會在意阿嬤偏心,他絕對不會在意啊。”
終於結束我多年的疑惑。
我爸不只對自己的母親如此,也一樣對我外婆如此。
近年,外公過世,剩我外婆一人獨居,有時我爸媽去工作就順便陪她老人家一起住幾天。
手洗我外婆的衣服,曬衣,修理家裡,收割作物等等事務都是我爸親力親為。
我外婆在外公死後有憂鬱症。
所以總在我爸幫她做事時罵他嫌棄他一無四處,完全不停歇,一句比一句狠心。
她心總惦著不在身邊的兒子,趕她出門的兒子,不讓她見孫子的媳婦。
我很捨不得我爸。
剛剛我爸對我說:”我們只要做到我們想為她做的就好了,盡了孝就好了。
外婆的情緒,只能等她自己放寬心了。”
人生很多事,我們都只能讓它順著時間走,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