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難日,
不由得想起妳,
已經過了八年多了,
妳的身影似乎慢慢模糊了,
可是心裡屬於妳的那部分依然熟悉,
每次一想起,始終希望一切都是夢,
但是這個夢好長好真實,
從知道妳罹癌,治療,轉移,惡化,到離開,才短短的一年半,
最後的一段路妳在安寧病房也才待了十天而已,
最後兩天都是在昏迷中,
可是無意識狀態的妳,
手卻不斷想拆下氧氣罩,
我知道妳想走,
我知道妳很痛苦,
我知道妳想解脫,
可是我不捨啊!
撐著不睡,也要握住妳的手,
深怕妳一扯,我就再也握不到妳的手了,
好險在妳昏迷前,
我對妳說了,
下輩子來換妳當我女兒吧!
把這輩子沒孝順到妳的,
換成下輩子我養育妳,
我以前老是跟妳頂嘴,
下輩子換妳跟我頂嘴。
以前總覺得妳對我好嚴格,
不管是督促我的學業,
還是訓練我的獨立,
甚至是照顧妹妹的起居,
原來學會這一切,
是因為有一天妳會提早離我而去。
現在我也為人母了,
知道了當媽媽的責任與苦心,
期望兒女們有天能獨立成長,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就是如此吧。
妳是熟悉的,但不是陌生人,
可妳的離開,
我和爸爸已成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