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內容產業的邊緣人來多嘴兩句。媒體和出版業雖然是
公認的夕陽產業,但這個黃昏會很漫長,而且不會死透。
至少內容產業不會死。
如果你有志成為「職業作家」,這裡我先指狹義的「以寫
作為主要收入來源的人」,想倚靠版稅確實是奢望,所以
最可行的形式是成為多個媒體平台上的「專欄作家」,以
稿費為主要收入。
不過這門檻也不低,年產二十萬字大概是個很低的標準,
這表示你篇文字的產出都有單位願意付你稿費(然後拿每
字一到兩元的稿費你起碼養得活自己)。
以米果為例,他去年寫了超過170篇文章,雖然篇幅有長
有短,平均1500字的話約二十五萬字(我猜這是低估);
而且兩天左右就要交一次稿。
以人渣文本來說,他的線上個人專案《渣誌》一年的稿量
大概是15萬字起跳,還不計其他各媒體的專欄和一年兩本
的渣誌實體書(不過在實體書上面他很善於回收舊稿就是
了……這也是「專欄」這種形式的一個好處,在稿費之後
你還有編成書出版收版稅的機會);喔對了寫作對他來說
還只是副業。
雖然渣誌的收入形式跟傳統稿費不一樣,但這兩個人都算
是「專欄作家」的菁英模範生。我舉這兩個例子不單純是
要說成為「職業作家」好難好難,而是必須有達到這種程
度的覺悟與能力,不然最好打消把這當成主要收入的念頭,
改走另一種路線(至於相關的建議Chuck朱宥勳大大都講過
了,我也沒有比較懂)。
先不說一年寫幾十萬字怎麼辦到的(Chuck有提到一個關鍵
字:紀律),為什麼大家都找他們邀稿?為什麼出版社會
找米絲肉雞大大出書?
這需要兩個起碼的條件:
1.品質優良的文筆。
2.言之有物的內容。
(個人品牌算額外加分,新人未必一下就能有這東西)
(聽起來很簡單?原則性的東西多半聽起來都是幹話,做起來很難)
言之有物的內容,就是你的知識和生活體驗轉換出來的東
西,所以我也不贊同米絲肉雞說的一定要唸什麼科系比較
好……不論你選擇哪個領域,在充實你之外通常也會帶給
你視野的侷限,除非你超強級大。
不過,先有個專精擅長的範圍(寫作題材或方向),你也
許能比較快找到立基點。我認為這串文吊出來的兩位作家
剛好都是這樣的例子。
最後再提兩件事:
稿費版稅演講之外,「寫作」有其他收入的可能嗎?
有的,就是讀者直接抖內(贊助)作者。
除了上面提過的「渣誌」那種形式,也有其他作者用不同
方法在嘗試,好比說小說家蝴蝶的網站上,有個置頂的小
費箱。這件事還很新,但殘酷的現實是,通常也要是品牌
良好有忠實粉絲的作者,才能得到「當稿費還可以」的收
入。(但是跟「版稅」比感覺會好一點,一個人每個月給
你60,就幾乎相當於每月買你兩本書了)
結果這終究是「網紅」經濟嗎?我覺得說品牌經濟可能更
準確,像人渣文本這品牌在「渣誌」上猛寫小說,訂閱狀
況九成會嚴重慘跌,因為他的品牌累積並不是在建立在「
小說好看」上面(至於他有沒有辦法寫是另一回事)。
所以,也不要覺得「經營品牌」這件事很市儈銅臭好噁心,
這很大一部分就是「做好自己」而已。
就算你放棄成為「以寫作為主要收入來源」的「狹義職業
作家」,你還是可以成為「廣義的職業作家」:只要你把
寫作這件事做得夠好。實際上全世界多數受到認可的「作
家」,都是這種人。把寫作這件事做得夠好,就是「職業
作家」的「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