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跟我想得一樣
不管什麼犯罪，全部都是父權的錯
兇手不只一人，你我都是加害者
不要以為你是女孩兒或進步男孩
就不是兇手
ＦＢ內容：
躊躇了一整天，最後做了差不多一百次深呼吸之後，終於打開分屍案的新聞。
看這類的新聞第一個反應總是怕，無邊無際的怕，因為我深知這從來就不是我乖不乖、穿
什麼、是不是個「好女孩」所能決定或改變的事。我怕，因為我清楚看見我的命運掌握在
另一個人、另一個性別的手裡。講得誇張一點，是他們決定我能不能活。
怕完之後是痛，刺骨的痛。痛到沒有辦法呼吸。想那個女孩死前會不會想著「如果我再小
心一點就好了」（儘管這和「小心」一點關係都沒有）；想著有多少女人跟我一樣，這個
夜裡又怒又懼，想著明天就要去買一瓶防狼噴霧劑。想著為什麼這樣的暴力一直不斷發生
，我們到底還可以說什麼做什麼，才得以讓這個世界上某一群人，不再不成比例地受到暴
力的傷害。
我還是要再咬著牙說一次：兇手不只一個。
我不是說這個男人沒有責任，所謂理解不代表不究責，也不一定等於原諒或寬容。所謂的
理解甚至不一定指的是對他個人的理解，而是對整個情境與脈絡的一絲絲捕捉。
有些人說，「求歡不成」怎麼能夠成為傷人的理由？而我想說的是，當我們的社會把「性
征服」視為男性存在的根本、男性力量的象徵、男性引以為賴的所有榮耀，那麼在追求性
的過程中被拒絕，對一個男性來說，自然就會成為一種根本上、對人格、對自我、對自身
價值與存在徹底的污辱和否定。而這隨之而來的憤怒與怨恨，當然可能是強大而具有毀滅
性的。
再一次的，我不是在合理化這項暴力。我要說的是：兇手不只一個。當我們崇拜父權社會
裡的傳統性別價值、當我們不斷強化這樣的性別互動、當我們鼓勵男性以征服行為證明自
己的價值、當我們命令女性以順從作為合格的標準，我們就是在打造、傳播、宣揚，並複
製這樣的性別劇本。而在這個劇本裡，暴力得以獲得滋養。
在這個劇本裡，男男女女都是被牽制的皮偶。但是，我同時也想要指出的是，我們必須看
見並承認，在這個性別權力與資源並不對等的父權社會裡，不同性別進入這個劇本所需要
付出的資本與代價，以及遵從／違背這個劇本所可能經驗的結果，是完全不對等的。我沒
有要藐視一個男性在這個劇本裡失敗時所面臨的痛苦，但對一個女人來說，挑戰這個劇本
的後果卻可能是曝屍荒野。
寫到這裡通常就要進入「該怎麼辦」的主題了。我也還是只能老調重彈的說，我們得打破
這個劇本。我們得創造一個新的世界觀。我們需要的不只只是「情感教育」而已，光是知
道怎麼面對與承接自己的情感遠遠不夠；我們還需要「性別教育」，藉此定義、拓展各種
關於性別的想像，擺脫以性別做為唯一標準的規範。我們更需要「性教育」，理解、承認
甚至創造不同的情慾需求與表現。我們不只需要平等的教育，還需要解放的教育，不論是
在性別或是性上。
關於這些，其實還有很多可以說的，可是今晚太傷心了，就先結束在這裡。希望女孩好走
，這句問候太淺薄了，但卻是我唯一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