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媽負責煮飯，哪道菜難吃了，我就會不客氣地指出來。
　　看到她自己硬要吃完，我還會生氣，指責她節省過頭，該倒掉就倒掉。
　　直到最近，我偶而會主動下廚給家裡吃。
　　有時候煮得難吃了，像是菜炒太鹹，煎魚散成屍碎，蒸蛋死不凝固，排骨沒焯水有臭味……
　　好吧，不是有時候，還蠻常發生的。
　　這下立場轉換，變成老媽勸我把菜倒掉，反而我會忍耐著把它們吃完。
　　媽問：「以前你都說不要吃，何苦現在這麼折磨自己？」
　　我想了想，嘆道：「這些菜雖然失敗，但它們是我製造的，就好像我的孩子一樣，再怎麼噁心難吃，我都不忍心丟掉。」
　　媽微微笑道：「你終於體會到我以前的心情了。」
　　我邊忍著嘔意，邊報以她苦笑。
　　媽媽取過紙巾，擦拭我的嘴角。　
　　我心裡感激，將她抱過來坐在腿上，摸摸她隆起的小腹，柔聲道：「所以這孩子以後不管如何，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決不會有半分怨言。」
　　媽媽敲了我一下：「醫院檢查好好的，烏鴉嘴。」
　　我握住她手，在她微慍的臉上香了一香：「是是是，我烏鴉嘴，我就是表個心態嘛。」
　　媽仍不消氣，說道：「那也不許亂說話，咱們的孩子，一定是健健康康的，就像你一樣。」
　　我摟著她晃了晃：「好好好，妳說什麼就什麼。」
　　媽媽這才釋然，輕輕倚偎在我懷裡。
　　忽然她身子一震，睨過眼來，又敲我腦袋，慍道：「想什麼壞壞的事了？」
　　我尷尬笑道：「誰叫你兒子太健康。」
　　媽說：「那也不成，這段時間你得忍著。」
　　我不以為然：「才三個月哪，適度運動運動，對孩子也好。」
　　媽瞥了瞥桌上：「菜還沒吃完呢。」
　　「都倒掉得了。」
　　媽媽攬住我脖頸，輕輕掙扎。
　　我義無反顧地橫抱著她，步入臥房，只見她伸長了美腳，在門上一勾，將房門給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