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爸爸提起往事
以玩笑的語氣說出那兩個字
「災星」
而這個災星就是我。
我出生那年,爸爸投資失敗,家裡破產
而我的又碰巧於愚人節那天出生
所以小時候爸媽一直覺得我是災星。
其他親友說我天生剋父、我是上天對爸媽開的玩笑 這也就罷了
但是我真的無法忘記我小學二年級,那時在吃表姨婚禮喜酒時
我媽媽當著我的面、對整桌親戚說
「她就是個災星,很後悔生下她。」
縱然事情過去十幾年了,
但當時的場景、從我媽媽口中吐出的字句、甚至是那些不熟親戚的面孔,
就像烙印在腦海中的傷痕那樣 揮之不去。
好幾年過去了
我知道我爸媽對我很好
我根本沒任何資格任何立場埋怨他們
更何況這幾年沒人再提起「災星」二字。
我也嘗試去遺忘這個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以為我做到了;我以為我成功忘掉了。
但是我發現我根本不是忘掉,而是沒去想起
今天爸爸說到這兩個字時,
片片回憶就猶如從揭開傷痂的血液那般,噴薄欲出。
又想起小學六年級時,
媽媽一直說我小時候本來是想送給想要有女兒的二姑姑養
但又考慮到可能會剋到姑丈,他們因而作罷
還有小學五年級時,
我弟弟跑來對我班上同學說「我二姐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導致我在班上常常被幾個特定的男生嘲笑
思緒回到現在
獨自一人在房間的我情緒久久無法平復
我以為我釋懷了
這明明不是件大事
為什麼我卻如此的在意
為什麼我要這樣鑽牛角尖
可是一想到同為爸媽的小孩
為什麼只有我要因為出生的時機而受到爸媽不平等的對待
為什麼爸媽總是袒護著姊姊與弟弟
為什麼我是最不被愛的那個
一想到這些我就好難過好難過
我知道這幾年我爸媽真的對我很好很好
但是小時候的那些狗屎爛蛋卻又像是揮不掉的陰影那樣籠罩著現在的我
我以為我早已釋懷了
但發現自己就是個有夠沒用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