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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的我當時在想什麼?想了很多次、也想了很久
那就是『活在當下』!
今天公司辦了一個很感動人心的講座
演講者是走完世界七頂峰與兩次聖母峰的登山家-江秀真
櫻花月之初在日本旅行時,無意間開啟了Taipei TED的演講
看到標題有個女生在講爬山,那就來洗耳恭聽看看
沒想到回國之後,公司福委會力邀江老師來演講,真是得知我幸!
如同影片一般,老師全場絕無冷場、笑聲不斷
而且風趣有內涵,完全能讓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一小時就把她的血淚史給幽默地帶過
在台灣,我只爬過十幾座百岳而已
回台後的Hiking只是延續著冰河(註1)的部分生活型態
縱走或是完百,我沒想過,就是隨緣而已
在聽著演講的當下,我想到當時一個人爬上Angel Wing後,站在懸崖旁的那張照片
當時離我離開冰河的時間只剩兩三天吧我想,所幸就跟朋友問了這裡怎麼走
當做是自己在冰河學習Hiking的畢業考,然後自己想辦法走到
我沒想過會失敗或是會迷路的問題就是了
後半段到Angel Wing的部份是bushwhacking的(註2)
我們總是愛這種沒有正式路徑的山,就是off trail
你會知道終點,而過程就得靠自己摸索,總之想辦法就是
但是如果在台灣這樣搞,好像很容易就會有搜救總隊來找你了
沒意外地,今晚開啟冰河資料夾的時候
看著Chain of Lakes,就是照片裡連續著的幾座湖
我看著山腳下遠處出發的Hotel,那視線瞬間模糊
淚水馬上佔滿眼眶,隨即大珠小珠地落下
沒想到那一天我能走的到這山頂,看著來時路
當時我以為我征服了這些山,其實不然
現在才知道是這些山接納了我,讓我完成了那趟旅程
聽著秀真老師分享她在南美第一高峰阿空加瓜峰那兩天遭遇暴風雪面臨死亡的經驗
讓我想到當年我在心理答應著母親我會活著回去,然後才開始每一趟的冒險
也讓我想到在冰河的時候,有三次差點成千故恨的經歷
那是第一次徒手攀岩,意外地沒被上方夥伴無意間弄下來的落石給砸中;
那是另一次徒手攀登時的左手石塊鬆脫
幸好當時速度不快地三點不動一點動,才避免了墜落;
最後一次是我們別無選擇,必須奔跑通過懸崖邊的雪地
穿著運動鞋配上低摩擦力的冰地真不是個好選擇,能感受到愈跑愈往懸崖邊靠近
每每當接近死亡的時候,你就會更加的珍惜與愛護生命
柯文哲問過何謂死亡(註3),那我要問那何謂生命?
爬山一定要很累嗎?當然不是。
我們在台灣的自組團,有個遠大的目標。
就是雙手插口袋、吹著口哨、腳步輕盈,那就能登頂。
下山前,看著對面曾經快要攻克的山頂
是另一次的bushwhacking,站在對山可以看的很清楚
能細數著那艱辛、刺激的路程,我知道我曾經走過那礦坑、跨過那枯竭的瀑布
但是無奈烏雲暴雨的到來,我們決定倉皇撤退、狼狽奔回正式步道上
人生有時候就是會留些遺憾在那
不過沒關係,因為山永遠在那,生命也都還在,放下並不會有什麼損傷
在跟死亡打過幾次照面後,一切的苦都微不足道,即使是愛別離與求不得也一樣
講座結束與老師合照後,特地去跟老師握個手
從手心內真的能感受到那堅強而溫暖的力量
而牧羊少年在未來一定能讓老師在台中成立登山學校
在結束那些冒險後的回歸~
我想,享受與親友們的hang out時光,活在那當下就是種圓滿
而其他的是是非非也就是些過眼雲煙,就多聚聚吧!
最後要感謝我在美國的室友Alex,當時借我那超大件防風衣,避免我登頂冷死。
而那天我已經是摸黑著從步道上一路奔回飯店
野生動物的聲鳴與草叢間的窸窣,讓我沿路神經緊繃,那晚跑回飯店的路上
我只想祈禱著一件事:「不要被熊攻擊!」
當踏進宿舍的那一剎那,我體力已經耗盡,就攤坐在走廊上,直到半小時後才進房間。
(註1)冰河國家公園
位於蒙大拿州北方的Glacier National Park
(註2)bushwhacking
當地有販賣bushwhacking的導遊書,所有路線都沒有正式國家公園的路標
一般遊客也不會去爬,都是以前探險家所留下來的路線筆記
當你要爬某座山的時候,他會教你去識別某些地形地物來當指標
然後指引你完成這趟旅程。
(註3)柯文哲@ Taipei TED
你問我什麼是死亡?我如此回答:「怎樣才算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