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機上的繆思》作品將成為創作者生命價值的不朽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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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一個千里達出身的黑人女子奧黛兒,千里迢迢來到倫敦,希望尋找
更好的生活,她受過良好教育,具有寫作天份與夢想,卻因為種族膚色而被
當做異類看待,只能從事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圖個溫飽。當她終於有機會前往
她朝思暮想的思雷頓藝術機構擔任打字員,她終於能離她想從事的文字創作
工作接近了一點。但是一個在好友結婚派對上認識的男人,卻帶來了一幅令
人驚艷而彷彿藏有故事的畫。提拔自己的主管快克小姐,卻因為這幅畫而產
生了巨大的不安。
1936年的西班牙,舉家從倫敦前來度假的奧莉芙,擁有極高的繪畫天份,可
惜不被從事藝術經紀的父親所認可,「女人不懂畫畫」這個觀念根深蒂固,
讓奧莉芙鬱悶埋藏自己的天賦。但一對兄妹意外闖入了他們的生活。年齡相
近的幫傭泰瑞莎幾乎成為她的密友,而英挺的艾薩克除了是個畫家之外,更
是有抱負的左派青年。奧莉芙的創作熱情自此被點燃而難以壓抑,但是現實
生活難道能如畫畫一般單純嗎?兩個身處不同年代,卻同樣受到繆思女神眷
顧的女子,是否能突破社會的重重限制,讓她們的天賦在眾人面前閃耀呢?
《打字機上的繆思》表面上看起來,是兩個女孩子因為社會的壓抑、對性別
的歧視,而無法站到人前接受推崇、無法自在發揮才華。但進一步也帶我們
思考了作者與作品之間的關係。創作無需理會世人的好惡,好的作品卻需要
(應該)被看見。作品的生命從脫離作者雙手的那一刻開始,當因為社會觀
念壓抑了作品的產生或是傳遞,其實就根本上來說,也是在扼殺生命,也許
這樣的行為並不像動物受傷會感到痛、會流血,但是對於藝術來說,仍舊是
一種扼殺,是一種死亡。
當我們想到思想家羅蘭巴特「作者已死」的理論,不得不去思考,假若作品
在完成後便脫離了作者的掌控,不需要囿於作者原本創作的意圖,如何詮釋
與評價,觀賞者應能自由提出自己的感受與想法。這樣一來,作者的出身又
有什麼重要呢?性別是男是女,又有什麼影響?
只因為作者的身分,影響了作品所獲得的評價,確實是荒謬又悲哀的一件事。
「但妳只要告訴他是妳畫的就好了。」
「但那還會是同樣一幅畫嗎?」
如果因為擔心世人評價,而讓創作停擺,則無疑是對創作最原生的傷害。
「噢,不,別用道德的眼光看待這件事,奧黛兒,妳文字的力量並不會讓妳
光環加身,妳不等於妳寫的東西,一旦別人開始讀了,那文字就不是妳的了
,別讓妳的才能扯了妳的後腿,別把它像枷鎖一樣戴著。」…「一個『好』
作品要能引人入勝,通常的後果就是創作者必須毀滅,我親眼見證過,所以
不管妳是否覺得它是『好』作品,根本無關緊要,這很難接受,不過事實就
是如此。當然了,我認為好不好也無足輕重,事實上甚至更加不重要。我覺
得妳多慮了。」
在1936年的西班牙、和1967連的倫敦,都有一個擁有天賦的女孩,創作的內
在動力源源不絕,卻因為外在大環境的限制,讓他們無法自由揮灑自己的天
份。創作者也許無法獲得自由抒發、公開獲得讚揚的機會,但是創作的內在
動力,卻永遠無法被封印,除非自己阻止了這項奇蹟的發生。
看到奧莉芙驚人天份的泰瑞莎,努力將奧莉芙推到眾人眼前接受她應得的讚
賞,除了讓她獲取繼續創作的動力之外,更是未來生命的延續。但當奧莉芙
選擇隱去了名字、在他人的背後噤聲時,彷彿她生而為人的價值也就此被抹
煞。後來卻出現了眾人都措手不及的意外轉折,不管在意義上或實質上,奧
莉芙自此就像不曾存在這世界上一樣。
但是,那些畫作卻像一幀幀生命片段的即時攝影一樣,被保留下來了。作品
所留住的,不單是當時創作者眼中的景色,而是創作者之所以能留下這幅作
品的外在、內在、情感、記憶、意念、衝動、期盼、幻想、絕望等等一切的
總和,人的一生就是由這樣一個個重要片段所堆砌而成,唯獨創作者可以用
她們的天份與能力流傳下來,而這些作品就這樣讓後世得以一再回溯一個人
精采的一生。
當快克發現奧黛兒的寫作天份時,也同樣不願意這能力就這樣被埋沒,她努
力要將這個女孩撬出她現在的困境,期待看到她能持續發揮自己的天賦,留
下生存的證明。快克最後的選擇,無疑是給過去和現在的故事都有一個交代
,對於友情、對於當時在大環境無奈變化下造成的悲劇,做個無愧於心的收
尾。
每個作品都是透過創作者觀看世界的一扇窗,奧黛兒從千里達來到倫敦時,
才發現這裡的現實生活跟從前讀到學到的都不一樣。而奧莉芙畫作中的田園
、聖經寓言故事,則是捕捉到了她閉上眼睛後浮現眼前的世界,我們雖然無
法親至,卻能透過作品領會那迷人的神韻。真實的面貌是什麼,可能早就不
重要了,人們相信什麼才是重點,因為同一個故事可以有諸多講述的角度,
人們只會看到自己想看的,如同書中所說「或許真相也正是藝術本質的祕密。」
……但世界上真的有完整的故事嗎?真的有藝術家的勝利嗎?真的有正確的
觀看方式嗎?或者全都取決於光線的角度?……
《打字機上的繆思》緩緩抽絲剝繭,講述了兩個世代、擁有相似處境的兩位
創作者的故事,將各種藝術作品存在價值與作者之間的關係做了一次自我辯
證。輕輕點到現實環境因為性別、種族、資源、背景、地位所產生的歧視和
限制,戰火蜂煙與保守社會的重重壓力下,創作的花朵仍舊能奮力綻放,而
創作者的生命,也將突破時間空間的限制,永遠流傳。
雖然上述問題的答案還有待證實,我卻覺得答案是肯定的,倘若我真的學到
了任何事,那就是:藝術品最後的成功取決於—將奧莉芙席洛斯所言換句話
說—作者本人擁有創造它的當下所秉持的信念。
♬我歇斯底里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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