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是我國小從學校撿回來的流浪土狗,
那時候的他還這麼小。
轉眼間,只能躺在毛墊上無法動彈,
大家都說,狗狗走前主人都會知道,
前幾天媽媽告訴我,她夢到達達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毛髮非常漂亮,精神很好,挺拔
的站著看她。
我催眠自己也告訴她:達達沒事,他會好起來。
但我不得不面對他即將離去的事實。
12/15開始達達就不停叫喊,他已經幾年不曾這樣叫過,因為從小就是養在外面,也沒發
現有什麼不對。
晚上發覺應該是太冷便把他綁到家裡,一向總是躺著的達達反常的站了一整天,但還是有
食慾,吃了半罐他最喜歡的罐頭,好幾根雞肉棒。
12/16早上開始便完全不吃不喝,看醫生的結果是體溫太低,建議我們買個暖氣讓他回溫
,累了一天的達達吹著暖氣,躺在毛墊上睡得打呼,我以為他會好起來。
直到晚上達達都沒進食讓我們非常擔心,也完全沒辦法站起來,
我們用針桶打了營養素也全部流出來,餵了一點罐頭也拉出來,
明明肚子餓的聲音響得大家都聽到,明明周圍都是他最喜歡的食物,他卻只能躺在那邊什
麼都不能吃。
媽媽一直提議安樂死,她哭著說沒辦法看他整個樣子受罪,可是我真的捨不得,我知道自
己這樣真的很自私,只能一邊哭一邊試著看還能為他做些什麼。
等到凌晨,達達開始發出微弱的哀鳴,全身開始抽動,我真的沒辦法看他這樣,決定帶他
去醫院請醫生評估情況。
離開家前,我哭著跟弟弟說:你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跟他說,可能這次出去他就不會回來了
喔。
我知道,我自己真的知道,他已經很累了,眼睛看不見,耳朵也聽不到,四肢也都發軟無
力,活著也是折磨受苦,但我就是放不下。
一路上我摸著他的頭說:沒事喔,達達等一下就不痛了。
他彷彿可以聽到我的聲音,身體的抽搐也比較平靜下來,
我看著手中的GPS規劃路線,到達醫院的所需時間,看著跟達達剩下的時間,第一次知道
,知道只有多少時間的每分每秒都如此難熬,
定位已經默默提醒我,只剩兩分鐘,
我拍著達達說:沒事了喔,再也不痛了。
眼淚卻掉個不停。
突然達達用他看不到的眼睛,一直對著我,我知道他感覺到我在這邊,然後他吐出嘴裏殘
存的液體,頭就慢慢放鬆了
像他平常睡得舒服的樣子,這時車子也停在醫院門口,但他已經再也不需要這個地方了,
我像以往一樣拍著頭說:乖,我們回家吧。
一路上我跟媽媽泣不成聲,弟弟也在家裡哭得悽慘。
媽媽一直安慰我,說他已經很老了,妳要放他走,不要捨不得,明天就把他火化讓他走吧
。
在家我默默坐在他旁邊,跟他說話:
說很對不起小時候不知道怎麼照顧你,讓你受苦
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冷,希望你最後睡得舒服
說對不起我沒買到你最喜歡吃的零食
希望你可以找到咪咪(另一隻狗,兩年前去世),跟她一起來看我們
告訴她我們很想她,我也會很想你
希望你在我們家過得快樂
希望你知道我們愛你
希望你可以不要離開我...
說完我道了聲晚安,說明天見
12/17
我帶著達達到了動物醫院,請他幫我們送去火葬廠,我知道下午過後就再也見不到達達了
,明明昨天晚上已經平復的眼淚又再也止不住,媽媽一邊哭一邊叫我快走,
我摸著達達的頭說:我不想他離開我。
媽媽跟獸醫都說:他現在很好,你不要讓他走得不安心,他會回來看你。
我說:達達謝謝你陪我15年,比我生命的一半還長很多很多,真的對不起,真的謝謝你,
我真的該走了,我會很想你,我愛你,晚安。
說完最後一句話,我沒辦法回頭看他,我怕我走不了,
他是受終正寢,我希望以後在談起他的時候都是快樂,而不是悲傷,
但我真的需要時間放下,
大家有沒有什麼好方法(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