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3.18
每天上班的路上,尚未填裝食物的暴食機器小姐總會比較感傷。火車與捷運
車廂小船一樣搖搖晃晃,每天通勤看見的陌生人們都是熟悉面孔,卻像看不
到彼此一樣的各自按軌行進,使得暴食機器小姐感覺自己像隻半透明的遊魂
在飄移。
夢與醒之間的渾沌中,暴食機器小姐特別感到不值得,他很清楚自己這樁交
易是冤大頭,別說不划算根本是虧大了,尚未進入準暴食模式中的暴食機器
小姐,好像可以看見開機畫面螢幕上的程式語言快速變化,情景就像是一則
生命時光的寓言:逝者如斯,毫無意義。早晨出門上班的人們營造出一種無
所謂而為的氣氛,傳達生命就是沒有為什麼,按著軌道行進織就出無法辨識
的每一天,每個人都像是一顆顆空蕩蕩、輕飄飄,大大小小的氣球一樣茫然
無感。
於是在這樣的氛圍中,暴食機器小姐倒成為唯一有心有感受的人了,對照行
人的漠然,他感覺到自己那一點薄弱的脈搏與低微的體溫,知道自己心裡難
受,不敢使力生活,因為只要步伐重一點就會被滿地心碎割的血流不止。
另外就是到了晚上,吃完東西清乾淨肚子泡在浴缸的時候,這時就像是只剩
一個人了,暴食機器小姐的空洞那麼大,那麼莫名其妙,浴室小窗外天上是
月光雲影地上有高樓燈火,人們應該在看電視、寫功課、聊天上網吧,他們
都活起來了,只有暴食機器小姐,一整天最活的時候就是早上被比出來的一
點氣息,隨後就進入暴食狀態,成了一頭機器怪獸。在洗澡的和上床睡覺才
有空檔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