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兩團黑點往慧難射來,風聲勁急,似是鐵菱般的暗器,慧善與慧素連忙搶到慧難身前,
正要伸手抄住,猛地慧難叫道:「雷火彈,師姐別接!」躍起身扯住二人領子,迅速倒躍出三
丈。
轟隆轟隆二聲巨響,那兩枚暗器一撞到地面,立刻爆了開來,將砂礫炸得四散,還生出一股
強大的氣流,眾人無不撲地而倒,好幾株樹木甚至被氣流所震斷。
眾人暗暗心驚,適才若不是慧難搶救的快,只怕慧善與慧素就要被炸得血肉模糊,慧善與慧
素更是嚇得面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待塵煙消散,那黑衣人已不知行蹤,慧玉罵道:「沒想到這兩個老賊竟然暗藏幫手,那黑衣
人武功竟然這般高,射個暗器竟然有如廝威力,適才若不是師弟機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慧真忽道:「那黑衣人武功的確很高,但他發射的暗器另有名堂,是一種叫『雷火彈」的炸
藥,是朝廷士兵用來行軍打仗的武器。小師弟,你怎麼會知道這是雷火彈?」
慧難一愣,隨即道:「先前我路經福建時,無意間救了一個受官府陷害的死囚,當時追趕的
士兵見追我不著,便發射這種雷火彈,我雖然跑的快,左腿還是被炸傷,直靜養了兩個多月
才康復。」 說完便拉起褲管,果然左大腿上露出了一塊凹凸不平的皮膚,樣子甚是恐佈,
顯然當時受傷奇重。
慧真道:「沒想到這兩個老賊早就和官兵有勾結,朝廷中竟然有武功如此高強的鷹爪子,難
怪近年各大門派會相繼被消滅,有這種火器在手,任憑你武功再高,也毫無招架之力。」只
見慧難眉頭深鎖,似乎不解某事,慧真問道:「師弟,怎麼了嗎?」
慧難頓一頓,道:「剛才那人拋暗器的手法,似乎偏北少林一路,而先前那老賊僧說過,少
林方丈與其他耆老正在那達摩洞裡閉關練功,那黑衣人武功如此高強,會不會是少林四大長
老其中一位?」
慧真搖搖頭,道:「但北少林與朝廷為敵,四大高僧潔身自愛,不可能會使雷火彈這等武器
。」
慧難道:「所以我猜想,四大長老可能其中一位是支持向朝廷歸順的,否則他怎麼可能潛伏
在洞內?」他停頓了一會,忽然叫道:「哎呀!不好了」 眾人問道:「怎麼不好?」慧難道:「
適才我對洞裡大嚷大喊甚久,那些大師卻一點回應也沒有,會不會是已經遇難?」
慧真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不如我們進去洞裡,說不定能查到一些線索
。」 但轉念一想,此乃人家練功禁地,這般貿然闖入,有違武林規矩,不禁望了靜月一眼
,盼師父示下主意。
靜月窺知其意,道:「雖然這般貿然闖入,有失禮儀,但人命關天,不得不從權。慧真妳在
外面著保護其他師妹,慧素、慧難,你們跟為師進來。」慧真知道師父要自己待在外面,乃
因自己已還俗,率領這一幫黑道闖入少林寺已大大的不妥,現在又要進入人家的佛門寶地,
於情於理都不大合適,想到此處,心下生愧,不由的一陣悵然,眼眶泛起淚水。
「咦,小師妹,妳醒啦!」原來慧妙雖然被點中了穴道,但她內力遠勝慧玉,所練的又是易
筋洗髓經這等能自行活絡血脈的內功,不一會兒便悠悠轉醒。她一醒來,立刻想起圓殘的死
,忍不住又哽咽起來,慧玉連忙道:「別哭啦,妳看看,大師姐也來啦,咱們總算團聚了。
」
慧妙一怔,轉過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青布的村姑站在旁邊,背上還揹著孩子,不禁問道:
「她.....她是大師姐?」
慧真聽見慧妙的聲音,這才回過神,揮袖擦乾眼淚後,走了過來,她伸手摸摸慧妙的臉,微
笑道:「小師妹,好久不見,妳看起來長大啦!」 慧妙道:「大師姐妳...妳怎麼跟小師弟一
樣留了頭髮啦?這孩子是...是妳的嗎?」
慧真默然不語,改口問道:「傷口還疼嗎?唉,你就是這樣,每次和小師弟在一塊,就是沒
好事發生,所以當初我才會....」講到此處,突然感到愧疚,便說不下去了。
慧妙卻恍若未聞,笑瞇瞇的道:「大師姐,妳的孩子好可愛,能不能讓我抱抱?」慧真道:「
但妳身上有傷,一出力傷口會裂開阿」慧玉也道:「是阿,妳失血過多,氣力還沒完全恢復
,等下山讓慧靜替妳包紮好後,再讓妳抱孩子吧!」慧妙面色一扳,嘟起了嘴,道:「人家
已經沒事了,不過是個孩子,哪用得著什麼力?」
慧真彷彿見到了慧妙小時候向自己撒嬌的模樣,心裡一軟,抱著孩子放在慧妙眼前。慧妙見
那孩子靈活的大眼好奇的看著自己,兩條肥肥的小手往上擺動,輕輕的觸碰她的臉,甚是可
愛,突然一陣暖意湧上心頭,笑道:「好可愛阿,要是我的孩子也能像這般可愛就好了!」
她無心的一句話,卻讓三位師姐臉色大變,心想這句話實在非同小可,慧善連忙問道:「小
師妹,妳...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慧玉也問道:「妳...妳也有了...」但見慧真在旁,「
孩子」二字便沒說出口。
慧妙奇道:「怎麼啦師姐?幹什麼這般驚訝?我看見大師姐的孩子可愛,心裡羨慕,也想要有
一個孩子啊,這有什麼不對嗎?」她心思單純,不知孩子乃經由男女交歡後而生,對於慧真
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只道大師姐不要了她們才離開,並不知道慧真是動了塵心,愛上了男
子,已破了佛門的戒條,才會不聲不響的下山。
慧真臉上一陣尷尬,隨即正色道:「小師妹,妳身為佛門弟子,這話千萬不可再提起,大師
姐罪孽深重,惹得師父生氣,實在大大不應該,妳千萬不能步入我的後塵。」慧玉也道:「
是阿是阿,這話千萬不能再師父面前提起,咱們是出家人,怎麼能有孩子哪?除非妳還俗...
」突然一隻手伸來捂住了她的嘴,只見慧善瞪著自己,頗有責備之意。
慧妙一連茫然,喃喃道:「原來有孩子是這麼嚴重的事阿...」隨即笑道:「那沒關係,大師
姐回來後,以後就能天天跟她的孩子玩,到時也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了。」慧玉與慧善也跟
著陪笑。
慧真抬頭望著月亮,沉吟半晌,道:「小師妹,對不起,我這輩子是不能回去了。」 慧玉、
慧善、慧妙同時一驚,她們好不容易團聚,卻沒想到慧真會說這種話。慧妙道:「大師姐妳.
..妳怎麼能不回去,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妳,說什麼也要帶妳回去。妳怕師父責罵嗎?別擔心
,大不了....大不了我們一起幫你求情,小師弟也在阿,師父很疼小師弟的,有他來幫妳求
情,師父便不會罵妳。」
慧真不禁苦笑,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的,總而言之,我已經不是師父的弟子了,也不是你
們的大師姐,我這次來是因為小師弟告訴我妳被困在少林寺,現在你們已經安全了,我也不
便多留,你們...你們自己好好保重」語畢便跨上馬鞍,正要揚轡離開,慧妙叫道:「大師姐
!大師姐你別走,二師姐三師姐你們快阻止大師姐阿!」
慧玉與慧善亦覺不妥,正要搶到前頭,隨慧真來的兩名盜匪立刻策馬擋住,慧玉一怒,伸手
往那馬客身上抓去,那馬客側頭一避,隨即往馬臀上一斬。那馬屁股吃痛,後腿立刻踢起,
正好往慧玉臉上踢去。慧玉一驚,連忙收手倒縱,罵道:「該死的!」隨即飛身躍起,舉掌往
那盜匪頭頂拍落,但那盜匪早趁她倒縱時,策馬往前衝去,慧玉輕功再高,也絕計追不上馬
的速度,這掌拍了個空。
這麼一遲延,慧真跟其他二人已縱馬遠去,只聽慧真聲音遠遠傳來:「日後若有事情,稍封
信到洞庭湖天河寨,我自當盡力相助。」說到最後一字,聲音已經在六七里外。
慧玉自知追她們不著,忿忿不平罵道:「大師姐真不夠意思,待在庵裡這麼久,卻因為一個
男子拋棄大家,也不把話說清楚,現在還...還..」慧善見慧妙淚水滾滾流下,連忙止住她
話頭,道:「二師姐,別說了!」慧玉兀自罵道:「我當然要說,什麼叫作我已經不是師父的
弟子?倘若師父不把她當弟子,還會帶著大伙兒這般千里迢迢的來找她嗎?不過是還俗而已
,大不了大家懇求師父收她當俗家弟子,也好過她現在帶著孩子跟一群強盜混在一塊。」
慧善見勸不了,不禁搖頭嘆氣,轉去安撫慧妙,任由慧玉自言自語謾罵。就在這時,靜月與
慧素、慧難從洞口躍了出來,三人神情凝重,彷彿見到什麼悲慘的事,慧善上前問道:「少
林方丈發生了什麼事嗎?」
適才師徒三人一走入洞,立刻聞到一股濃厚的燒焦味,慧難連忙掩住口鼻,當先走入,慧素
皺眉問道:「方丈大師在裡頭烤玉米嗎?這麼般臭」慧難笑道:「方丈大師武功佛法雖高,這
烤玉米的本事倒是差勁的緊」靜月見二位弟子說說笑笑,不禁搖頭嘆道:「這些孩子總是長
不大!」
但當他們一走到洞內深處時,便再也笑不出來,只見石壁被燻成焦黑色,地上立著三團黑色
不明物,還兀自冒著絲絲白煙,而且惡臭難聞。慧難上前一看,依稀能瞧見是人臉,內心一
凜,道:「師父,這三個人臉都燒爛了,看不清楚是誰。」
慧素從來沒見過這般噁心的死屍,忽然感到一陣噁心,正要嘔吐時,靜月手立時伸了過來,
掌按在她背心,將內力慢慢的輸入,慧素方覺舒適,只聽靜月道:「人家門派寶地,不可任
意污穢。」
慧素臉上一紅,連忙轉移注意力,問道:「是被雷火彈炸死的嗎?」慧難搖頭道:「雷火彈威
力其大,若是被炸死
定四肢殘缺不全,不會像這般好端端的。」
慧素接著問道:「那...那是被火燒死的嗎?」慧難又搖頭,道:「人被火燒死前,手腳定會
不斷掙扎,死狀不可能
像這樣安詳的坐著,雙手環抱胸口」靜月微笑道:「這兩年來,你在外頭可真學了不少東西
,你的幾位師姐可得喊你一聲師兄啦!」
慧難尷尬一笑,便去檢視焦屍,發現三人的頸骨均斷裂,一樣有五個指洞指洞,心道:「又
是碎脈鎖喉功?」只見三人的頭是均是往後仰,心道:「兇手這次是從後面攻擊,嗯,這三位
首座武功高強,決不是一般的偷襲便能得手。這些僧人好不狠毒,為了權力,連方丈都敢殺
。」
只見三俱焦屍坐成一排,最右邊似乎空了個位置,地上一樣被燒的焦黑,慧難心道:「這個
一定是兇手,唉,沒想到四大金剛竟也有人淪陷,朝庭這次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由於惡臭味實在太濃,慧素已經接連要嘔吐了五次,連靜月都難以支撐,便道:「咱們為這
三位大師齊念往生咒吧,為師...為師也有點不行了。」
慧難嗯了一聲,便跪在師父身邊,雙手合十禱念經文,心裡卻想:「少林四大金剛武功應該
半斤八兩,怎麼一點打鬥的痕跡也沒有,難道被暗中下了毒藥嗎?」
由於洞裡的情景實在太震撼,外面的一舉一動三人完全沒聽見。念完咒後,師徒三人恭敬拜
了三拜,隨即出了山洞。
慧難嘆了口氣,向慧善道:「裡面有三俱焦屍,面目已認不清楚,顯然兇手有意混淆視聽,
可以得知的是三人喉骨盡碎,被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我推測的應該沒錯,那個黑衣人也是
般若堂的人,否則這『碎脈鎖喉功』也沒人會使。」靜月忽道:「慧難,不可口出妄言,咱
們沒有真憑實據,不可冤枉好人。」 慧難吐了吐舌頭,道:「弟子知錯。」
慧難見到慧妙轉醒,連忙跑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妳醒啦?身子有好點嗎?」慧妙嗯了一
聲,甩開他的手,冷冷道:「死不了!」慧難不禁呆住,心道:「我又做錯了什麼嗎?
怎麼這般說話?」
靜月知道了慧真的事後,怔怔的望向山下,彷彿希望可以見到大弟子策馬回來的樣子,慧善
最是善解人意,上前道:「師父別...別難過了,大師姐一定是自覺愧對師父,才不敢跟師父
告別,況且大師姐現在率領著那麼多人,行蹤一定十分明顯,咱們下山後立刻四處尋找,應
該不難找到大師姐。」
靜月微微一笑,拍拍慧善的肩膀,眼神表示安慰,她頓一頓,道:「好啦,咱們出來了那麼
久,慧靜應該很擔心,而且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替各大派的門人解毒,慧難你腳程較快,去
接你五師姐上山吧。慧善妳口才較好,勞煩妳去向少林弟子報喪,請他們來處理三位大師的
屍首。」
眾人一齊下了山,穿過塔林,回到了大雄寶殿,只見百餘名少林弟子均被粗繩綁縛,安置在
殿外中庭,各個心如死灰,面色憔悴,主張投誠的弟子大多是受人所迫,得知主謀已逃跑,
紛紛認錯投降,而當大家一得知三位耆老已死的噩耗,卻是萬眾一心,齊聲大哭,讓整座少
林陷入了慘淡的氣氛之中。
靜月與法通互相寒暄後,法通直誇慧難機靈,年紀輕輕武功卻十分了得,可真英雄出少年,
往後前途不可限量,慧難卻似沒在聽話,神情恍惚,胸中彷彿被什麼事情堵住一般,頗是不
痛快。
眼見天色已晚,慧難出了山門,展開輕功跑下山頭,他跑越快,心裡的不痛快似乎也消的越
快,他一邊跑,一邊放聲大嚷大叫,心道:「每次都這樣,什麼話都不說,老是要讓我瞎猜
,又不是妳肚裡的迴蟲,怎麼知道妳在想什麼?胡姑娘也是這般個性,你們倆可真是一對姐
妹。我慧難縱有天大本領,也拿妳們這對魔星沒輒。」
言念及此,突然掛記起胡靈曦,心道:「不知她現在過的如何,眼睛治好了嗎?平白多了一
個媽媽,應該過的還不錯吧?唉,不管怎麼樣,總比在我身邊還要好,有了心上人保護她,
自然什麼都好了,我何必勞費心神替她操心呢?」不知為何,一想到當日在雪中的情景,五
味雜陳的感覺涌上心頭,心裡的不痛快不減反增。
想起了桃花源鎮的種種,不可免的想到了吳喜兒,還有翠蘭與梅香這對姐妹,嘴角不禁揚起
,心想待事情都辦完後,定要帶師父師姐們去桃花源鎮認識這些新認識的朋友。
跑出了十五餘里,快要到了與太室山交界處,他腦袋掛記著各種事,心思不属,沒看見一個
女人正好從山坳轉出,迎面撞了上去。
碰的一聲,慧難內力深厚,附帶著跑步的衝力,身子僅微微一晃,但那人不會武功,被直直
撞飛了出去。慧難回過神,連忙箭步衝到那女人下方,一招「書童捧卷」將那她接住。
那女人頭髮凌亂,後面綁著兩條邋遢的小辮子,身上卻穿這水月庵的衣袍,慧難咦了一聲
,伸手撥開她頭髮,只見一對鳳眼傻愣愣的看著自己,臉頰削瘦,嘴唇歪歪斜斜,鼻下掛這
著一條鼻涕。慧難眉頭一皺,問道:「楊姑娘,妳怎麼在這?」
那女人正是楊月鳳,她似乎沒聽見慧難說的話,突然伸出食指點住他的鼻子,叫道:「大猴
子!會飛的大猴子!」只見她蹦蹦跳跳,雙手抓耳撓腮,嘴裡不住發出嗚嗚聲,當真像在扮猴
子。
慧難拉住楊月鳳,道:「別玩啦,我五師姐呢,怎麼沒跟妳一起?」楊月鳳一頓,突然伸手拈
住他下頜鬍鬚,用力一扯,慧難哎喲一聲,罵道:「臭丫頭,妳幹什麼?」只聽她拿著那片鬍
鬚,嘻嘻哈哈道:「藥...藥...草草」
慧難聽她說話的語氣,宛如個五歲的孩子,不禁心道:「五師姐明明說那掌一拍下,她便會
好起來,怎麼現在變得癡癡呆呆的模樣?莫非我拍的太大力,連腦子都打壞了?」
楊月鳳忽然哎喲一聲,身子蹲下,哇哇大哭了起來,慧難一愣,問道:「怎麼了?」 只見她
雙手緊按胸口,不住搓揉,哭道:「痛痛!痛痛!」
慧難心道:「一定是剛才不小心將她撞傷了」正要伸手去解開她衣服,楊月鳳驀地淒厲尖叫
一聲,慧難當場被嚇到,只見她往後爬開,叫道:「壞人,壞人,不要碰我,我殺死你,我
殺死你!」拾起一塊塊石頭丟來。
一條人影從山坳後跑出,卻是慧靜,她連忙摟住楊月鳳,驚惶道:「不...不是叫妳好好待在
我身邊嗎?哪裡有壞...壞人?」楊月鳳指著慧難,哭道:「大猴子脫我衣服,他是壞人,打
他!」
慧靜抬頭一看,見是師弟,咦了一聲,奇道:「師弟你...你怎麼來了?救出小師妹了嗎?師
父師姐呢?」慧難道:「師姐和師父都在少林寺,師父要我來接妳上山,有事情要妳幫忙。
」他頓一頓,道:「我剛剛跑的太急,不小心撞傷了楊姑娘,想解開她衣服看有沒有瘀青,
沒想到會喚起她不好的回憶。楊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
慧靜道:「我...我也不知道,她中午一醒來,便變成這個樣子。我剛剛來山邊採藥,便是看
看有沒有什麼藥草可以治好她的病...楊姑娘!不能吃石頭!」
慧難歪著頭,只見楊月鳳將一把碎石含在嘴中大嚼,隨即吐了出來,道:「不好吃,好硬!」
他突然靈機一動,壓著嗓子道:「阿鳳,我是小慧姑娘,妳還記得嗎?」
這回換楊月鳳歪著頭看他,臉上表情十分詭異,突然捧腹大笑了起來,學他壓著嗓子道
:「阿鳳,我是小慧姑娘,妳還記得嗎?」慧靜忍不住嗤的一笑。
慧難滿臉羞紅,站起身,扳著臉道:「走啦,去找師父!」轉身大步走去,忽然背上一重,卻
是楊月鳳跳了上來,只聽她說道:「大猴子,揹我飛!」 慧難轉頭望了望慧靜,只見她一臉
苦笑,雙手攤開,道:「她現在是個孩子,你只能順她的意了。」
慧難對楊月鳳道:「我不是猴子,妳再叫我猴子,我就把妳拋出去。」楊月鳳卻絲毫不害怕
,拍手叫好,道:「拋!拋!拋高高!」慧難嘆了口氣,挽住慧靜胳膊,往來時原路跑回。
跑到中途,只覺背上濕漉漉的,心道:「下雨了嗎?」隱約聞到一股騷臭味,猛地停步,叫
罵
道:「楊!月!鳳!妳...妳怎麼能在我背上解手!」山裡立時飄出兩道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