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魔途振劍錄 533

作者: D7Inglet (contextualist)   2019-09-14 04:41:20
  第七十一章 讓權 8 生殺之際
  
  那奧支弟子朱三敬甫受傷時大聲慘叫,這時已恢復了北霆門人的狠勁,
也忍痛說道:「妳以我為質,是沒有用的。就算殺了我,妳這婢女也是個死
,妳自己轉眼就被亂刀分屍。妳若跟我們去,還可免於當場身首分離的厄運
。」
  朱三敬說話之間,七名北霆門人向前圍攏,當中六名衍支、一名奧支,
七柄彎刀耀眼。司倚真轉頭望去,侍桐淚光盈盈,輾轉於詹唯粗糙凶暴的大
掌之中,緊緊摀著肚腹,想是腹中疼痛。
  朱三敬戰力大損,餘下七人在司倚真眼中,比起當日山道圍攻她的四名
畫水劍好手,未必多麼難敵,卻怕侍桐脆弱,經受不起這猛惡的局面。她急
速盤算:「是假意投降就擒,與侍桐在途中用計脫身?或者放開朱三敬,襲
擊詹唯?可是侍桐不日就要臨盆,詹唯臨死時若下重手……」
  突然間,朱三敬躺在地下,向一名衍支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弟子掉頭衝
入農家。司倚真一怔,屋舍中響起連番驚喊,一縷黑煙飄了出來,屋內旋即
火頭四起,黑煙轉濃。
  司倚真立刻明白:「農家諸人本來尚未受害,朱三敬是叫人進去殺人縱
火,分我之心。」當下不理不睬,棍端觸到朱三敬喉結皮膚,一腳蓄勢踢他
腦門,以防他暴起,同時目不轉睛地盯住詹唯。眼角餘光見到一個婦人從屋
內連滾帶爬地逃出。
  那衍支弟子慢吞吞地跟出來,在婦人頭上踢了一腳,踢得不輕不重,只
令那婦人爬不起身,卻不殺她。
  侍桐驚叫:「嬸嬸!你們這幫凶徒,別傷了嬸嬸!」她落難寄居,受這
名農家婦人照料數月。自己處境雖危急,膽小的她仍情不自禁地呼叫。
  司倚真心中一凜:「我初生時,師父把我放在這農家,這位嬸嬸便是餵
養我奶水之人,是我最早的奶娘。」
  這念頭一生,頓時一陣悽傷不忍之情:「我本是無人看顧的孤兒,師父
那時也不想收養我,我活得下來,全賴這位嬸嬸哺育之德。我不能為了救侍
桐而累得她喪生。」微微疏神,不由自主地掠眼去看那婦人是否有傷。
  北霆門人只是要引司倚真分神,卻不知她與這戶農家的淵源,一見她眼
神有異、架勢略鬆,名叫辜人傑的另一個奧支弟子立時察覺,大喝縱步而上
,刀鋒瞬間揮至她右臂之畔!
  司倚真大駭,縮身提棍急擋,棍身迎向刀刃。辜人傑這一刀又快又準,
本擬將她右臂斬下,既消滅她的戰力,又解除朱三敬的危險,見棍身迎來,
心下好笑:「妳用木棍格擋我刀刃,木棍一斷,妳這嬌滴滴的身子也得開一
個大口子。」
  從前司倚真在北霆門頗受歡迎,眾「師兄」不敢起不軌之念,卻愛惜她
驚人的美貌。如今雙方生死為敵,早不當她是那可愛的小師妹,心中任意奚
落。辜人傑記著需將司倚真帶回師門發落,不便將她一刀攔腰砍死,手勁略
收。
  須臾,一棍一刀已相交,「擦」一聲,木棍被從中砍斷,一道雪光猛地
閃出。
  辜人傑嘶聲怪叫,被司倚真一腿踢得向後倒撞出去,胸腹間血花噴濺!
  眾人為之驚呆。詹唯扼在侍桐頸中的手不自覺一鬆,陡見那道雪光疾射
過來,手腕一涼,手掌已被砍落。侍桐軟倒在地。
  司倚真揮舞兵器,身周雪光大盛,伴隨一股詭異的旋轉吸力,似要將眾
人的手臂和兵刃吸將過去、一一砍斷。司倚真覷著眾人驚愕呆立的當口,一
面揮舞手中斷棍,一伸手已將侍桐拉到自己身邊,抱著她躍上朱三敬的馬,
急衝而出。
  朱三敬按著肩頭,跳起身來,又驚又怒,大叫:「畫水劍!她會使畫水
劍!肏他奶奶,她跟殷遲小賊是一夥!」一回想,登時想起:「不錯,殷遲
攻打『旦夕樓』,便是臭小娘裡應外合。」
  農舍火光熊熊,眾人在黑煙中紛紛上馬,僅留一人收拾辜人傑屍首。朱
三敬與師弟共乘,沿途呼喝召集村中其他北霆門人,三十餘人向司倚真的去
向急追。留下收屍之人瞥見那農家婦人仍向著火場號哭,怒氣難消,一刀便
劈了下去。
  司倚真的四尺棍之中,自然藏了利劍。日前師徒相聚,江璟當然趕緊尋
覓匠人,為她打造趁手兵刃。她的畫水劍學自江璟,也就是殷遲的姨婆逃出
天留門後所傳的殘本,儘管不過殘缺皮毛,但在迴空訣與她的機變運使下,
對付眼下已綽綽有餘。那股使得眾人反而不敢上前的吸力,便是「磁退」與
「轉勁」連綿運使的效果。
  冷雲痴雖與韓濁宜聯盟,北霆門人卻知畫水劍乃天留門不傳之秘。唯一
的例外,便是北霆門大敵殷遲。殷遲決鬥風渺月之日,北霆門人對他的劍術
深印於心,當時朱三敬亦在門外觀戰,因此見到司倚真以鬼魅劍法殺傷辜人
傑與詹唯,便認了出來。
  司倚真揚鞭急馳,心頭一陣陣刺痛。她衝出的那一刻,只見那農家嬸嬸
無助地委頓在旁,深知以北霆門人下手之辣,此刻嬸嬸早已喪命。然而她再
也無能連同嬸嬸一塊兒救走……「嬸嬸,妳的哺育大恩,小女子無力回報。
他日定當攜仇人首級,返來為闔府上祭。」
  言念及此,猛地醒悟:「適才我劍鋒初露,殺了辜人傑,令他們呆在當
地。若我當下奮力一搏,將眾人一一殺死,嬸嬸也就不會罹難。是我害了嬸
嬸!」
  自那夜得知傷心斷腸的真相,她心胸裡始終充斥一股悲恨。這刻殺心登
起,便想調過馬頭,將方才搜索農家那些人盡皆擊斃。以她修為,回頭殺了
那餘下的七人,亦能再度馳馬逃脫。
  --可是在內心深處,她不知道,明明該想到殺盡那些人再走的,卻偏
偏想不到,是不是生怕步上殷遲濫殺的後塵?是不是深恐證實了殷遲所言,
自己和殷遲才是一路人?
  --又是這該死的慈念,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真兒啊真兒,妳本不是優柔寡斷的姑娘,現下沒有人再來看顧妳了,
江湖路險,妳要有爹娘當年的辣手才行。」
  聽得侍桐輕輕呻吟,省起這般急馳顛簸,侍桐腹痛更加厲害,便放慢了
馬蹄,問:「姐姐,咱們未脫險境,妳還能支撐一下麼?」
  侍桐道:「我不妨事。小娘子,咱們逃出險境再說。」話雖如此,臉蛋
卻白得泛青,冷汗直冒。
  司倚真嘆了口氣,一念忽生,縱馬向西北方而去,到了一處稀疏樹林,
說道:「我要發出怪聲、召喚救兵了,姐姐別嚇著。」
  侍桐微微一笑,道:「小娘子還是這調皮的脾氣。甚麼救兵呀?」
  司倚真報以澀然一笑,從腰囊摸出一段短笛,橫笛就口。一道尖銳詭異
之極的笛音沖天而起,跟著變得若斷若續,旋律幽秘難言,如一條極長的怪
蛇,向遠方竄出!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9-09-14 15:14:00
北霆門武功比之天留門如何?
作者: ghed (ghed)   2019-09-14 22:58:00
平常拿木刀的人臨時拿真刀想來對付女主角?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9-09-15 21:32:00
阿真的腦袋是遺傳好還是大狗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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