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蓉搥了馮摩訶胸口一下,嗔道:「我早該認出來的,只有像你這種愛出風頭
的人,才會想出這種爛法子。」頓了頓,又道:「既然你原本就在上面,剛才為何不儘早
與我相認,省得我還為你中了一劍。」
馮摩訶見李芙蓉還有力氣與自己鬥嘴,傷口顯已無礙,這才放下心,說道:「老子忍
辱負重,便是要當眾揭破夏金川的詭計,誰讓你這娘們跟那兩個老糊塗來搗亂了?人家夏
玉樹都擺明不願跟妳鬥,為何妳還要糾纏不清?若不是他還有一點良心,剛剛那劍要取妳
的命簡直易如反掌。」
「你....你....唉,算了....」
李芙蓉沒想到自己拼死也要換得馮摩訶性命,所得到的卻是冷嘲熱諷,不禁扳起面
孔,緊抿下唇,正欲發作,忽然轉念,馮摩訶一直以來與她的相處便是如此,誰也不肯
屈就誰,倘若哪一天他突然對自己好言相向,那定是發生不得了的大事,眼下人還平安
,什麼事都不用計較了。
「二師姐!妳受傷了嗎?快讓我看看!」
ㄧ條人影越眾而出,正是孫精明,他身上有傷,依然用盡最大的力氣,一跛一跛奔來李芙
蓉身邊。
馮摩訶看見孫精明全身纏繃帶,不禁愕道:「三師弟,你怎麼受傷成這模樣?誰打傷
你的?」
孫精明只擔心李芙蓉傷勢,被馮摩訶這麼一問,頓時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
小弟那天一時衝動,想潛入夏家堡救你,但武功不濟,被人給打傷了,但現在已經沒事
了。」
李芙蓉用手指輕彈了一下他額頭,道:「你啊,下次可別再這麼胡來了,我隨便說一
句你也當真....」說到後來,自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越來越小。
馮摩訶辨二人樣貌,大略知道他們均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不禁想到一個月前三人在
峨嵋山上那兵戎相見的處境,如今終於誤會冰釋,眼眶頓覺熱熱的,幾乎要將道謝脫口
而出。
「浩風,好久不見啦,武功也進步了不少。」
馮摩訶轉過頭,見到陽實娘站在面前,不禁愣了一下。
陽春麵這時也走了過來,道:「大師哥你怎麼了,太久沒見,連我娘都認不得了嗎?
」
馮摩訶正要回話,驀聽夏金川大聲道:「鐵浩風,你父子危害中原武林多年,今日
眾我正道人士眾志成城,還不快上來領死!」
馮摩訶狠狠瞪他一眼,沉聲道:「我爹與我犯下的錯,不過是小惡,比起閣下所為,
恐怕只是小巫見大巫呢!」
夏金川面不改色,道:「都到了這地步,你還要大放厥詞嗎?夏家堡子弟,結紫微宮
陣,封住山路,今日絕不能再讓這惡賊逃脫。」
他一呼之下,夏家堡子弟立刻結成數隊,分奔至四面八方,不過一眨眼時間,所有
下山道路均被把守住。
馮摩訶見這些人身法輕健,輕功均是不弱,顯然是夏金川特地訓練來追擊敵人的好
手,心想這回夏金川果然是作好了萬全準備,若不是青城雙鷹與李芙蓉來搗亂,自己恐
怕早就要葬身火海之中。
只聽夏金川又高聲道:「各位武林朋友們,除惡當盡之,如今魔龍島黨羽自投羅網,
咱們應當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他一呼百諾,只聽抽出金鐵交鳴聲響織一片,人人均已握刃在手,各自成陣,將魔
龍島弟子圍於中央。
馮摩訶環視一圈,只見千百雙眼睛如尖刀般射了過來,宛似要將自己插成蜂窩,不
禁開始盤算逃脫之計。
他心想這千餘名武林豪傑中,約莫有一百人是一流高手,倘若一齊而上,自己便難
以全身而退的。
他已焦頭爛額,額頭冒出黃豆大的汗珠,苦思無果,不禁嘆了口氣,道:「恐怕今天
當真是插翅也難飛了。」
「說什麼喪氣話?別忘了還有我們吶!」
馮摩訶回頭一望,只見李芙蓉與孫精明均神情萎頓,別說是動武,恐怕連跑步都有
問題,若還要兼顧他們安危,要逃出泰山根本難如登天。
他忽然起了個念頭,踏步上前,大聲道:「夏金川,要我束手就擒可以,但有個條件
!」
夏金川道:「你別再花言巧語了,我憑什麼要跟你談條件?」
馮摩訶道:「事情是因我而起,你想成為武林中第一人,只要除掉我便得了,無須牽
扯到我的師弟師妹們。」
夏金川放聲大笑三聲,隨即厲聲道:「不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今天只除掉
你一個人,以後魔龍島可不知還要生多少天外魔龍出來危害江湖,若不剷除魔龍島這塊
禍根,往後江湖將永無寧日。」
「你這狗娘癢的老雜種!」
馮摩訶勃然大怒,雙拳緊握,全身骨骼發出霹靂啪啦爆豆響聲,幾乎要撲到夏金川
身上,將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咬下來。
「咚!」的一聲沉悶,明鏡大師禪杖點地,五名少林僧人斜竄而出,各持齊眉棍,結小
羅漢陣擋在馮摩訶與夏金川之間。
馮摩訶咬牙道:「老和尚,你幹什麼?」
明鏡大師道:「阿彌陀佛,你已入魔道,劣性難馴,貧僧縱與你有師徒情分,為天下
蒼生安寧,也只能忍痛大義滅親了。」一聲斷喝,五名南少林僧人立即長棍直驅,盤掃
向馮摩訶。
馮摩訶在蒲田少林待過一年,曾見過少林弟子排練這由大羅漢陣簡化而成的小羅漢
陣法。大羅漢陣用來抵禦數名強敵,小羅漢陣則用來抵禦一至二名強敵,由於人數較少
,策動之弟子必須由方丈精挑細選,眼下這五名弟子正是上月兵器房校考之佼佼者,在
長兵刃上俱有不凡的造詣。
「颼!颼!颼!」三道短捷有力的風響,分別擊到兩耳與咽喉,馮摩訶絲毫無懼,一步
跨上前,兩臂外分,「噹!噹!噹!」三響過去,右手斷刀架住一棍,左手成抓扣住另一
棍,咽喉肌肉緊縮,硬接下第三棍。
那三名僧人早知馮摩訶另有奇遇,對於他使出阿羅漢神功見怪不怪,當下移身錯位
,三根齊眉棍連成三角,將馮摩訶身子鎖於正中。
馮摩訶突然感到不妙,回頭一看,只見另外兩名僧人棍如疾風驟雨,襲向李芙蓉與
孫精明,當下不禁破口大罵:「卑鄙無恥的凸驢,看刀!」兩臂一夾,扣在腋下的齊眉棍
便被凹彎,手方得移動,斷刀立即平劃出兩個大弧,將那三名僧人逼退。
然而,少林武學最講究一法通,萬法通,且循序漸進,凡是精通兵刃者,拳腳功夫
必有一定造詣。這幾名持棍僧既是槍棍房翹楚,拳腳亦也不弱,一見兵刃被毀,立刻棄
之不用,兩人展開伏虎擒拿手,分抓馮摩訶兩臂,另一人則使拈葉指法,兩手食指胼出
,插向馮摩訶雙目。
馮摩訶一心要回頭去支開攻向李芙蓉與孫精明的棍僧,必須得速戰速決,斷刀揮出
一招蒼穹刀法「撲天蓋地」護住前身,左掌緊接在後,呼呼轟轟發出三掌,融成一股排
山倒海的雄勁將三名少林僧逼退。
這三名少林僧見掌力如滔天巨浪襲來,當下立刻轉身移位,排成一直線,第三人雙
掌貼在第二人背上靈台穴,第二人雙掌亦貼在第一人背上靈台穴,第一人則雙掌交疊,
與馮摩訶單掌相接。
他們任何一人的掌力是遠不及馮摩訶,但在這般內力相連之下,三道掌力合在一起
,正好與馮摩訶拼得旗鼓相當。
在現場諸多武學高手眼中,這四人已經到了比拼內力的時刻,沒有一時三刻是不會
鬆手的,尤其是那三名少林僧人,頭上已冒出屢屢白煙,倘若有一絲干擾,將會功敗垂
成。
第一個僧人臉上肌肉忽然抽搐了起來,牙關打戰,顯受到極大的痛楚。
原來馮摩訶的掌力雖與這三人不相伯仲,但他的掌力中另帶著熱氣,隨著掌力催強
,熱力越發越盛,那與他掌心互貼的少林僧首當受衝,只覺肉掌像摸在一枚烙鐵上,他
沒練過鐵砂掌之類的硬功,自是堪受不住。
高手互拼,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造成極大影響,少林僧皮肉受疼,便影響到了內勁搬
運,本來旗鼓相當局面,立時落了下風,三人慢慢的被馮摩訶推往後移動。
馮摩訶佔了上風,立刻多出餘裕耳聽八方,只聽背後傳來兵刃互擊之聲,夾雜陽春
麵的呼喝,顯然是她正在抵禦那兩名少林棍僧。
他心想以陽春麵的武功,必定支撐不了多久,立即對最前頭那少林僧道:「你手掌痛
得不得了吧?咱們不如現在收手,至少你還能保住雙掌練武。」
那少林弟子卻道:「佛門中人,立誓除魔,縱廢去一對手又有何妨?」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馮摩訶想都沒想,斷刀一劃,便將那少林僧的兩掌
斬卸了下來。
接在背後的二名少林僧正催發真力,沒想到外力忽然失去,二人均受勢不住,掌力
一併硬生生擊入首位少林僧體內。
那少林僧雙掌斷去,一聲也沒哼,但背心受同門掌力連擊,頓時哇的一聲,噴出一
大口黑血,整個人直挺挺往前倒下。
那兩名僧人趕緊蹲下將他翻身,只見他兩眼瞪大,面色慘白,鼻中無氣出,顯已一
命嗚呼,各自痛聲大哭,雙目惡狠狠的瞪著馮摩訶。
馮摩訶道:「怪我幹什麼?我只是把他的手砍了,但震碎他內臟的,可是你們兩個啊
!」
一名少林僧按奈不住,怒吼一聲,當先撲了上來,雙拳呼呼發出,一連十五拳擊在
馮摩訶身上,正是南少林的奔雷拳法。
但馮摩訶卻是不痛不癢,任暴雨般的拳頭擊在身上,待那少林僧擊到二十拳時,左
掌驀地翻上,五指如勾,抓在那那少林僧臍下三吋,正好是丹田氣海的位置。
「你....你好狠毒」那少林僧臉色煞白,丹田受如此重擊,真氣渙散,全身乏力的
癱軟跪下。
馮摩訶一雙眼冷如寒電,輕蔑的掃至剩下那名少林僧身上,看他還敢不敢上來
「少林出你這種敗類,實為不幸,小僧自知武功不如,但也絕不受奸人欺辱!」
最後那名少林僧抄起一旁毀壞的長棍,猛地往頂門一敲,一聲也沒哼,身子軟軟的
垂了下去。
原來他以為馮摩訶會比照對付同門的手段,廢去自己的武功,身為一個武僧卻不能
動武,那將會是畢生最大的恥辱,於是當先自伐,不待馮摩訶動手。
然而真相是,馮摩訶根本沒廢掉那少林僧武功,看似一掌重擊在那少林僧丹田上
,實則是用五根手指一齊封住他氣海穴附近穴道,造成真氣阻塞,武功被廢的假相。
他本意只是要讓最後一位少林僧知難而退,卻沒想到那少林僧如此硬氣,當眾直接
自伐,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望著倒在地上冰冷的屍體,馮摩訶搖了搖頭,正要轉身,驀聽一聲斷喝:「魔崽子!
還想往哪去?」緊接肩頭受到一股巨力重擊,饒是他已金身不壞,筋骨亦為之一震。
明鏡大師心痛徒兒慘死,立刻縱躍上來,舉起禪杖便往馮摩訶身上擊落,他知馮摩
訶身如鐵打,這一擊幾乎用了九成內力,若是打在常人身上,早就變成了一團肉泥,然
而馮摩訶卻安然無恙,身子一彎也沒彎,他身為見多識廣的武林耆宿,也不禁為之一愕
。
馮摩訶肩頭輕輕一聳,便將禪杖彈開,轉頭道:「老和尚,你徒弟的死,不干我的事
,是他們自己看不開罷了。出家人在比武爭勝上如此看不破,是他們修為不夠,也是你
教得不好,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明鏡怒道:「妖孽,殺了人還在口出狂言,休怪貧僧下手無情!」禪杖倒提,呼呼呼
朝馮摩訶下盤掃到,杖風刮得塵砂激飛,正是他賴以成名的絕技「飛砂走石杖法」。
九錫禪杖化為一團金輪,如長江大河般滾滾襲來。馮摩訶心想這老僧不愧為兵器房
執掌人,一把沉甸甸的禪杖在他手中,竟使的靈動夭矯,又不失剛猛之力,當下一邊退
後,一邊思慮如何開脫。
周圍人見馮摩訶只避不攻,滿場繞走,身法也不如何飄逸靈活,但每一躍便是五丈
以上,不禁為他腿力之強感到驚訝。
有些人看不出這與輕功的箇中之別,對於馮摩訶一味逃脫感到煩躁,紛紛喊罵了起
來:「鐵浩風你這孬種!」「若是怕死早早服誅便是,省得浪費大家時間!」「只躲不攻
,算什麼英雄好漢?」
馮摩訶心裡暗笑:「我若是英雄好漢,你們也不用這般大費周章的來殺我了。」
尋思之餘,驀地腳下一絆,明鏡的禪杖乘虛而入,往兩膝間一絞,馮摩訶頓時站立
不穩,急忙使出個鷂子翻身,着地滾到了一旁。
他轉頭一看,原來絆倒自己的,是剛才被自己夾彎的齊眉棍,這時明鏡的淩厲杖風
正好劈頭壓到,當下不暇細想,抄起齊眉棍,與斷刀交叉朝上一架,「鏘!」得一響,三
把兵刃一交,併出數點火花,他年輕力盛,直將禪杖硬推上去。
他側滑一步,抽離禪杖底下,銅棍護胸,回頭望向陽春麵那頭,卻見她一手黑白劍
,一手不知哪來的鋼刀,分使二般兵刃,竟是得心應手,刀劍配合的巧妙無邊,與那二
名棍僧仍鬥得不相上下,不禁感到驚訝。
他自認得陽春麵刀上所使的乃是蒼穹刀法,但劍上所使的武功,卻是生平未見,而
且萬萬沒想到,這劍法竟能與蒼穹刀法配合的如此完美,宛如打從一開始這便是同一套
武功般。
又見陽實娘負手於一側,不時出手指劃,儼然是在指點武功,他這才稍稍放心
。
「妖孽忒也小瞧人,看杖!」
明鏡禪杖橫掃而來,馮摩訶舉刀一格,沉聲道:「老禿驢,你再糾纏不清,信不信我
送你下去見徒兒!」
明鏡不答話,發出一聲雷音吼,腳下不停,繞轉起來,錫杖如疾風驟雨一般,四面
八方都是杖影,籠罩馮摩訶上半身。
在這密不透雨的攻勢之下,馮摩訶舉起斷刀,將齊眉棍斬成兩截,左手舉起一截短
棒,從杖影中直穿進去,分打三處,棍頭對的是分別是明鏡右肩、肘彎、下頷。
這「龍形魔棍」總共四十六招,專打人體三百六十五處關節,與分筋錯骨手原理類
似,招招傷敵性命,絕無虛招。
當年丐幫與驚龍幫君山大戰,馮摩訶之祖父鐵飛龍便是以這套龍形魔棍讓信姝陷入
苦戰,但也因此讓信姝領悟上乘劍術。
信姝雖然得勝,心中對鐵飛龍猶自敬佩,曾有念頭要遠赴海外與他研討武功,殊不
知鐵飛龍卻因為當年一敗,為想出破解信姝劍法之法,憂勞成疾,年僅四十便病死。
丐幫亦有來參加這場屠龍大會,幾位當年目睹過信姝大戰鐵飛龍的長者,如今再見
到馮摩訶使出龍形魔棍,均不禁回憶起當年的盛況。
然而,他們一定不知道,當年影響丐幫三位重要人物,李孫錢、吳喜兒與信姝,如
今俱已不在人世 。
馮摩訶以斷刀護住掃來的禪杖,一邊欺近明鏡,用斷棍盤打他手臂關節。明鏡禪杖
必需雙手同使,一條手臂卻被馮摩訶敲得一縮再縮,舞出的杖風頓時不再如先前般猖狂
,腳步也漸漸緩下。
兩人轉眼鬥了二百多招,明鏡雙臂被馮摩訶封住,杖法逐漸施展不開來,不禁心想
自己身為南少林兵器房首座,還曾當過馮摩訶師父,如今非但在兩百招內拿不下他,還
被他反壓著打,在眾目睽睽之下,更是顏面無存,惟今之際,只有仗著兵器之長,拉開
距離,不與他近身,方有反敗為勝機會。
言念及此,當及收杖點地,身子飄後三尺,倒握禪杖,用杖尾刺點向馮摩訶。
卻見馮摩訶大喝一聲,兩把兵刃高舉過頭,胸前露出了一大塊破綻,猛撲了上來。
明鏡心中一喜:「這小子果然沉不住氣,犯了兵家大忌。」不暇思考,身子一側,禪
杖直直戳向馮摩訶迎面撞上來的胸口。
只聽「噗!」的一響,幾滴鮮血濺落地面,馮摩訶卻毫髮無傷,禪杖被他踩在鐵腳底
下,而他右臂上的斷刀,已砍入明鏡的肩膀裡。
他是故意賣這個破綻,引得圓鏡攻向胸膛,左腳早已預備好,待圓鏡手臂一伸直,
肩膀便全無防備,斷刀立時翻砍下去;明鏡肩上受傷,禪杖自然下垂,左腿鐵腳便趁這
時候往上一勾,直接將禪杖踏入了地裡。
明鏡兩眼無神的看著地面,心下慘然,沒想到犯了急躁大忌,見獵心喜的人,竟是
自己。
他雙目一閉,放下禪杖,道:「貧僧自認不如,你殺了我吧!」
馮摩訶卻腳尖一點,原本掉落地面的禪杖又飛回了明鏡手裡 ,哼了一聲,說道:「
你終究教過我武功,這回便先記著,等以後真相大白,再來跟我道歉也不遲。」抽回斷
刀,轉頭大步離開。
明鏡睜大雙目,盯著馮摩訶的背影,彷彿像看到一條直飛升空的神龍,自己與他武
學上的差距,恐怕已難已望其項背。
他不禁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搖了搖頭,默默的走回人群裡,連弟子的屍首也不收
,並命那兩名持棍弟子收手,並將受傷弟子抬回來,向夏金川道:「夏堡主,今日貧僧無
能,無法拿下天外魔龍這孽徒,還望你見諒。」
說完,一聲令下,所有南少林弟子便往山下撤去,無異是說明,今日技不如人,便
不能再找人麻煩。
眾人見這老僧當眾落敗,卻依舊遵守武林規矩,保持武學宗將氣度,不禁由衷敬佩
,自然而然將落敗的事拋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