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春秋奇俠傳-136

作者: focusfly (龍)   2019-11-08 09:17:13
却說蔣沛于慶功宴時聽曾惶這麽一說後,躺在榻上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便起身派人
把曾惶給叫來了。
  曾惶一見侍從,心裏便暗喜道:“成了。”
  隨著侍從到了蔣沛的內屋後,果然看蔣沛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見到曾惶就趕忙說道
:“曾大人,今天于酒席宴前你說的話,我是愈想愈擔心,你真的認爲墨家人有心取代我
嗎?”
  曾惶道:“哎呀,大人,你還不知道嗎?”
  蔣沛便問:“知道什麽?”
  曾惶道:“好些大臣跟百姓都已經開始擁戴那雁霄了呢!到時候就算他沒這個心,也
會有人拱他上來的,而大人你就……”
  蔣沛追問道:“我會怎麽樣?”
  曾惶道:“這我便不知道了,好一些可能當成一般百姓……”
  蔣沛又問:“那壞一些會如何?”
  曾惶低聲說道:“只怕要性命不保啊。”
  聽到此蔣沛驚出聲來,叫道:“你……你是說他們會殺了我?”
  曾惶趕忙伸手摀住蔣沛的嘴,說道:“噓,大人,別這麽大聲,小心隔墻有耳,現在
梧城中有誰不是向著墨家人的?”
  曾惶又道:“大人,我說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啊,這仗打下來我們梧城中的武將佩服
墨家人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席間情况你也看到了,好些文官也是如此,可以說他
雁霄實際已經是這梧城之主了。”
  蔣沛慌道:“那……那可怎麽辦啊?”
  曾惶道:“我覺得是時候了。”
  蔣沛道:“什麽東西是時候了?”
  曾惶故意不說,假裝煩惱的走來走去,口裏喃喃道:“但這得非常小心,還不能讓太
多人知道,最好是讓他們自己走,可是……”
  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難啊,難啊。”
  曾惶斷斷續續的東說一句,西說一句,蔣沛那裏聽得明白,忙問道:“曾大人,你到
底想說什麽啊?”
  曾惶才道:“大人可還記得第一日那雁霄就與你要了什麽東西嗎?”
  蔣沛想了想,搖了搖頭,反問道:“他跟我要什麽了?”
  曾惶道:“虎符啊大人!”
  蔣沛這才一拍腦袋說道:“對,對,我把那玩意給他了。”
  曾惶道:“雖說這雁霄此刻要調動軍校根本不用虎符,只要他嘴上這麽一說,好多人
都會爲他賣命,這點相信大人也心裏有數。”
  蔣沛是連連點頭。
  曾惶道:“大人可曾想過,現在戰爭結束了那雁霄怎麽還不將虎符交還?除非……”
  蔣沛道:“除非什麽?”
  曾惶道:“除非他根本不想交還。”
  蔣沛一聽就跌坐在椅子上,說道:“他要不想交還,那就是想要當這城主了,以此刻
的形勢,我哪能說個不字呢?”
  曾惶又道:“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聽好些人說今日有大好機會他們可以把敵方的
主將給殺了,但他們楞是把敵人給放走。”
  蔣沛對那時的情勢根本不瞭解,只是問道:“這是爲什麽?”
  曾惶搖了搖頭,說道:“這點我也想不透。”
  蔣沛突然說道:“難道……難道他們跟演軍根本就是串通好的?”
  蔣沛此言連曾惶都沒想過,但既然蔣沛這麽說了,曾惶便點頭附和道:“也不無這個
可能,否則兩軍交戰哪有放過對方主將之理。”
  過了一會,曾惶又沉吟道:“我看我們都別多想,或許他們只是達成了什麽約定罷了
?”
  曾惶這一說只是將暗通敵軍之事換個說法而已,這讓蔣沛如何能不急,又站了起來,
焦急的來回走動,邊走邊念道:“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啊?看來這整座梧城中只剩你
還向著我了,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啊?”
  曾惶道:“辦法倒不是沒有,但他們武藝高强,我也怕得罪了他們。”
  說著曾惶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切,表示被殺害。
  蔣沛道:“難道我們只能束手待斃,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曾惶道:“看來我們這次是趕走了狼,却迎來個比狼更厲害的老虎了。”
  說完後,曾惶就不急著接下去,他想給點時間讓蔣沛再好好琢磨琢磨。
  果然不久後蔣沛便道:“不行,我們必須把他們給趕出去。”
  曾惶點了點頭,說道:“首先我們得將虎符給收回來,看他們的態度如何。”
  蔣沛忙道:“對對對,先把那東西給收回來。”
  曾惶又道:“這事可不能張揚,像我說的,現在好些文武官員都站在他們那邊,要是
我們和一開始一樣當著大家的面說要收回虎符,搞不好他們還不同意呢!”
  蔣沛道:“那我們就私下與他們說。”
  曾惶點頭道:“這倒是可以。”
  而後曾惶又與蔣沛說了許多,把雁霄等人說的是奸詐無比。
  —————
  隔日近午,和昨天一樣的時間又有侍從來請雁霄,說道:“城主說昨日那慶功宴還不
够表達他對墨家人的謝意,今日想請先生單獨一叙。”
  當此時雁霄身邊還有胡安、王離等人,但侍從却說只請雁霄一人前去,王離等人就覺
得有些不對勁。
  但雁霄却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待雁霄離去後,王離便道:“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童峰不解,問道:“怎麽了?還好多地方需要我們幫忙,我們這就要走了嗎?”
  確實,這幾天童峰等人都在幫百姓整理家園。
  王離嘆了口氣,拍了拍童峰,說道:“峰兒,人心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
  便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做事去了。
  童峰只好看向莫雯,莫雯對他搖了搖頭,說道:“抓緊時間吧,也許今晚我們就得離
開了。”
  童峰不解道:“這麽趕?到底是爲什麽?”
  莫雯沒有再回答,表情甚是無奈,隨著王離走去。
  當此時,又有百姓喊說需要人幫忙,童峰只好過去幫手了。
  ————-
  却說侍從領著雁霄到了內房,見裏面只有兩人,是蔣沛與曾惶,雁霄一看是這兩人心
裏就明白一二了,可臉上却是不動聲色。
  蔣沛還與昨日一樣熱情地招呼和稱贊雁霄,只是這回蔣沛說的有些心不在焉。
  吃喝一輪過後,蔣沛就道:“其實今日找先生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與先生商量。”
  雁霄回道:“城主有什麽話直說無妨。”
  可蔣沛却不直接說,用眼神看向曾惶。
  曾惶輕咳了兩聲,說道:“是這樣的,我家大人非常感念先生率領全城軍民擊退演軍
,保護梧城,只是這戰爭既然結束了,當初城主授予你的東西是不是也該歸還了……”
  曾惶說的語氣也甚是客氣,畢竟這房間只有他們兩個手無縛鶏之力的人,對坐的雁霄
,那可是在大軍中殺進殺出的人物,他怕雁霄要真有什麽异心,那要傷自己跟輾一隻螞蟻
沒什麽兩樣。
  哪知雁霄是毫無猶豫地立刻拿出虎符,恭恭敬敬地交還給蔣沛,歉道:“多謝大人提
醒,這幾日都忙著善後之事,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此事確實是我的過失。”
  蔣沛與曾惶都沒料到雁霄會這麽輕易地就把虎符交還,二人都是一楞,氣氛甚是尷尬
,蔣沛只好硬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像是誇雁霄文武雙全,墨家是百姓的救星,是梧城救
星之類的客套話。
  而後曾惶才道:“世人都說墨家人有一顆火熱的救世之心,之前我們心裏都還有些存
疑,今日我們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這世上真有像先生這樣大公無私之人。”
  雁霄道:“大人過獎了,我們只是做我們該做的。”
  曾惶又道:“只是……有些時候先生沒這個心,旁人却有這個意啊。”
  雁霄道:“大人指的是?”
  曾惶道:“先生可別見怪,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坦蕩之人,絕不會像旁人所說那樣有什
麽二心。”
  雁霄說道:“多謝大人替我辯駁。”
  曾惶道:“但光我說沒用,好些文武官員與百們都私下議論著要先生你來當這城主。

  聽到此,雁霄趕忙說道:“在下可絕對沒有這想法。”
  曾惶與蔣沛趕忙揮手表示自己也不相信那些閑語。
  曾惶接著說道:“我與城主都知道,墨家雁霄是何許人也,這天下還有好些百姓等著
先生去解救,哪會賴在我們這小城不走呢?”
  蔣沛也道:“對啊,對啊,先生你不要聽那些人胡說,他們說你們打完仗,墨家名聲
大漲,再次名揚天下……”
  說道此,曾惶插口說道:“大人,你說錯了,這話不是梧城人說的。”
  蔣沛故意裝作疑惑,問道:“不是?難道我記錯了?那這話是誰說的?”
  曾惶道:“是演軍主將說的,他還說我們都成了墨家名氣下的墊脚石呢。”
  蔣沛搖搖頭,假作生氣地一拍桌說道:“他怎麽能說這麽種話,那豈非是玷污了先生
的名節嗎?誰不知道墨家以無私聞名,怎麽被他說成了是在攏絡人心了?”
  曾惶說道:“哎呀,俗話說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只怕……”
  曾惶看了雁霄一眼後,像是怕得罪雁霄般不敢說下去。
  雁霄自然是要爲自己辯解,說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百姓,爲了梧城,墨家
的名聲與這些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曾惶道:“我與大人都知道先生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所以才會邀先生來將誤會說開。

  蔣沛附和道:“對,對,旁人說的話我們才不信,就信先生您說的。”
  雁霄便問道:“大人所說的誤會是指什麽?”
  曾惶道:“聽不少軍校說先生明明可以取下那敵軍大將的性命,但却生生的將他放走
,這事情我也是聽人說的,當時我還說這怎麽可能呢?便又問了幾人,可得到的回答都是
一樣。”
  雁霄解釋道:“當時的情勢甚是複雜,除了演軍的主將曹廉外,其他的演軍也將城裏
的百姓給包圍起來,若當時我們動手的話,只怕……”
  沒等雁霄說完,曾惶就插口道:“不對啊!將城裏的百姓聚集起來不是先生的提議嗎
?怎麽反被敵人給利用了呢?”
  蔣沛接著道:“曾大人,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你這不是擺明瞭說先生被敵人給算計
了嗎?”
  曾惶一拍腿,說道:“這話我也是聽來的,也不知是哪傳出的,要讓我知道是誰,我
第一個不放過他。”
  曾惶與蔣沛昨晚練習了一宿,這一搭一唱的還真有點樣子,但雁霄何等精明,自然是
一眼就看穿了,但看穿歸看穿,事情還是要解釋。
  就聽雁霄道:“將百姓聚集起來那是因爲演軍混入城中,換上了守軍的衣服,使我們
難以分辨,這才讓百姓聚集起來以免被奸細所害。”
  話才剛說完,蔣沛立刻道:“看吧,看吧,我說什麽了,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
們,爲了百姓。”
  曾惶歉道:“是,是,是,城中混入奸細一事我也有聽說,現在聽先生這麽一說才知
道當時的情况,但先生還說到底還是放走了那個曹廉是嗎?”
  蔣沛道:“那他會不會等先生離開後又來打我們啊?”
  曾惶道:“有先生在梧城的一天,他哪裏敢再來。”
  蔣沛道:“對,對,那先生可就不能走了,你要是一走,那演軍只怕又要來攻打我們
了。”
  雁霄道:“那曹廉不會再來了。”
  曾惶反問道:“先生怎麽知道?”
  雁霄道:“他在衆人面前做了承諾,立下了重誓。”
  曾惶道:“什麽?那演軍主將居然是與先生你做承諾而不是跟城主。”
  明明雁霄說的是在衆人面前,曾惶却故意强調說是在雁霄面前。
  蔣沛道:“跟誰做承諾不是一樣,重點是那人說的話能信嗎?”
  雁霄道:“那曹廉立下了重誓,加之此仗演軍也損失不少,相信他暫時不敢也無法再
興兵了。”
  曾惶道:“說起損失我們只怕更是慘重。”
  說著便叫侍從帶了一名軍校進來,那軍校進來便先和雁霄行禮,說道:“見過先生。
”而後才和蔣沛與曾惶行禮。
  曾惶就故意朝蔣沛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就聽曾惶說道:“這是管理軍校的一名小將,我問你,我軍于此戰損失如何?”
  那軍校答道:“人員只剩一半。”
  曾惶又道:“扣掉傷員還剩多少呢?”
  軍校回:“大概不到三成。”
  曾惶便道:“這麽說來此仗我們雖然擊退了敵軍,但我們的損失也不小啊,大人你聽
到沒,只剩不到三成的人手啊。”
  軍校說道:“但還有不少民兵可以一起作戰,如果加上民兵的話……”
  曾惶擺了擺手,打斷那軍校,而後說道:“退了去吧,沒你的事了。”
  待那軍校退去後,曾惶又對蔣沛重複道:“大人,你聽到沒,剩不到三成的人手。”
  蔣沛道:“那人不是說了還有民兵可以補充嗎?”
  曾惶附耳對蔣沛道:“民兵那可是先生訓練的,他們只聽從墨家人的命令。”
  雖說是附耳說話,但這聲音却一點也沒壓低。
  雁霄明白蔣沛的擔憂,便道:“二位大人不必憂慮,今晚我們便會離開梧城。”
  一聽到此,蔣沛與曾惶都眼睛一亮,可嘴裏還道:“哎呀,先生你不能走啊,你要走
了我們怎麽辦?百姓怎麽辦?”
  一邊說著一邊還起了身,擺明是要送客了。
  雁霄微笑道:“只望城主與大人能好好對待百姓,讓百姓過上平安的日子,那便足够
了。”
  蔣沛與曾惶點點頭,敷衍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就把雁霄給請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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