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縣的蘇斗南,雍正十一年 (1733) 考完會試回家,
到白溝河時在一間酒館遇到朋友,朋友當時剛被免官,
因此幾杯下肚後開始發牢騷、大吐心中鬱悶,抱怨善惡都沒回報;
有個穿著騎馬遠行裝扮的人,綁好馬後進門坐在他對面,
靜靜聽了很久後,舉手行禮說:
「您懷疑因果報應不爽嗎?好色的人身體差、好賭的人沒有錢,這是必然;
搶劫錢財的人會被處死、殺人者必須償命,這是道理;
但同是好色,本身體質有強有弱;同是好賭,賭技有高有低,造成的結果就會有差;
同是劫財,有首犯共犯之分;同樣是殺人有誤殺、謀殺,按理必須做不同處分,
這其中的變化非常細微巧妙,也許有功過互抵、也許過去的罪或福運還沒抵完,
讓你以為沒有回報、或讓你以為太晚才報,
其實最後綜觀來看,善惡賞罰都會平衡、完全沒有一絲偏頗,
您只按目前所見的,就批評天道不明,是不是太不謹慎了?
像您不是從科舉出身,本來命數是可以當到七品,
可是因為太工於心計、只知看上級臉色、趨炎附勢、精於排擠,所以才被減為八品,
結果您升到八品時,還以為是自己心思巧密才能從九品升上來,
卻不知道其實正是心思太巧密,被從七品降等。」
還靠近在他耳邊小聲講了幾句,講完再問「這些您都忘了嗎?」
朋友嚇到汗流浹背,問說「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人笑說「豈只有我知道,世上誰人不知?」
說完就離開、解開繫繩上馬走了,
瞬間只見馬蹄噴起的塵土而已,很快就不見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