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船
柴東升前輩搭夜間行駛的船要去湖州，小船裏共有十五人，擠得必須緊靠著睡；
半夜時，突然有個陝西口音大罵「你這小子太無禮啦！」
只見一個老人抓住一個男性痛毆，並大喊：
「我今年五十八歲了，從不幹這種勾當，
結果你竟然趁我熟睡，拿那玩意肛我，痛得我驚醒，
你傷了父母賜給我的身體，害我死了無法面對列祖列宗！
各位如果認為我在亂講，可以看我屁股上，他塗的口水還濕淋淋沒乾咧。」
被打的人嘴巴緊閉、毫無任何反駁。
柴前輩跟其他乘客一起爬起身、點起火照明，並勸解老人家停手，
只見對方是個少年、一臉羞愧的樣子，被老人打了傷鼻子、流血滴得滿地都是，
柴前輩問老人「老人家是在做什麼行業？」
老人「我是陝西同州人，以教小孩啟蒙為生，
一生恪遵理學，力行袁黃的『了凡四訓』、每天紀錄功過，
從不起一點淫慾念頭，怎麼今天竟然遭到這種孽報？」
柴前輩笑說「老人家既然每天紀錄功過，如果能施恩給人，也是積一件功，
不然若是打死他了，反而變成大過囉；
我們押這個無禮的人向老人家磕頭請罪，
再各拿兩百錢買酒買肉祭拜水神、幫老人家消業障，這樣如何？」
老人同意，才放了那個少年。
天亮後，船上乘客坐一起說笑吃喝，老人坐在首位大吃大喝，被打的少年低頭不喝，
另有個少年一直笑個不停，穿著像是戲班的小旦角，
大家這才知道，被打的少年真正約好要上的對象是他而不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