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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晚上的時候,他若無其事的在宿舍洗衣服,我就在一旁傻笑。
“你還不趕緊過來電話旁邊等著!”想想那時候的自己還沒有愛上他,不然怎麼可以這麼大度?
“去死吧你!”他話很簡短。
沒到7點,他就有意思要脫衣服上床了。
“你幹嘛?晚上有約會的,你忘了啊?”我提醒他。
“你去吧,我不去。”他居然真脫衣服上床了。
我們宿舍的劉哥還有小馬開始起哄,說他是裝純,都讓他趕緊上。他靦腆地笑著“你們都滾蛋,誰想去誰去。”
他剛躺下,電話就響了。我們都哈哈大笑,“模範青年,快,快,美女的電話來了!”。他裝著壓根沒聽到,轉個身,臉朝牆。
小馬接了電話,“帥哥正在更衣,美女稍等。”小馬是南京本地人,比較油,也比我們更外向。
若甫嗖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搶過電話,“誒,不好意思啊,我有點累了,不太想去。”我們都跟著一陣起哄,“去嘛,去嘛,什麼累啊,別裝了。”
他不停地回頭沖我們橫眼弩嘴,估計電話那頭也在不停地勸說,加之我們這邊強退,一拉一推,他也就軟下來了,“好吧,15分鐘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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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非要拉上我。我大學幹的第一件傻事,就是答應了他這個事情。
她們所謂的聯誼,居然是打乒乓球。
三個女孩在乒乓球室門口,提著水,提著球拍等著呢。見我們倆來了,她們老遠就開始鼓掌歡迎。
後來得知,是三人中的麗喜歡若甫,而不是瑩。瑩讓若甫和麗一對,讓另外一個隔壁班的媛和我一對,四人雙打。我執意不肯,因為我發現他們早就排好了陣型,因為我的到來多了一個人。
我就一旁看著他們4人打。若甫的乒乓球打的實在是爛,比另外三個女生都要差好多。倒是他旁邊的麗打的有模有樣,一看就知道經常打的。麗是個很陽光、運動的女孩。
若甫打了沒一會就讓我打,我擺手。他硬把拍子塞到了我手裡。我的乒乓球水準還是不錯的,至少業餘玩家裡算是好的。沒打幾下,他們紛紛發現不對勁,就讓麗到另外一邊,瑩換到了我這邊。
打球的時候,我和瑩就交流了不少,得知瑩居然還是我的老鄉,就在我們縣城的另一個中學讀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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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打完一次球,發生了幾個變化。
首先,麗開始頻繁地打電話到我們宿舍來找若甫。其次,瑩開始頻繁地打電話來找我。最後,若甫頻繁地拉著我讓我教他乒乓球。
我說,陪他打乒乓是我幹的第一件傻事,那麼緊接著的第二件傻事就是我和瑩成了不錯的朋友。瑩大大咧咧地,愛說話,愛笑。我問他,是不是麗喜歡若甫,她說 是的。當我確定地知道麗喜歡若甫的時候,我居然有點擔心起來。心裡有一種複雜的感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願意若甫和麗交往。正常的來講,這個事情和我是沒 有關係的,看起來的確是挺般配的一對。
說瑩大大咧咧,其實是我看錯了。她大大咧咧的背後,隱藏著女人天生的細膩。她會發現我經常 遲到,會發現我經常忘了外教佈置的作業,會發現我和若甫天天都在西區二樓吃飯……這些細膩的背後,是最後過了一年多,瑩在放寒假的時候邀請我一起回家,我 沒理她,她居然徹底爆發。她說她喜歡我,為什麼我總不冷不熱的。
我當時就蒙了,完全地亂了陣腳。後來,我還是陪瑩一起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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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生活就在打乒乓,上課,無聊的議論別人的時光中度過了。若甫和麗發展的不溫不火。瑩對我開始不再大大咧咧,很少打電話來我宿舍了,食堂吃飯也不總能再遇到她。
有一次遇到媛,談起瑩,她說瑩被我傷的很深。我第一次感覺到難過,而這難過從何而來,我竟然不得而知。我似乎什麼也沒做,也沒有做錯什麼。
現在想來,可能是違背了一個正常的定律:如果兩個異性,彼此單身,而經常在一起,不是她在追他,就是他在追她。尤其在這樣一個花樣的年華里,在浪漫的校 園中,在無聊的仙林大學城,有個女孩和你幾乎每天電話聯繫,你不多想的話,要麼你是GAY,要麼你是腦子進水。我屬於前者。
若甫和麗。其實,從若甫讓我教他打乒乓開始,我就知道若甫對麗有好感,還有點難過。那時的我,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他的要求,硬生生地陪他們打了不少次乒乓。
後來,麗漸漸不再理若甫。倒是若甫,有時候居然偷偷地跑到樓底下的物業的大廳裡給麗打電話。
從媛那知道了麗覺得若甫太沉悶,不浪漫,和文學院的一個男生已經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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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麗的事情以後,沒有敢和若甫核實。若甫看起來非常的平靜,沒有任何難過的樣子,只是不再提打乒乓這回事。
大二開始,我們開始打羽毛球。我們就在教學樓中間的空地上打,他發現他怎麼也打不過我的時候,開始抱怨我什麼都比他玩的好,但是依然樂此不彼地要和我開局計分認真地打。
我們之間,其實在經歷著非常隱蔽的變化。從剛開始,一人喝一瓶水,他喝完他自己的來喝我的水,會先用手擦一擦瓶口,到後來直接看都不看猛喝。每次我也都是故意慢點喝,留著給他。有時候,我故意要留幾口等打完的時候給他。
那時候,忽然開始流行上網玩QQ。我比較好奇,他倒顯得冷淡很多。學校只有一個機房可以上網,而且要排隊,尤其是在週末的時候,排的隊伍往往要繞幾個彎。 好不容易排到機子的時候,朝那一坐,一看,電腦上還有好幾個QQ掛著,一閃閃的頭像在跳。那時候大家都還不怎麼會玩QQ呢吧,那些5位或者6位的號,還有 幾個留著呢?
若甫在我的幫助下,也申請了一個QQ,我加了他,他也加了我。想想挺幼稚的,兩人天天在一塊,還加QQ幹什麼呢?
時常,週末的時候,若甫會先跑去排隊,我在宿舍洗衣服或者去打水。等我忙完,跑去上網,他正好排到了機子。我就坐那上網,他就站我旁邊,有時候一站就是一個小時。我不知道那時候他哪來的那個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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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第一次小矛盾。
也是週末,他去他哥那了。我在宿舍洗衣服,看到他床上有件他走的時候換下的T恤,我就順手拿起來給他也洗了。
他回來看到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沒有表示感謝,而是有點生氣的樣子。
QQ終於派上了用場。他在QQ上和我說話,而他就坐我前面的機子上,我能看到他的後背。
“以後別給我洗衣服,怪怪的。”
“啊?”我裝傻
“又不是男女朋友,洗什麼衣服啊!”
“啊?”我繼續裝傻,發蒙。
“反正別洗,以後。”
“哦”。
那天,我提前偷偷地走了,沒告訴他。我的第一個QQ也就丟了。六位數的,尾數還是兩個6,前面好像還有兩個連續的3,多好的號丟了。
那天我早早的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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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當時幫他洗那件T恤,好像真沒什麼特別的用意,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被他那樣一提醒和一說,覺得特別委屈。而且,那也算是一次拒絕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主動和他說話。他可能感覺到了我的失落,早上他去食堂買早飯,居然給我買了雞蛋和豆漿。可惡的我那時候居然沒有吃,而是不聞不問,讓那早餐一直在桌上躺到了晚上。
若甫把早餐扔進了垃圾簍。
宿舍的大劉發現了這個細節,在週末的時候拉上我們去新街口,吃飯的時候說你倆別鬧矛盾啊,多好的兄弟。我們都矢口否認在鬧矛盾,自然也沒告訴他洗衣服的這個小秘密。
回仙林的路上,我們坐在一起。我把手放他腿上,他看了看我,把腿挪開了。
18,
共同的生活,共同的朋友,總能讓我們迅速地從矛盾中走出來。很快,我們又開始開玩笑,開始重歸於好。
“變態,上次居然把雞蛋和豆漿丟那”他說我。
“我那天早上不餓,想當宵夜的,結果你給提前扔了”我反擊。
“就你那點小心眼”他笑我。
“是你小心眼,洗個衣服把你緊張的,我又沒強姦你!”
“多肉麻啊!”他還是接受不了洗衣服這事。
“那你下次給我洗,我不肉麻”
“你殺了我吧!”
這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在我心裡留下了陰影。有時候,看著他坐在旁邊自習,會忽然心疼,不知道這種疼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有時候,想關心一下他,就怕他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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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宿舍沒有熱水器,只有一隻流冷水的龍頭。他時常就在那洗冷水澡,而我和大劉接受不了冷水,就去公共浴室洗澡。最終,天越來越冷,他也接受不了冷水,就和我們一起去浴室。
第一次完整看他的身體就是在浴室,就在我一米遠的地方。結識的身體,稍黑的皮膚,濃密的體毛,上身從胸口往下一直蔓延到私處,兩條腿更是密密麻麻全是。
我不敢多看,若無其事,偶然望上兩眼。大劉在一旁倒是比較囂張,說若甫你太性感了,迷死人啊,還敢用手去偷襲他。看著他倆你一下我一下,我不免羡慕,但是就是放不開也去摸他一下。莫非這就是心裡有鬼?
“繼瑜,幫我擦一下背,我夠不著。”我沒聽錯,他居然讓我幫他擦背。
我有點慌亂,學著搓澡師傅一樣,把毛巾裹在手上,仔細地幫他擦。左手扶著他的肩膀,右手非常細心地給他擦著後背。
“真髒!”我嘲笑他。
“哈哈,從自己洗澡開始就沒擦到過後背”他笑了。
我想說以後就我給你擦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怕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太過曖昧,又引火焚身,錯過以後再次碰他的機會。
我把毛巾拿下來,給他仔細地擦了肥皂,從頸部到屁股上面,仔細地給他塗抹,手的1/5部位可以接觸他的後背,可以摸到他的皮膚,但是就這點接觸讓我興奮不已,真想一把抱著他。
害怕下身忽然不聽話,就沒敢多摸,不敢再想,趕緊用水把他沖完推開,“滾滾滾,累死了”。
從第一次洗澡開始,每週去浴室洗澡成了我非常嚮往的一件事。
20,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的,他會早上給我買早飯,也不是每天都買,但是很經常。大劉比較自覺,從來不吃放在桌上的早飯。小馬經常回家,更是吃不到。
我也會經常在中午或者晚上的時候帶他去二樓點個酸菜魚來吃,是我買單。他一直說那的酸菜魚好吃,就是貴了點,一頓飯要吃20幾塊。
變化在不知不覺中產生,默契也在慢慢形成。上網,早飯這些不超過5塊錢的事情,全是他刷卡或者付帳。超過5塊錢的東西全是我買。
從大二下學期開始,我找了份家教,每週六早上都起的比較早,好趕在9點鐘到安懷村給一個小孩補習英語。下午轉戰夫子廟,給一個高二的學生補習語文和英語。晚上在市區隨便什麼地方吃一個蘭州拉麵。到宿舍的時候差不多就9點多了。
若甫勸我以學業為重,讓我別掙這些錢。我笑笑沒理他。
其實那個時候,是他的生日快到了,第一個生日過去我都不知道。
我想給他買一個禮物,而又沒想好買什麼,反正不能太差了,最好讓他記住。再說,日常要花不少錢,比如買生活用品,出去下館子,只要有他在,我都搶著買單。我知道他家庭條件不好,而大學裡面的交際卻不可避免地時常發生。我就儘量地幫他多分擔一些。
到後來,我周日也開始出去做家教,這樣,錢能掙的多一些,而一星期有兩天我基本完整的都不在學校。那時候我沒意識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