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跟小田說過我們周末太常聚在一塊，
我們就越來越少在周末見面了，不過平日偶爾還是會吃個飯，
時間很快就來到第二個星期二，
八點的時候，小田打了通電話給我。
『小羽。』
「嗨，小田。」
『今天能到你家聽你彈鋼琴嗎？』
「哦，可以啊。」
『我大概九點到你家，可以嗎？』
「嗯，沒問題。」
『等會見。』
「小田。」
『怎麼了？』
「今天你要睡我這裡嗎？」
『原來你是要問我這個。』
小田笑了笑。
『今天不睡你家，不打擾你。』
「噢，好。」事與願違啊。
快要九點的時候，門鈴響起，小田到了，
我打開門，看見他拎著兩袋東西到兩頰旁邊，
笑著對我說：好吃的喔。
「趕快進來。」
『好。』
「東西給我，你去脫鞋。」
小田買了麵線和肉圓，一聞就知道很好吃，
而且摸起來還有點餘溫，他大概在家裡先弄熱了，
小田走到我身旁坐下。
『我們先趁熱吃吧。』
「好啊，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還好小田不是想先聽我彈鋼琴，今天的曲子有點哀傷，
我怕彈完之後，我們兩個會陷入沉默。
我拿了一個肉圓，放進碗裡後發現上頭有好多香菜，
這時候小田把他的肉圓跟我的交換，他碗裡的肉圓沒有半點香菜。
「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香菜？」
『你之前說過，忘記了嗎？』
「是這樣嗎？」
『嗯，趕快吃，涼了不好吃。』
「謝謝。」
東西吃完後，小田收拾著垃圾，我則準備去彈琴。
我準備就緒，等著小田洗完手，他走了過來，
帶著相機，站在離我兩、三公尺的地方。
『我今天能錄影嗎？』
「你要錄下來？」
「這樣我會很緊張。」
『不要緊張，有我在。』
「喔，有你在。」最後三個字，我說得非常小聲。
『慢慢來。』
「嗯。」
第二首曲子是蕭邦的「離別曲」
我很喜歡這一首，聽起來既雋永又讓人傷感，
心裡以為穩定的戀情，沒想到下一秒就變調，
不求永恆但求長長久久，可長長久久也很難，
最終仍是回到一個人，一個空虛寂寞的心扉，
可是感情裡，會有一部份化作美麗的結晶體，
即使兩個人分開了，依舊懷念。
不知怎麼地，快要彈完的時候，我想起小田哭的樣子，
那麼脆弱、那麼激動、那麼讓人心疼。
『好好的，怎麼哭了？』
我沒意識到自己哭了，我摸摸臉頰，
真的像流過淚一樣，還有些淚滴。
「我也不知道。」
小田跨坐在鋼琴椅上，拿著衛生紙替我擦著眼淚。
『別哭。』
我看著小田，眼前的他，溫柔的好可怕，我像是被吸入黑洞般，
他濃密的眉毛如天上的雲朵，鼻子好似山的稜線，
雙唇像兩條匯流的河，參了蜜所以笑起來總是那麼甜，
不知不覺中，我的唇貼上小田的，我輕輕地試探他，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不敢冒險。
我感覺的到小田拿著衛生紙的手變得僵硬，但隨即放軟，
他轉守為攻，主動吻我，他輕咬我的上唇，很輕，
感覺很好，然後是舌頭，一開始我用牙齒抵著，
試圖拒絕他，最後我棄守了，我們動作越來越大，
小田跨坐著，我不自覺地順手抓了他褲檔好幾下，
他發出低吟聲，低沉中帶點磁性。
小田抱住我，突然一陣酥麻感襲上全身，
他像隻初生的野獸，嚙咬著我的耳朵，
含住並舔舐我的耳垂，原本很深很沉的呼吸，
變得很急促，我不斷發出啊、喝、呃的呻吟聲，
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還好嗎？』小田停下所有動作，手扶著我的肩膀問我。
我說不出話來，呼吸忽快忽慢，小田站起來走到我的背後，
由上而下撫著我的背。
『沒事的，小羽，沒事了。』
說也奇怪，慢慢的，我的呼吸就恢復正常了。
「我好多了，謝謝你。」
『你以前會這樣嗎？我很緊張，還以為你是過度換氣。』
「以前沒有過。」小田持續撫著我的背。
『是不是我太粗魯了？』
「不是，你很溫柔。」
小田坐到我面前，摸著我的頭髮，
然後手慢慢滑下，停在我的臉頰旁邊，
一臉愁苦的樣子。
『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有一天會分開？』
「我是有這麼想過。」
『聽完這首曲子，我也有這樣的感受。』
「是嗎？」
「那我們會分開嗎？」
小田的手自我的臉頰移開，牽起我的手。
『不會。』
『現在不會。』
『不要去想以後的事。』怎麼可能不去描繪有你的未來……？
『對不起。』小田好像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沒關係，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今天是我衝動了。」
『還會喘嗎？』
「不會了。」
「你今天不睡這裡，那就早點回家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如果身體還是不太舒服，
打通電話給我，我陪你去看醫生。』
小田起身拿走隨身物品，我也站了起來。
「我送你到門口吧。」
『嗯。』
小田換著鞋子，我替他打開大門，
他走到門外，我說了心中想說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好希望你能留下來。」
小田聽到我的話，皺起眉來。
『下次吧。』
『下次一定留在你家。』
話一說完，他輕吻了我的唇，
用自己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我會很想你。』
「我也是。」
相聚時練習離別，一次一次演繹著，
我想我始終學不會，也沒辦法習慣，
總是你前腳剛走，我就開始有點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