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上了窗臺,慢慢得抬高了視線,想看看他這個把女伴搞得死去活來的室友,又怕被
發現,我的身體因為興奮跟緊張交錯的感覺而不可控制的發抖著。
終於我抬到了一個可以看到門另一邊戰場的高度,儲物間的中央的確擺了一張撞球桌,
牆邊有一組木製的沙發,舖著淺色的座墊,男女主角正在上面。
應該是剛換了姿勢,女生跪著,他室友從後面拉著女生的手,正從後面挺進。”阿...不
行..好舒服..”緊接著又是一陣淫聲浪語跟聲聲分明的肉撞聲,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
到這個室友有染著淡淡的金髮,瀏海頗厚,應是二十多的年輕小夥子,長相屬清秀,想
不到聲音跟行為卻如此男人,反差很大,身形偏瘦,但仍看得出線條分明的腹肌。他的
臀部正快速的往前衝撞著。裡面如果有溫度計的話,水銀柱應該會爆表吧。
◎
他留了我下來,我當然答應了。剛剛洗了個冷水澡,我躺在床上仍像隻發情的動物輾轉
反側難以入眠,他正半裸的躺在我旁邊,我聽不太到他的呼吸聲,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
睡著了。從剛剛在頂樓樓梯上他看著我的眼神,我想我確認了他對我,是有情欲在的,
他方才毫不掩飾的讓自己堅強挺立的欲望對著我,是最佳的明示,那是雄性孔雀驕傲的
開屏。
那接下來咧?現在我們該怎樣?
他室友剛剛最後採正面姿勢,雙手撐著女友舉起彎曲的雙腳,開啟了最後的征服動作,
全然不克制地放縱著歡愛的聲響,迴盪在整個儲物間,也還迴盪在我耳邊,最後在快速
的衝刺下,身體一挺,發出了達陣的吼聲,身體往前攤在了女友身上。
那是一場毫無保留的性愛,兩個青春男女揮霍著汗水,昇華了彼此,像是在告訴天下,
男女歡好,天經地義,肉慾的具體展現就是要這樣坦蕩,這樣盡興,這樣恣意,縱然身
處於一間簡陋不堪的小房間內,有了彼此做慰藉,此時此地,即是樂園。
◎
我一直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忽地查覺有人在搓揉著我的胸肌。
當時我背對著他側躺著,那隻手從後面而來,我被半抱著,一動也不敢動,頭昏昏的,
卻越來越來陷入被這隻溫暖的手掌揉捏的享受中。
他手掌一鑽,出奇不意的從我掉嘎的腋下口摸了進來,用整隻溫暖的手掌包覆住我的胸
肌,指頭也快地摸索到了那一點敏感的突起,我的身體禁不住的抽動了一下。
他好似因為我的反應而猶豫了,手停了下來,怯怯地想要抽離出來,指甲蜻蜓點水的劃
過了我胸前肌膚,一陣酥麻像電流般的在體內傳導開來。我左手一按,按住了他想縮離
的手掌,並把它壓回了胸前,他像得到了許可一樣,更大力揉捏著我的身體。
按耐不住這樣的挑逗,我轉過身,兩個人自然的吻了起來。他的唇,厚度適中,吻起來很
有安全感,不是激吻,而是每一下都深深的含住彼此的唇,他的右手,從我的頭頂上繞
過摸著我的後腦勺,左手依舊在我的臂膀跟軀幹間來回游移。
”你也有在練齁。”他低聲的說,左手掌又加壓的捏了我右胸。”你雖然瘦瘦的,但是
蠻有肉的,很結實。”
我點了點頭,說我之前在臺北有參加一家連鎖的健身中心,他沒說什麼,一把把我拉得
更靠近了,我們又意亂情迷的吻了起來。我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搭上他的左胸,側躺的
姿勢把原本就壯碩的胸肌擠得更凸,那觸感充滿彈性的肌肉,像有著蠱惑的能力,驅使
我把頭低了下肆放地吻著他的胸膛,他轉了身體變成正面躺臥,如同張開雙臂迎接我入
懷中,我埋頭在他厚實的胸部,我們剛上床時身上的沐浴乳香味現在已幾乎淡去,取而
代之的是他自然的男體香氣。他粗粗的手掌溫熱的愛撫我的背部,時而揉捏我的後腦,
好像在鼓勵孩子,嘉許我做得很好。
幾分鐘的輕嘗了彼此之後,他的手越來越大膽,開始在我的後腰際和臀部間搔著,我的
右手順著他的肩膀的小老鼠,滑下他的手臂,和他十指交扣得握在了一起,不過,他積
極順勢地把我的手,放到了那伊甸園地帶。
我已經可以感覺到底下想衝破束縛的野獸正一點一點的跳動著,我輕輕地按了按,用手
指當媒介在腦中畫出形狀,薄薄的球褲,傳遞著底下有力的猛獸跟我的按壓相抗的力量
。
力量...摸起來如此真實,平常不會特別注意的心跳聲,貼著胸膛聽起來如此真實,隔著
一層布料,我捏出了最頂端那宛若一顆碩果的形狀...
他倏地坐了起來,兩手自己下拉脫掉了身上最後的包袱,終於,在窗戶透進來的淡淡夜
光下,這副到達頂峰的男體,全然的顯現在我面前。
我的目光從他的臉龐,往下來到兩座被溝壑分開的山峰,又來到了彷彿在海中聚集成塊
的小群島,再往下到了原始叢林。他的慾望,以稍微左斜的姿態,往上鉤出了一個微彎
弧形,肩負繁衍使命的那對器具,鬆軟的垂貼在床上。我因為這幅充滿生氣的畫面呆視
了幾秒,接著右手,直接握上了那溫熱的擎天玉柱,這直接的動作,像宣示認識他的這
段時間以來的拖泥帶水,已經夠了,此刻,不要再試探彼此,也不用相互猜疑,只需盡
情享受那不能說的祕密。
◎
這一晚,在一陣痙攣和喘息聲的伴隨下,他在我的手中得到釋放,緊繃結實的軀體,在
暗夜中甚是好看,激情雜亂無章的散落在胸腹部上,反射著微微的夜光。而我的心情,
也有那麼一點複雜,美好的事物總讓人想占為己有,今夜過後,這個人就不再屬於我了
....或者該說他從來就不屬於我,他是屬於那個”女朋友”的...
他躺了下來,胸口一浮一沉的喘息著,我也躺了下來,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窩,靜靜感
受著身旁這副剛剛達到巔峰的成熟男體微微顫動,感受著這即將消逝的千金一刻。
”所以…你是雙嗎?”我真的忍不住,問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給了我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就用無聲的沉默與慢慢趨於
平緩的喘氣聲回應著我。
過了一分多鐘,他才一手攬著我,閉著眼睛問著,
”你不想嗎?”
”我沒關係”我靜靜地說。
有什麼意義呢?即使我此刻同他攀上了樂園,能待在那的終究不會是我,我在這段關係
裡,註定要像亞當跟夏娃一樣被逐出伊甸園,從樂園摔落地面。我想著。
一切風平浪靜後,夏夜的蟲鳴聲顯得更加清晰,聽著那粗重的呼吸聲漸漸回歸寧靜,我
知道,激情過後,還是得迎接天亮。
◎
自此之後,我們的關係跨過了一條十分模糊的界線,他對我的態度好像從只是個認識的
朋友,變成了”好”朋友。我總覺得變得更加不太知道如何跟他相處,也許我經驗不足
,不會處理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為什麼人與人的關係,不能像跑步比賽一樣,有一條
明顯的終點線,最好是衝破了終點線後,地上清楚標明我們到達了哪種關係地帶,這樣
就省事多了。
但,儘管心中存在矛盾,瓶中的精靈已經被釋出,這是我們好像都抵擋不住的。有了第
一次後,只要我們單獨出去,最後幾乎都以那晚的方式作結,有時在他家,有時在我家
,有次晚上在無人的泳池,我們受不了在在水中彼此的肢體挑逗,跑到了淋浴間內,讓
冰涼的水當頭澆著,炙熱擁吻,交纏在一塊,但不敢在此得寸進尺,畢竟是在學校。那
晚回到他家,我想更進一步,更深入探索彼此,但他不太願意,最後都還是以人類最萬
能的雙手,讓雙方心中的熱情得到宣洩。一直都是如此。
我們沒有人開口定義彼此,好像一旦說破了,這個氣球就會破掉,那我們就再也無法得
知這顆氣球能夠膨脹到什麼程度。他常常約我跟大家出去趴趴走,但我只赴約過其中幾
次,因為想當然爾,我實在不愛一堆電燈泡環繞四周,”你很難約”,每次我找些理由
拒絕他時,他總愛抱怨著。當然,我也懷疑過是不是真的有個”女朋友”存在,後來發
現好像真的不是個幌子,有次我跟他還有他們學校一群老師去麻豆戲院看電影時,閒
談中發現好像不少人都知道他這個女朋友而且也見過面。我慶幸那次張教練沒有帶她來
,不然我有可能看到一半從漆黑的影廳中溜走吧。我氣自己陷入這種搞不清楚兩人在幹
嘛的關係,氣自己不是很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也氣為什麼他看似可以把我
們目前這樣的關係處理的雲淡風輕,而我卻無法自拔。
然而,我想我真正氣的,是我知道自己內心某部分卻是樂於沉溺在這樣的不明當中。究
竟為了什麼,為了似有若無的情感,還是為了真實存在的原始慾望?
先認真的就輸了。這句話在大人的世界裡好流行。在這場競賽裡,我可能是先跑過終點
線的人,自以為先來到了一個新的地帶的人是勝利者,殊不知這場比賽的規則,是選手
們彼此競爭後,能留在原本終點線之前的人,才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