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黑暗有著城市裡特有的璀璨。點點的糜爛、墮落、潰敗就忠實地在幢幢高樓帷幕
上表白,也在車水馬龍的路上狂妄的擴張。而那一圈圈霓虹就這樣一點點暈開,觸及每個
對自己手足無措的你我。
床邊的椅上散落的是你工作時的制服(一個大家多麼夢寐以求的職業)。典雅專業的紳士
形象與你現在不停在我身上攫取慰藉的男子完全不合。我拾起它,摸了胸前那塊冰冰冷冷
的名牌。你看著我,我用舌尖劃過你的姓,接著是名,還有上頭的羽翼,然後舌在整塊名
牌上遊走,我像隻怎麼餵養卻都無法滿足的流浪動物。
於是我們就更用力的做愛。
你低沉的吼叫,然後更深的進入。我抓住你的臉迫使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示意你進
到更多更深的地方掏空我的慾火,然後投以一個希望求得慰藉的熱吻。
高樓層飯店裡,我們在充斥著性愛的氣味、氛圍裡奉獻自己。
第一次高潮後,慾望像不甘心的浪漸漸退去,我明白這浪退的越遠,就會再重重的擊打
在我的岸上,於是我陪著你一次次的站上情慾與肉慾的浪板,陪你一次次的嚐了激情的浪
花,陪你一而再的找尋性的渴望。
每次你歸來,總是丟不開那些多餘的味道。比如你月初飛的東京,又比如你上星期飛的
大阪,又或是前天你跟我說的香港一日遊。
我對於這些味道總感到厭煩。你說的東京也許是都市裡的某間酒吧?哪個男孩在你頸間
留下親密的交流?(欣慰的是聞出對方的品味還不錯)不知道你帶哪個男孩去吃了手做披
薩(口味是大阪章魚燒)?又或是哪個香港男孩為你無法抑制的貪婪在機場飯店獻身(香
港的床搖起來有何不同呢?)
習慣幫你整理制服,你要英姿筆挺的,雖然左邊口袋裡有著酒吧弟留給你的字條,右邊
口袋裡有著披薩店的發票,而香港好床伴的身影則出現在你手機的相簿裡。
我沒有說什麼,當你坐在床邊望向窗外,而我亦然。你身上有我們不變的曾經,那臉上
一寸一影。我想起我們曾經的愛情,有熱淚盈眶的感動;有幸福歡愉的奇異;有技巧高明
的欺騙;有青春年華的嘆息。
現在,我看著你在夜裡害怕寂寞孤單,怕將至黎明使自己腐壞,怕床笫激情之後的空虛
所以背棄自己原先堅定的那份愛情。
但,現在的我過得很好,想起與你的那些回憶都是幸福美滿的。我並沒有憎恨你,我也
沒有封鎖你,如果那年的空中超人回家了(如果你會),再跟我說外面的世界多精彩,然
後我們牽著手一起去。
你不再是我的男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