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版上發文,
心情總是有點忐忑。
有時候不是怕別人打開櫃子,
而是自己不曉得該怎麼拉開。
看到佐波的文章,
是少數可以讓我毫無忌諱大笑的文章,
也讓我鼓起勇氣踏出第一步。
所謂風水十年輪流轉,
求學期間有開心有難過,
我的故事,
是開始在國中的時候,
等到發現時才驚覺,
自己賠上了同窗近十年的友誼,
但也慶幸認識真正的自己。
我讀的是一所十分偏僻鄉下的學校,
這裡的孩子們說好聽一點是單純,
但講難聽一點是一點都不尊重別人,
特別是那些天生上個性就不符合社會期待的孩子。
國中是我惡夢的開始,
原因很簡單,
因為我跟其他人不一樣,
說話輕聲細語,
注重每個動作細節,
惹來他們的厭惡。
國中時期我受到某種程度的霸凌,
但由於我個性沒有外表看起來柔弱,
加上有些許小聰明,
總是能稍微嚇阻他們一下。
但在國三時發現,
我喜歡上從國小一年級就一直當同學的A。
(果然,事情總是有徵兆的。
在國二時我曾被他們私底下取過很難聽的綽號,
我是到國三才輾轉得知這回事,
不禁感嘆,十年同窗的感情竟如此脆弱。)
我也不曉得我是怎麼喜歡上他,
我只知道從國三開始,
開始注意他打球的樣子,
開始注意他的動作,
就這樣默默的讓自己沉下去了。
我現在對於自己為何不想跟任何人打開櫃子,
我猜,跟這件事情有關係。
首先,國三原本的班級有跟我一樣個性的人,
但是他的身體不好,
常常得請假在家休息,
自然而然就成為那些學生的眼中釘,
直接在課堂上跟老師說三道四,
反正任何莫名其妙中傷人的事情都可以講的若有其事,
我們的老師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最後的結果是,
到國中畢業前,我都沒再看過他,
就連現在都快而立了,
也是沒有任何他的消息,
很後悔當下沒有跳出來,
但也是因為我國一曾經正義感十足,
所以才被那些人霸凌三年,
現在有機會我想回到以前的國中,
跟那些老師和同學說:bullshit!
其實,我應該寫得更仔細一點,
反正我也無所謂了,
不必再介意那些是非。
國三是個很苦悶的日子,
我把聯絡簿當成日記,
寫下準備考試的種種痛苦,
藉此來紓解自己一些沒辦法發洩的壓力,
但卻被A認為我一直跟老師打小報告,
然後私下講我講得很難聽,
就連其他跟我同窗快十年的好友們,
也漸漸不跟我講話、刻意跟我保持距離,
後來五月底我知道這件事情始末後,
為了自清,
我把上下學期的聯絡簿傳下去給班上所有人看,
我還記得傳到A桌上時,
他連看都不看,就直接傳下去,
這是一個多令人痛心的舉動,
一個你喜歡的人,
但是私底下卻罵你罵得如此慘烈,
也不顧以往的情誼,
至少在國一前跟他感情很好,
加上自己單純,
不願去謾罵別人,
從此就畏懼這條路,
但是自己是走在這條路上的人,由不得你。
上高中後,
情勢完全改觀,
由於考上不錯的學校,
學生數又多,
大家和樂融融,
我還以娘娘自居,
可見得在高中時期我過得是如此逍遙。
但我從沒放棄過跟A的聯繫,
我是抱持著解鈴仍須繫鈴人的想法,
不斷地找機會跟A說清楚,
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他就是堅持不跟我說話,
我也不知道為何他不跟我說話,
此外,我並未跟任何人提起過我喜歡他,包含他在內,
讓我很不解,
上大學後,就沒有再遇過他。
大學,我把它視為我愛情的分水嶺,
但是過去我對我自己所放上的枷鎖,
始終擺脫不掉。
曾經在社團裡有人問我,
要不要加入同志社團,
那時我有點不知所措,
也許是A的關係,讓我對愛情有點失望,
我直接回說我不是同志,
他也悻悻然的沒繼續這個話題,
我和我高中好姐妹也都是心知肚明,
從未開口跟他說過我喜歡男生,
更何況突然一個還不是那麼熟的朋友問我這個問題,
所以我選擇以謊言面對他。
但,我後悔了,一直到現在都是。
由於大學四年我把這一塊領域都給封閉起來,
儘管社團玩得很瘋,
生活也多彩多姿,
但是心裡總是有著說不出的痛,
社團的朋友們也都心知肚明,
只差我沒開口罷了。
有時候我會害怕到文學院上課,
因為會遇到很要好的女性朋友,
當她看到你、對著你大叫「demo!!!」,
接著就衝過來抱住你,
但是你眼前看到他的帥氣男朋友,
而且是我曾經瘋狂暗戀還整個暑假都賴在他租屋處的男生,
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你時,
我覺得自己很悲哀。
「是你自己看不清,我們都看得很清。」
最近一位朋友這樣吐槽我,但吐槽得有理。
即使自己蹲了很久的補習班,
但我沒有選擇繼續考研究所,而是直接當兵,
理由很簡單,
我只是不懂某個觀念才去補習,
大學的難度不是高中所能比擬,
誰說補習就一定得考研究所。
當兵完的結論是,
下次若我的朋友選擇當兵放棄替代役,
我一定會掐住他的脖子,
帶著他去申請替代役,
除了愛國青年之外。
但當兵,是我目前最開心的時候。
也許是苦中作樂的心態,
所以很多帥哥都是以賣身給國家一年的心態來度過這一年,
在我度過新訓第一天以前,
我從未想過,原來我們這個年紀的有那麼多帥哥,
有時候陰柔氣質這時候就很好用(新訓第三天班長會幫你背槍...很尷尬)。
他們總是覺得像我這樣的男生是比較愛乾淨,
所以喜歡找我一起洗澡,
順便還會問我要不要摸他胸肌和肌肉,
既然有肉有胸又叫我摸,
不摸白不摸,何樂而不為,
硬是湊上去捏個幾下,
還裝作害羞別臉過去,
接著外面同梯不約而同的唱起「山川壯麗、物產豐隆...」
只好趕快對自己小弟弟沖沖冷水降溫。
下基地時,
還有個帥氣弟弟說沒嘗試過男生,
叫我一定要跟他一起洗澡,
原本想洗完就走人的,
但是門被他擋住,
說希望我能幫他吹吹,
我看一看他,
那話兒不小,臉蛋又帥、十足異男樣,又是個十九歲小弟弟,
原本來來回回拒絕他多次,
最後就依他的要求幫他弄出來,
還說下次要一起洗,
很可惜沒機會了,
因為下完基地林祖媽就要升上六星上將。
但當兵完仍然沒有告訴大家,
我喜歡的是男生,
雖然大家也都是心裡知道,
只是沒拿出來講而已。
現在工作也好一陣子了,
只是一個人上班、下班,
偶爾去書局看看書,
去畫室畫個圖,
就這樣過著很單純的生活,
一點愛情的調味料都沒加進來過,
希望自己能夠把附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鎖,
慢慢的卸下來,
一步一步,在這條路上,抬頭挺胸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