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認識小七店員的那天已有一段時日
但每個禮拜一的這個時候還是會有點抑鬱
而感冒了好一陣子
總算徹底痊癒
就趁著今天把剩下的故事說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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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他的身旁,仔細端詳他因上班而略顯疲憊的臉:些微浮腫的眼袋,和笑起時微微凹陷的酒窩。順手撥了撥他凌亂的瀏海,我們現在就像那天在小七彼此凝視的樣子,只是這一次我們的臉靠得很近。
良久,我用細微的,連自己都害怕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緩緩說出:
「我喜歡你。」
得到的回應是他環抱住我,與迎面而來的親吻。
時間拉回到那天,第二次進去小七,即將離開的前一刻。
7-11的自動門一開,夜空就像被按下了開關--嘩啦,頓時下起了傾盆大雨,濺起的水花還濕了褲管。站在門口的我進退兩難,前方是雨勢滂沱,沒帶雨傘的我手無寸鐵,喉頭還不斷有咳出什麼的慾望;背後是張晉賢,那個小七店員的灼熱目光。
一咬牙,我決定拉起外套上的帽子,頂著大雨衝了回家。
到家後不顧濕了的衣服和頭髮,開啟了APP試圖搜尋他的身影,在等候他回覆的時刻,眼前還有些暈眩,是到看見他的回覆,我送還了一個笑臉後,才起身換下濕溽而服貼的上衣,洗了個頭躺回床上。
時間是會吃人的,更何況等待一場沒有主動權的夢。在等他下班的時間裡,不敵孱弱身體抗議的我便沉沉睡去,一醒來已是早上八點,匆忙間打開手機,看見他半夜十二點送來的訊息,立刻敲他:
「抱歉昨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就先睡了。
我們昨天一直對到眼欸哈哈。」
結果還在懊惱自己為何不小心睡著時,就收到他回傳:
「對呀,一直對到眼
那你不舒服好點了嗎?」
「有好一點了,謝謝你哈哈。
欸你本人比你照片沒戴眼鏡還好看一點耶,比較順眼。」驚喜之餘,我回道
「!
真假
那我明天不戴眼鏡,讓你比較一下。」……
看著這些對話的我,嘴角默默地上揚著,於是一整個早上都在跟他閒聊,也交換了Line和臉書,才發現他年紀略小於我,前幾個月剛到我家附近的7-11上班,然後在昨天的晚班時段才遇見了他。
他說他最近喜歡戴佩妮,而我一直愛著田馥甄,他還喜歡看電影、無所事事地聽著音樂度過整個下午;他向我抱怨瑣碎的小七工作,和很愛遲到的大夜,我則告訴他快考試了,跟我一起住的異男室友們死都不打掃家裡,都得等到我空閒下來,租屋處的公共區域才會乾淨地可以住人。
我們交換著對方陌生的日常,一人一句建構自己的世界,從生活縫隙裡鑿壁偷光,看見彼此的模樣。
後來發現忙碌的課表與他的班表似乎對不上邊,所以我會在早八的課上響起
Line的通知鈴聲,不小心吵醒隔壁還在昏昏欲睡的同學;或是選擇晚餐坐在小七,看著他忙進忙出,不時還走過來翻了個白眼,說哪個客人多討厭之類的,然後我就捧著書,一邊準備考試一邊陪他到下班。還說好我偶爾帶學校附近厲害的食物探班,要他幾個禮拜就吃完附近的美食。
忙碌的時候我就在學校開會到晚上,結束後趕回小七陪他一起下班,在附近的公園走走,彌補不能好好坐下來聊聊的缺憾,直到有一次--
「不好意思啦,我們家現在太亂,還沒整理,不敢讓你進去」我語帶抱歉的跟他說。
「恩恩沒關係啦。欸,你這禮拜六有沒有空阿?」張晉賢撞了撞我的手肘問道。
「噢,我上班到五點阿,之後沒事。」我看著張晉賢,思索著他的意圖究竟為何。
「那你還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他也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可阿,但你昨天不是才跟那個OOO去看電影,還說什麼想看的都在下個月,上檔的都看過了。」
原本說好要一起去看的復仇者聯盟2,他竟然先跟以前同事去看了,看到他們打卡的時候,我還覺得有點惋惜,最近過滿的行程不能讓我陪他做他喜歡的事。
「不是啦,我在想說要不要租片子來我家看,我還有很多想看的。」他這樣回覆我。
「好阿,我都可以。」我不疑有他,立刻答應下來。
「那……你晚上有要住我這嗎?」他有點猶豫,又裝做若無其事的說道。
聽到後我愣了一下,此刻身體的感覺被放大了無數,也不知是感冒的緣故,還是突然感到緊張的關係,心跳竟有點快速,血液流經末梢的感覺也特別明顯。
「住他那阿……」我暗自想著。
「好阿,這樣你也不用這麼晚了還要載我回來。」最後還是敵不過眼前的他的邀約,我猶豫的是害怕如此速度的進展,真的對我們是好的嗎。
禮拜六當天下午五點,坐上了他的車先到市區吃飯,然後到出租店晃了晃,我們在架子間徘徊了許久,聽他對每一個片子如數家珍:
「我最愛全面啟動了,黑寡婦在復仇者裡面超正的。你知道XXX有演穿著prada的惡魔嗎?這部好難懂,我還是比較喜歡好萊塢大場面的片。」有些我可以附和,有些則只能看著他睜大的眼滔滔不絕。最後選了一部我們都沒看過的片,我也沒有什麼太大意見,就準備騎車離開。
路上有一小段山路,光害很少,抬頭一望就可以看見天空有三顆星星形成一個三角形,在都市長大的我鮮少有機會看到,有種莫名的悸動。再低頭看看機車前座的他,突然覺得我們如此奇妙的相識,如果能就這樣相互依靠下去,該有多好。
紅燈的時候,我身體略微向前傾,拍了拍他的腰說:
「欸,你看,那是春季大三角耶,其中有一個是獅子座的尾巴喔,超亮的。」
「喔,是喔。」他一副心不在焉地說。
「唉唷,我是認真的,你看。」我揚了揚下巴,要他抬頭看看。
「好啦,我知道啦,小時候都有教,我看到了。」他說完便拍了下我的大腿,催了油門繼續前進。
抵達他家之後,先是各自洗了個澡,就開始繼續平日的閒話家常,然後是打開康熙,一起大笑;之後關了燈,開始放著租來的電影,在電腦桌前越坐越近。
起初是肩膀靠在一起,慢慢地,我把手搭上他的背,漸漸轉為擁抱的姿勢,隨著電影劇情起伏,到了主角正在逃亡,即將被抓之際,我們能感受到彼此愈加急促的呼吸,和越來越快的心跳,最後的幾十分鐘,是我們緊握對方的手,在主角最終逃亡成功之中渡過。
隨著片尾曲播放,他起身要把電燈打開、影片關掉,我說等等片尾曲很好聽別關,他便開了燈,然後抱著我一起等它結束。
「好累,我想躺在床上聽音樂,休息一下。」他看著我說。
「好。」隨著他移動的腳步,我也躺到了床上。
我們緊緊的抱著對方,除了親吻、十指緊扣,和我突如其來的表態外,其餘的什麼也沒多做。就這樣我看著他漸漸沉重的呼吸,他聽著我偶爾發出的囈語,整個夜晚兩個人在忽醒忽睡中度過。
隔天早晨,因為我還有其他行程,早上起床只能匆匆梳洗,和幾次接吻後迅速載我回到學校。
禮拜一的時候仍舊是個Blue Monday,因為他駕訓班的筆試在即,我也忙著上課,只有隨意的閒聊幾句,和他與我抱怨的考題太多。下午同樣的時間,我拖著腳步回到租屋處,準備來個大掃除,這樣之後張晉賢假日上班就可以住這了,然後晚上再帶點東西給他當宵夜,怕他因為太忙來不及吃晚餐……
--叮咚!
才正準備起身的我,手機震了兩下,看見張晉賢傳來的訊息:
「欸,我們先當朋友就好好不好,老實說我傷害過蠻多人,分手的原因常常是因為在一起後比較像朋友,對不起,真的還是想先當朋友就好。」
「上班瞜。」
這則訊息來得沒有徵兆,我唯一的念頭是或許是我條件不夠好吧。我可能只是他千百次之一的回眸,而他是我的七月流火,幾百年才出現一次的星宿。他自始至終都是個比我還好的人,不論哪方面都是,也許是我太著急,想要過早的綁住他才會這樣吧。
這則訊息打亂了我的計畫,我躊躇了好久,用我還在微微顫抖的手回覆:
「晉賢,謝謝你願意跟我說,可能是我太著急了。你不用說對不起啦,這一個禮拜很開心,謝謝你,然後我晚上還是會去找你噢,說好要給你的宵夜還是要給你的哈哈。」
我完全亂了分寸,胡亂地回覆他一些話,就把手機扔在床上。
現在的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慌亂間想要藉由打掃家裡來轉移注意力,希望能夠暫時別想太多,看了看四周,這紛亂的房間是也該清理了,便拿了掃把開始打掃。
只是不知怎的,一想到這些清掃其實都是為了他,我就會愣在原地,看著牆壁的某處放空,眼淚撲簌撲簌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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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在收到訊息的當天晚上
我邊哭邊打掃完家裡後
洗了個澡,等哭腫的眼睛消一點後還是有去找晉賢
把已經準備好的的點心給他
但當面給他的時候,我們都想裝作沒事的樣子
而讓對話方式顯得有點尷尬
只是之前說好要讓他吃過我們學校附近的食物一輪
看來是要別人才能完成了
現在我跟晉賢還算得上是朋友啦
就是個臉書、IG會互點讚
然後偶爾LINE一兩句的朋友
後續的話,就希望之後還能有些奇妙的後續吧
但就先從朋友做起吧
謝謝大家對上篇的支持
遲了兩天才動筆是因為不敢太草率就寫完結局
怕破壞了大家的想像
畢竟這故事本身的結尾並不大好
寫這篇有一半是想跟大家說
如果真的對到眼就上了吧!
真的看見他熱炯炯的眼神正對著你,請不要讓他溜走
雖然我失敗了,但希望你們成功: )
然後這故事裡的一些細節
為了保護我的小七店員
我是有經過一些刪減的
所以才選擇了「張晉賢」,變成他的化身
而他當然不會是176cm/56kg
只是可以確認的是他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白淨男孩
(他的軟體上面真的是用本名噢,只是我不大能幫你們問他為什麼了QQ)
其實我會選擇寫下來
是因為想要用另一種方式把這趟旅程
好好的紀錄下來
就我所知他應該是不大會看到這篇文章
所以也不完全是個討拍文啦嗚嗚嗚嗚
(雖然少了他真的有點空虛)
可能是因為我不願意承認跟晉賢
只是一次交友軟體上相遇的小小暈船
我比較想要認為的是一次發燒、一次感冒
(對,就是我一直提到的感冒)
那間佇立在租屋處旁,夜晚裡白晃晃的小七
就像是一間醫院
感冒了,便去就診、接受治療
而感冒好了,不該再繼續踏入醫院
是要回歸常軌的
故意把上下篇這樣寫是因為
想保存一開始遇到他的那種感覺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QQ
要不然我也想要寫一篇:
[閃光]我的小七店員
可惜事與願違阿阿阿阿阿
這是最近發生的事
藉由寫的過程慢慢釐清了一些感受
這幾天很愛聽達爾文
也不是想譴責晉賢什麼
(在他家那天也著實沒有給我什麼承諾)
只是認為我自己條件不好
在還沒成為夠好的人之前,就遇到他了
現在覺得要好好生活
我跟晉賢一定會變成更好的人
一定會的
最後祝大家都能在最好的時候
遇到自己的那一個「張晉賢」
然後就一直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