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午安:
經過這幾天的折騰後,體力逐漸地恢復,總算是可以恢復正常的作息了..
很多朋友來信,建議我調整發文的頻率,我也由衷地感謝,你們的體貼與包容,
但,為了某個特殊原因,原則上,我還是會以一天一篇的進度,繼續地寫下去。
至於發文的時間,臭狗也警告過我了,不要挑在半夜的時候,以免影響到所有人的健康。
在此向大家深深地致歉,我會遵照他的指示,盡量挑在午後的時間發文。(鞠躬)
大家,緊緊地抱個吧~
2015/06/04 Aa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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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一日為師
再次睜開眼睛時,口乾舌燥的的我,只覺得全身痠軟無力,腦子裡更是一陣暈眩,環顧四
周後,我竟發現自己並不在車子裏,而是躺在旅館的房間內。
當我正想勉強坐起身時,那道一米八六的身影,從浴室裡頭走了出來。
「Babe呀,你醒啦?」
笑容滿面的子熙,拿著一條沾濕的毛巾,坐到了床邊,仔細地擦拭著我的額頭和頸部:
「有舒服點了嗎?你啊..又不曉得作了甚麼夢,剛才出了好多汗吶,我已經先幫你換好
衣服啦..」
「咳咳..熙哥啊,我..睡了多久啦?」我微微一笑,輕聲喘息,氣若游絲地問著他。
看看床邊的時鐘,他笑著回道:
「也沒多久,大概兩個多小時吧,現在都還不到九點鐘吶。」
「還好..已經沒那麼燙手了。」
子熙擔心地看著我,他摸摸我的額頭,眼神中盡是不捨與心疼:
「Babe啊,你餓了麼?要不要先吃些東西?我買了巧達湯和麵包回來給你呢。」
握著那雙溫暖的大手,我搖搖頭,笑著朝他問道:
「咳..我不餓..你呢?你自己吃過了麼?」
「嘿,放心吧,吃的方面,你老公我是不會虧待自己的..」
撥弄著我滿是汗水的鬢角,子熙指著床頭邊的那個袋子,柔聲地說著:
「還是先吃點東西吧,待會喝完湯,吃過藥後就早點睡吧,明天就要往西雅圖去啦。」
話說完,他朝著我的耳畔輕輕地一吻。
在床頭櫃上,子熙所準備的那個藥袋裡面,舉凡止咳、退燒、過敏、花粉、腸胃、止痛.
.所有我平時常會用到的藥品,備得是一應俱全。
我轉過頭來,一手摀著他的嘴,一手摸摸額頭,雙眉微蹙地說:
「熙哥啊,別親啦,萬一不小心把病菌也傳染給你..到時候誰來照顧我們倆個啊?」
帶著燦爛的笑容,子熙摟著我的肩膀,又在我的臉頰上用力地親了一下:
「嘿嘿..你們不是老愛叫我傻大個兒嗎?傻瓜是不會感冒的,放心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到桌子旁,從紙袋中取出了盛著湯的杯子。蓋子打開時,上頭還
冒著陣陣的白色熱氣。
我默默地看著他纖細流暢的動作,眼前這個身材高大健碩,樣貌調皮莽撞的傻大個兒,在
那副有如花花公子一般的外表之下,其實有顆比誰都還要溫柔的心。
體貼入微的子熙,小心翼翼地拿著根湯匙,將那杯份量還算不小的巧達濃湯,一口一口地
送到我的嘴邊。在他的細心親餵之下,沒多久,便吃了個杯底朝空;熱呼呼的鹹香滋味,
還帶著一份久違的甜蜜餘韻,不但暖了我的胃,也撫慰了我的心。
正當子熙拿著那條毛巾,擦淨我嘴角的殘羹時,他放在床頭邊的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
「喂,段姐嗎?嗯,是我..妳等等啊,這兒的收訊有點差,我走到外頭去講..」
子熙朝著我眨眨眼睛,指了指陽台,示意要出去講電話,我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後,便閉
起眼睛,靠躺著休息。
「是啊,我們剛從冰川國家公園出來,現在已經到了斯波坎啦。」
關上窗,收起笑容,子熙壓低了聲音,屏息凝神地朝著段姐問道:
「對了..段姐,那個宋宇維..現在人已經在西雅圖了麼?」
「嗯..他今天一早出發的,應該在中午以前,就已經到西雅圖了。」
段姐吸了口氣,語氣平緩地向子熙說:
「傻大個兒啊,你先靜下心來,好好地聽我說,現在的情況,有些讓我也料想不到的意外
變化..」
在電話裡,段姐將宇維追查到了租車的合約,還有他已經知道承恩是One & Only Studio
員工的事情,由頭至尾,詳細地對著子熙講了一遍。
聽完這些曲折的過程,子熙搔搔頭,喃喃自語地說著:
「原來如此,看來..在西雅圖和他碰面,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事了。」
段姐柔聲地安慰著他:
「你先別擔心,就這幾天來,我從旁觀察宇維的態度,他並沒有打算要強求些甚麼..」
「他給我的感覺,只是想以一個哥哥的立場,來關心他弟弟現在的狀況..」
沉吟了一會兒,段姐繼續說道:
「不過啊,在搭機之前,宇維有和我說,他這趟去西雅圖,除了想見Aaron一面外,也是
要探查看看,現在正照顧著Aaron的你..是不是能夠通過他的認可。」
聽到這,子熙回頭看了一眼,房裡那個滿臉病容的承恩,不禁又紅了眼眶。
呵呵,宋宇維,你這說法還真是有趣啊!
莫非我對Aaron的感情,還得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行麼?
悶哼了一聲,子熙不以為然地說著:
「他的認可?這六年來,在Aaron身心遭受折磨的時候..這個偉大的好哥哥,人又在哪裡
呢?」
段姐搖著頭,嘆了口氣說:
「就我從宇燁那兒所得到的訊息來判斷,我想啊,他也是被矇在一個精心設計的謊言裡面
,就這麼苦苦地給騙了六年吶..」
緊咬著牙,怒火中燒的子熙,不由地加重了音量:
「呵!他苦麼?那麼這些年,Aaron為了他所受到的苦難,又該向誰去討啊?」
「哎..傻大個兒啊,你冷靜點..你要謹記,段姐說的這句話..」
眼見子熙的情緒似乎就要失控,蕙質蘭心的段姐,連聲勸導,耳提面命地囑咐著他:
「為了Aaron好..你對宇維的態度,千萬不可以像是在對付敵人那般衝動,知道麼?」
閉上眼睛,子熙耐著性子,反覆推敲著段姐剛才所講的那句話。
「嗯..段姐,我懂妳的意思了..」
片刻後,他點著頭,平心靜氣地回應:
「妳放心,我會小心處理的。不過Aaron他..現在又重感冒了,我會視他的身體狀況,
再決定甚麼時候..該和宋宇維碰面。」
正當段姐還想再多問幾句時,原本人在客廳的葉叔,領著宇燁走進了書房,想找些資料給
他。
「段啊,妳在和誰講電話呀?講得這麼緊張,還不時哀聲嘆氣的..」
一邊翻閱架上的書籍,葉叔不經意地問著她。
段姐看了他一眼,搖搖手說:「噢..沒甚麼的,我正在和傻大個兒通話吶。」
「哦?是承恩他們麼?」
帶著笑容,葉叔向段姐招招手說:
「來來來..也讓我說個兩句吧,很久沒聽到他們倆的聲音啦。」
站在一旁的宇燁,聽到了這個名字,跟著睜大了眼睛,一臉期待地望向段姐,似乎也想聽
聽,那個讓他盼了六年的熟悉聲音。
看著眼前這兩人的模樣,段姐淡然一笑,對著話筒說道:
「喂,傻大個兒啊,你葉叔他..想你們啦,你等等啊..」
語畢,她按下了電話上頭的擴音鍵,將話筒給掛上。
趁葉叔轉身把書放回架上時,段姐對著宇燁眨眨眼,示意要他先別說話。
個性聰敏的宇燁,對段姐的意思了然於胸,他輕輕地點了個頭,滿懷感激地看著她。
「喂,老闆好,我是Jazz!」拋去剛才的萎靡不振,子熙轉換了心情,精神抖擻地說道。
葉叔點點頭,笑著問他:「帥哥啊,如何呀?這趟旅行的收穫還不少吧?」
「好山、好水、好玩、好吃..」
連說了幾個好字,子熙想起這幾天的種種甜蜜,不禁樂得笑道:
「再加上有好人的相伴,心情自然也跟著好了起來,那當然是收穫滿滿的啊!」
「哈哈哈,好!很好、很好..」
葉叔笑聲朗朗地說:
「承恩呢?他在你旁邊麼?我也想和他聊個幾句啊..」
子熙聞言,趕緊開窗走進房內,他輕聲喚醒正在打盹的我,對著我微微地笑道:
「嘿..Aaron哥啊,老闆找你吶..」
一臉恍神的我,意識模糊地接過手機,口齒不清地說:
「喂..葉叔..咳..是我..Aaron..」
電話那頭的宇燁,聽到了我的聲音,那對清澈的明眸,跟著微微地泛紅。
咬著下唇,宇燁低著頭,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他生病了..」
看著他的樣子,心疼不已的段姐,連忙上前摟住了宇燁,悄然無聲地安慰著他。
並未察覺宇燁的異狀,葉叔帶著一絲責備的口吻,朝著話筒裡的我問道:
「哎..承恩啊,你怎麼..怎麼好像又感冒啦?」
我刻意壓低了嗓子,想讓聲音聽起來較有精神些:
「放心吧葉叔..我沒事的..只是剛睡醒而已。」
猶豫了半晌,葉叔接著問說:
「嗯嗯..沒事就好。如何啊?這趟旅程走到現在,你有甚麼感想沒有?」
理理思緒,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回想起這十天以來的種種過程,以及自己心境上的轉變,
竟有種恍若隔世般的深切體會。
暗自忖度了一會兒,我似乎想通了甚麼,念頭一閃,猶如福至心靈般地回應著他:
「道法自然,順應天時,且要活在當下,並以萬物為師..」
「呵呵..不錯不錯,承恩啊,你果然是我最得意的子弟兵吶..」
點頭不止的葉叔,輕撫著下巴,樂悠悠地笑道:
「葉叔再提點你一句:『唯心所現,唯識所變』,接下來的旅途中,你自個兒好好地琢磨
琢磨吧..」
「好啦,時間不早了,你們倆個也早點休息吧..」
葉叔頓了頓,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意味深長地對著我說:
「承恩啊,你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等你回來紐約以後,我和你段姐,還有一件重責
大任,想要託付給你的啊...」
重責大任?莫非又有新的展銷點要交給我們麼?
看了子熙一眼,身心俱疲的我,卻也未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淡淡地回道:
「好的,葉叔,我會的,請幫我向段姐說聲晚安,葉叔再見..」
掛上電話後,我將手機遞給了子熙,他順勢握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口,含情脈脈地
說:
「辛苦啦,babe啊,吃完藥後就繼續睡吧,嗯?」
我點點頭,親吻著他的手背,給了他一個深情款款的笑容。
這天夜裡,我躺在子熙的懷裡,卻未如往常那般迅速的沉睡,反而是首次的失眠了。
腦海裡翻來覆去的,並不是情愛的糾葛,而是源自於我們身處的這座小鎮上,一個節慶典
故的由來。
九十五年前,在這個內陸小鎮裡,有位名叫杜德夫人的女士,為了要紀念她自幼鰥寡的父
親,獨自撫養兒女長大成人的辛勞,在他辭世之後,杜德夫人便四處奔走,希望能訂一個
特別的日子,向全天下宣揚父愛的偉大。
於是,在1910年的春天,她開始推行訂立父親節的連署活動,而這個想法,不久後便得到
教會組織的支持。在華盛頓州的州長公開表示贊成後,1910年的6月19日,就在這座名為
斯波坎的小鎮上,這裡的居民們,慶祝了全美的第一個父親節。此後,每年六月的第三個
星期日,便被訂立為美國本地的父親節。
父親,這個對我而言,既是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的稱謂。
至今為止,在我的生命裡,出現過三個相當於父親的角色。
祿定謙,我的親生父親,這個我喊了一輩子爸爸的人,因為我的性向不符合他的期待,於
是便與我斷絕了父子關係,至此之後,形同陌路。
再來,是認我為乾兒子的宋紀綱,在為我辦妥簽證,助我出國之後,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再也不聞不問,由我獨自在異鄉之中,自生自滅。
最後,就是視我如己出,但我卻從未稱呼他為父親的葉叔,葉為良。
前兩位父親,都是因為我的性向,才會和我漸行漸遠,終至分崩離析。
那麼..如果葉叔他..知道了我和子熙現在的關係以後..
他會不會..也和其他二位父親一樣,將我給掃地出門呢?
「承恩啊,你果然是我最得意的子弟兵吶..」
那句本該讓我滿心喜悅的讚美,此刻卻如同夢靨一般,在我腦海裡不停地迴響著,怎麼也
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