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心灰意冷
「咳．．哥啊，是你．．是你麼？」
朦朧之間，我試著抓住那份．．由手心中傳來的濕熱與溫柔。
「．．．Aaron，你還好麼？」
握緊著我的手，緊靠在我身邊的人，嗓音啞啞地問著。
「咳咳．．宇維．．真的是你麼？」
那份記憶中熟悉的溫度，還是這麼地暖呼呼的，彷彿讓我們，又回到了從前．．
「．．．Aaron，Babe啊．．是我．．我在這。」
嘆了口氣，他摸著我的額頭，溫暖的鼻息和口氣，似乎也離我越來越近．．
茫然地張開了雙眼，在這光線充足的房間裡，我終於能看清楚．．貼近著我的那張俊臉，
原來，是子熙．．
「熙．．熙哥，咳咳．．是你啊．．」
面露一絲歉意，刻意迴避眼前那對泛紅的眼眶，我張望著四周，喃喃地問著他：
「我．．我在哪啊．．這裡是甚麼地方？」
「這裡是．．Shirley她們家．．」子熙面色為難地回答。
聽到這個名字，我猛然一驚，緊抓著他的手，失聲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輕撫著我的頭髮，子熙柔聲地向我解釋：
「Babe啊．．你昨晚突然間昏了過去，我們只好．．只好帶你進來這裡休息．．」
「咳．．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帶我回旅館？咳咳．．」
咳嗽不止的我，皺著眉，一臉森然地質問著他：
「江子熙．．我們和她很熟麼？你好意思來這裡打擾人家？」
「本來．．我們是要帶你回旅館去的．．」
緊咬著下唇，子熙滿是無奈地說著：
「但．．但那個宋宇維說．．他朋友家就在這附近，為了讓你能早點躺下來休息，只好先
帶你來這裡了．．」
我心中一凜：『宇維．．哥啊．．所以昨晚．．那真的是你．．』
「熙哥啊．．快．．快點帶我離開這兒．．」
振作起精神，我使盡全力坐起身來，氣喘吁吁地說著：
「車上就不能躺麼？旅館裡不能躺麼？為什麼非得來這兒不可呢？咳咳．．」
子熙連忙勾起我的肩，聲聲安撫著我說
「好，好．．我們走，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恩恩！恩恩．．你醒了麼？你總算是醒來啦！」
正準備下床時，門口那聲突如其來的熟悉語調，讓我不由地閉起眼睛，心底頓時一沉．．
『唉．．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過．．』
語氣中滿是關懷，宇維搓揉著我的雙手，急切地問道：
「恩恩．．你現在怎麼樣？有感覺好些了麼？」
反射性地抽開自己的手，垂頭塌翅的我，對著他冷冷地說：
「宋先生，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在這．．請你自重。」
「呵．．男朋友．．又是你男朋友麼？」
見到我的反應，宇維頓時愣了一會兒，面容蒼白的他，搖搖頭，慘然一笑：
「你先前告訴過我，那個王靖緯．．也是你的男朋友，但．．後來呢？」
哼了一聲，我鼻頭一酸，嘿嘿地笑道：「後來．．？你也敢提起後來這兩個字？」
「後來，你和Shirley拍了婚紗．．」
「後來，你和Shirley舉行婚禮．．」
「後來，我不曉得．你和Shirley又發生過甚麼事．．」
「我只知道，後來你宋宇維，對我祿承恩的死活，置若罔聞．．」
緊咬著牙，我將心裡那股藏了好久的怨氣，一股腦兒地吐露出來。
額際冒著涔涔的冷汗，宇維猛搖著頭，抓緊我的手臂，表情痛苦地說：
「恩恩．．先冷靜點，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沒甚麼好說的．．現在你離婚了，才又想來重溫舊夢．．是麼？」
奮力掙脫他的拉扯，全身顫抖的我，撇過頭去，兩眼含淚地說著：
「宋先生，我祿承恩雖然命不好，但也沒有賤到．．任由人糟蹋的這種程度．．」
此時的宇維，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的他，試著要再抓住我的手：
「恩恩．．對不起，是我不好，哥求求你．．你別再說這些話了，好麼？」
自始至終，我都不敢看著他，只怕再多看他一眼，又要墮入無間地獄裡，不得翻身。
擤著鼻子，我轉頭看著子熙，用幾近央求的語氣，朝著他說道：
「熙哥．．老公啊．．走．．我們走吧．．我們快點離開這兒．．」
神情肅穆的子熙，看了宇維一眼，便扶著我的肩，走出了客房。
我抬起頭，客廳裡那四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皆投射在我的身上。
「不好意思．．昨晚打擾你們了．．」
帶著複雜的表情，我向Shirley和Michael點頭示意後，便對著另一頭的小光他們說：
「小光、Jessie，沒事了，我們走吧．．」
客房那頭，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吼聲，Shirley和Michael互看了一眼，朝著我們點了個頭
後，便趕緊進到房裡，查看宇維的狀況。
忍著心裡那陣陣的痛楚，兩眼紅腫的我，倚靠在子熙的身上，緩緩地步出了Shirley家的
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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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西雅圖最著名的派克市場旁，這間The Crumpet Shop，是一家小巧可愛的咖啡館，每
天早上七點鐘，便準時開始營業，是當地人最愛的早餐選擇。
店如其名，The Crumpet Shop裡頭賣的東西雖然很多，但其中最為出名的，還是各式現做
的傳統英式煎餅（Crump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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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的英式煎餅，是以麵粉和馬鈴薯粉，混合了天然酵母、糖、鹽，再加水製成麵糊，在
鐵板上單面煎烤而成。烤好的英式煎餅，表面帶著大小不一的孔狀，抹上奶油後，可任意
在上頭加上各種配料。放上了火腿和煎蛋後，就是一份豐盛的早餐；也可以加上奶酪和果
醬，或者淋點蜂蜜，就是一道美味的午茶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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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命運（Life Changing）是這間店裡最受歡迎的口味。在英式煎餅上頭，先是抹了一
層厚厚的奶油起司，淋上焦糖醬後，再撒些碎核桃，搭配上一杯咖啡，這單純甜美的滋味
，的確能為煩悶的生活，帶來一絲意外的驚喜。
但，對於此時的我來說，這別出心裁的名稱，就像是個刻薄的玩笑，看起來格外地刺眼。
自從離開Shirley家後，那股揮之不去的低靡氣氛，仍如影隨形般，環繞在我們一行人的
四周。默然無語的我，若有所思的子熙，讓原本應該快快樂樂的早餐時光，頓時變得索然
無味，棄之又覺得可惜。
小光清清喉嚨，試著要打破當下的尷尬：
「子熙哥哥啊，接下來．．你的行程怎麼安排？」
回過神，子熙振作起精神，勉強地擠出個笑容，對著他們說：
「待會吃完早餐，我們就先到旁邊的西雅圖水族館（Seattle Aquarium）裡逛逛，中午再
回來派克市場吃點小吃，然後再去參觀胡利玻璃藝術花園（Chihuly Garden and Glass）
．．」
「子熙哥哥．．你先等一下．．」
Jessie忍不住打斷子熙的話，她摸摸我的手背，柔聲勸道：
「Aaron哥啊，你就別再硬撐了，如果還是不舒服，我們先帶你回旅館裡休息，好麼？」
朝著她微微一笑，我揉揉眼睛，搖著頭說：
「放心，我沒事的．．我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老待在旅館裡頭，反而會胡思亂想．．」
強作鎮定的我，拿起盤內那大半塊的火腿蛋煎餅，一鼓作氣地吃完。
抹了抹嘴，我朝著他們三人說道：
「你們看，我食慾還好著呢．．走吧，我們去水族館裡看海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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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悠久的西雅圖水族館，位在河岸邊的五十九號碼頭旁，從外頭看來，就像一座普通的
倉庫，相較於外觀華麗的巴爾地摩水族館，這裡的確是樸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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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常見的海底生物以外，這間水族館裡頭的超級巨星，就是習性和動作都相當可愛的海
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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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養尊處優的大明星們，個性溫馴，又不怕人，成日就在水中翻滾玩耍，或是仰躺
在水面上，將飼養員餵食的蟹腳放在胸口上，雙手並用，恣意地啃食著這份奢華的美味，
那副逗趣的模樣，讓現場的遊客們，各個都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除了一臉漠然的我．．還有一直緊摟著我肩膀的子熙以外．．
本來就無心逗留，在匆匆地走馬看花過後，我和子熙兩人，先行一步走出了水族館外。
漫無目的地在碼頭上閒晃了一陣子後，我找了個面河的座位，與子熙肩並肩，坐了下來。
靜靜地望著河岸半晌，我嘆了口氣，朝著身旁的子熙，緩緩地開口說：
「熙哥啊．．昨晚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轉過頭，凝視著他蒼涼的眼神，我喃喃地問道：
「說吧．．老實地告訴我，你和宇維．．到底是怎麼碰上的？把前因後果，全都向我交代
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