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光得很亮。
老是小鳥依人地窩在你身邊,輕輕磨蹭著,像極了乳臭未乾的小貓。你總
會用你那雙又粗又重的大手回敬我的臉頰。我總記得那雙長繭的大手的觸感,
像是打磨的砂紙,實在地不好牽,但卻這麼溫暖。
車水馬龍的台北街頭,你牽著我的手。周遭的人流串成了絲線,織成一幅
又一幅動人的絲綢。你不顧他們匯集成河的目光,在眼光投射的聚光燈下細細
的吻了我。
那時,時間像是凝結;那時,時間像是快轉。
我頓時暈頭轉向了,像了個初戀的小女孩,恨不得在街上打轉了起來。
我不曉得怎麼反應,只能摀著臉,轉身快步地走了。
但心裡的激動幾乎翻山。
我以為我幸福了過了頭,確實我是幸福得過了頭。
那些日子,念得苦了。
想見見你,聽聽你的聲音。
但是看不著,也聽不著。
那思念是撕心裂肺的,但是要是能聽著聽著你的聲音,也好生地入睡了。
盼望在街上每一個足跡都有你的影子,回頭才見著都是自己灑下的陰影。
你已經不在了,我走過許多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街道。看見了我們一起認
識的貓咪,慵懶的躺在屋簷下,不時不時地瞇起眼睛,彷彿還記得我。
我慢慢地靠了過去,牠並沒有走開。我伸出手摸摸牠,他也沒有閃躲。
我並沒有紅著眼眶,只是鼻酸。
總曉得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的道理,卻沒有親眼見過。
那些日子,痛得沒由。
時間像是一支搗杵,總把心一遍又一遍的絞著,直到感覺不到了。
疼得分不清楚是心死了,還是木麻了。
總覺得見著了你的背影,卻怎麼樣也跟不上。
總記得牽著你的大手有多溫暖,那是蓋了多少輩子也暖不回來熱度。
也許你追求的轟轟烈烈不是我的,我的平平淡淡也不是你愛嚐的。
我不曉得那些日子你過得怎麼,但我的那些日子苦澀參半,香甜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