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事情做的一半,
手機螢幕上出現了「未顯示號碼」,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起手機。
因為疾病綁架了我的聲音,
我等待著話筒的另一端先出聲。
「喂?是OOXX嗎?」
聽到你的聲音,我差點哭了。
我隨即到安靜的陽台,
那熟悉的聲音伴隨了我整整一年,
因為你是我一直想在那個地方服務的動力來源。
你問我到底生了什麼病,我老實的回答了。
「是癌症。」
因為曾經答應過「絕對不能對你說謊」,我招了。
「為什麼...」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安,
我隨即補上。
「會好的那一種,你不用擔心。」
「真的喔!不可以說謊喔!」
「真的啦!你放心!」
「那你在信上說的一年以後再見面,是什麼時候。」
那是他生日前一週我特地找個藉口帶回台中的,
是一頂深藍色的棒球帽,
裡面夾了一張勉強用色紙寫上祝福的紙條,
裝在一個紙袋中,請同事轉交給他。
「可能是你升上二年級的時候,也可能是下個學期。」
「真的喔!你不可以騙我喔!」
他又再一次的確認。
「真的啦!我不會騙你的!」
我會心一笑,我們陷入短暫的沈默。
「我這次段考數學有及格喔!」
「第一次就能有這樣的成績真棒,不過你還可以更棒哦,繼續加油吧!」
又是短暫的沈默。
「OO,能再聽到你的聲音,我真的很高興。」
「嗯。」
「你是用公共電話打的吧!」
「嗯。」
「快要上課了,我得回去了。」
「嗯,加油喔!」
「嗯,你也要快點回來喔!」
「好。」
掛斷了電話。
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