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鐘,搭上開往北投的淡水線列車,攜上簡單的行李,隨錶上指針推移,
沒有太多的心情欣賞窗外的風景,看著車窗斜照自己的模樣,据傲中帶點無奈。
過了一個無聊週末,又到了收假的時刻,雖然已不再是學生,但在這裡偶爾可以
重溫一下學生時期的單純時光,除了循規蹈矩的集合與點名之外。
星期日晚上的台北街頭總是冷清,中央北路的閃爍燈號更顯寂寥。剛在路口超商
買了張下週回高雄的車票,耽誤一點時間到校門口,隨手拿識別證正準備進去。
「欸你也在這」他叫著我的名字
「這麼剛好耶」其實我剛就有看到你...
「欸你剛問我的宿題寫完了沒?」
「還沒,我好像寫錯題目了欸!」
剛在高鐵六家站月台,收到他問的訊息。也許平常能說話的時間並不多,或內容
多在討論公事,因此這兩天,和他在對話框多聊了幾句,只是幾個無聊的話題。
和他一起走回去的路上,總是覺得他很安靜,不知道因為收假,還是部隊裡太多
煩雜的事務要他處理。我和他在同建制班、同個寢室但他不常在座位或列隊中,
因為身為實習中隊長,他得找隊長或輔導長報到,聽候接下來分配的公差勤務。
「晚點名,唱校歌」
「看陽明山前革命的幹部,氣壯河山...」
分科訓的生活日復一日,早晚點名、升旗、打掃、用餐、上下課、體能、公差、
盥洗、晚自習和就寢。來到這裡第三週,規律的作息就像是回到學生生活,固然
不必像剛入伍時,需要全副武裝跑單兵戰鬥教練,但在拘謹的體制下,還是少了
讓人自由喘息的空間。實習幹部的制度,好像進一步拉大同學間的距離,如果說
在這所認識的他,就是一個理性負責的領導者,這讓我對他過去印象不太習慣。
其實我早在入伍訓就認識他,也是同建制班、同個寢室的班兵,我們班上的感情
好的程度,可以說是我不曾感受過的歸屬,儘管訓練過程辛苦又狼狽,疲憊身軀
夾雜濕漉的汗水,但我們總在閒暇之餘,在鋁床和鐵櫃間的狹小走道圍成一圈,
討論著今天又發生哪些趣聞,哪個天兵又做了哪些蠢事被班長亂電一番。
「他一直跟我說,全世界只有我肯為他吃苦」
「但其實,我們都在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