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篇是談我與父親(養父)的關係
不一樣的父親
常見的父親形象
多數的父親就像大樹一樣,撐起一個家,可以讓家人依靠,社會上對於父親這個角色有既
定的期待。父親的角色也是跟一般男性陽剛的形象有所重疊,男人必須要有能力與擁有健
壯的體魄。
我的父親印象─失控的人
已過世的父親在我國三暑假入住精神病房之前,他可以說是家中的麻煩製造者,他有思覺
失調所以他有幻聽跟幻覺而且他沒有病識感。在我小五開始到國中畢業,他的狀況比較嚴
重所以三不五時會常來學校找我。他的突然出現不只讓當時的我很有羞愧感,也會讓有一
些不懂事的同學取笑我。父親的狀態讓我們家庭顯得很奇怪,有時候也會遭受來自別人的
歧視。街坊鄰居的說法可能是家中有一個瘋子,我就是瘋子的小孩,避免要跟我一起玩在
一塊兒。
大學我會「假裝」自己是公務員的小孩
如同高夫曼在《汙名》這本書提到的兩種汙名者的狀態,明顯遭貶抑者(discredited
)與可能遭貶抑者(discreditable)。前者如同我的父親在外在行為讓人感覺到是個跟多數
人不一樣的人;後者則像我身為父親的兒子,我可以透過個人身分的訊息控制與印象修飾
而隱藏。為了不想重複經歷小時候所遭受的嘲笑與歧視,我在讀大學時開始「假裝」自己
是公務員的小孩,每當有人問道我的父母的工作是做什麼,我一律回答「公務員」。因為
我的貶抑是來自於我跟父親的連結,所以當時我採取的策略便是「更變」我與父親之間的
連結。1991年社會學者Granfield, R發表的〈經由偽裝的成功─在菁英學術環境中的藍領
階學生〉(Making It by Faking It:Working-Class Students in an Elite Academic
Environment)論文中研究一群在美國東岸的常春藤盟校大學裡法學院的藍領階級學生感受
到自己與其他來自菁英家庭的同學的差異,所以透過個人訊息控制的生存策略來隱藏自己
的家庭背景。來自藍領家庭的學生透過改變自己的穿著試圖掩蓋自己所處的社會階級,在
掩蓋的過程中內心會有認同上的衝突,除了自欺欺人外也會懷疑自己是否出賣自己的靈魂
與讓屬於自己社群的人大所失望。為什麼我會選擇「公務員」這個職業來掩蓋我父親的狀
態?這其實跟台灣常見的現代家庭「想像」有關。身為7年級生的我,我的很多同學的爸媽
都是公務人員,所以我第一個想到的職業就是公務員。台灣經濟起飛之後台灣多數的中產
階級家庭就是由父母都是公務員所組成的,這樣的家庭也描繪出台灣多數家庭的「幸福想
像」。
下一篇會以敘事的筆法來描述我與父親的相處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