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為什麼會發現自己喜歡他呢?
我和L,在大學入學就注意到他,那時候覺得真是個可愛的男生,制服日那天,雖然大家都很興奮,但我就注意到他。
不過我在系上不算太活躍,他不同,總是很多人群圍繞。
當我在交友軟體上面看到他穿著制服的照片,當下是震驚又狂喜,一邊猜會不會是盜照,一邊暗暗期待。
再過幾天,他的檔案不見了。
那時還很純潔,沒想過是被封鎖的可能,只是心裡很焦急,不過總不能殺到人家面前,問這是不是你吧?那時候開始,算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畢竟我雷達非常非常爛,而且他算是小小紅人吧,盜照也是很可能發生的。
***
再有他的消息,是半年後。
那年四月追蹤了L的IG,很驚喜的發現是開放的,本來嘛,哪有這麼多隱私,只是那時還只是抱著淡淡的好奇,畢竟我們現實中都沒說過話呢!
看到L去了中國交流,雖然暗自可惜沒有參加,但也僅止與此。
看到L跟著家人去美國,一系列好看又好美的照片,點愛心以外,也就這樣了。
看著L參加系上營隊,因為自己沒有參與,雖然也很可惜沒機會共事,但也沒什麼。
默默地當L的小粉絲,知道他的IG有600多人追蹤,在那時候還都是少少的、100、200就已經算是很多很多的時候,可能得益於他的開放,從臉書和IG互通以後,他都絲毫沒有任何設限就知道,臉書2000多個好友,追蹤數百位
後來長到近千位粉絲的IG,L也越來越少發文了,都是些更公開、少了以前傻笑的自拍照、生活照,只是按讚留言人數始終不減,尤其是限時動態,普普通通的打卡也可以引來數十位留言。
我越感距離L的生活、內心越發遙遠。
***
大二了,L在系上依舊很活躍,熟悉的人也都是很會玩樂、懂得享受生活的那群人。
我?我忙著打工,實在沒心思在系上,好朋友也沒幾個,上完課就匆匆離開學校,更少機會接觸到他。
那年冬天,認識L的學長H。
H剛失戀,我似乎是他的菜,還滿積極的找我聊天,我也無可無不可,不過因為有共同好友L,話題總不自覺被我帶到L身上。
有次,他半嗔怒的撒嬌說,「我都只和他聊L」,可是對我來說,難得可以了解L的管道,怎麼能錯過呢?
不過H人也很壞,知道我和L根本沒有交流過後,還很戲弄的貼了張他和L吃飯的照片,就在我們認識半個月後。
H算是半鼓勵吧,他說「你試試看呀,我都有幫你稍微助攻!」其實我那時候,還是不斷懷疑L可能喜歡女生,因為實在太可疑了,有些異男對男生朋友也是這麼好。
H也不明說。只讓我去跟他說話。可惜我就是個小俗辣。從來沒有主動開始。
後來就和H搞上了。
想想,玩過也好,當作感謝H吧,畢竟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對L的心意,那時候頂多也就是想要認識一個天菜的粉絲心態,H這麼好的菜,就算真的玩過不聯絡,我也不難過了。
H交了和我有些像的男友之後,我們是徹底斷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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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朋友拜託我弄系上的之夜,同時,L也在系上有跳舞。當下得知滿開心的,私以為應該會多接觸到一些吧?不過是我想多了,他同時還幫朋友拍片,雖然那齣影片的製作群和我參加的之夜有大部份重疊,不過沒有L。
只是工作環境變得很近,有機會在系上看到他而已。
看到他我會靦腆地想要打招呼,有時候他看到,有時候我猶豫太久,錯過了。
他的舞跳得很好看。
每一次,我都有看。
本來也就這樣了,裹足不前的我,在各方夾擊之下,心力交瘁,家庭、學校、工作,撐過六月,我幾乎要倒下了。結果機會這時候悄悄降臨。
L和他的好友看戲,多了張票,我立刻點開成為好友以後從來都是空白的對話框,買下那張票,假裝就像每一次出清、交易二手票券那樣。
看戲那天飄著雨,會場內我和他的位置隔了一位異男,幾乎沒有說到話。不過那時候我已經好興奮,因為從來沒有一起出來過,縱使有五六位其實我不太熟的人在旁,那時的心情就像外面的雨,稀稀落落,滴滴答答打在心上,崇拜偶像的心思還是多些,沒有其他太多不應該的期待。
我沒帶傘,雨還是飄著,大家讓L送我到便利商店買傘。我緊張的搖手說不用,L看起來也有點猶豫,不過還是答應了。
一路無話。我很想開啟什麼話題,什麼話也好,可是那些共同好友、相同興趣什麼的,我不了解,後來只好沈默。他也就這樣一路安靜的陪我走到7-11,買傘,離開。
我很遺憾,我心裡很想吶喊,但我做不到,我看L和他的朋友們一起離開,默默上了我的公車,其實還是開心的,畢竟我跟他出來了、我和L一起走過那段短短百公尺的路,只是惱恨自己太過不爭氣。
那把傘沒過一個禮拜,就丟了。
***
大三上半年,幾乎陷入低潮的我,完全沒有和人社交的能力。
除了上課、打工,能減少的活動我都降到最低。
但這時,L主動傳訊息,問我Y是誰?人怎麼樣?
Y也是個天菜。和他一起去同志大遊行,他被圈內攝影師注意,主動為他拍了好幾組照片,希望成為合作model。
問到Y?基本上不用懷疑了,我心中暗笑,也很高興,總算雷達對了,只是有點難過,原來被當跳板是這種感覺
淡淡的嫉妒吧。和Y走在一起,我就是醜小鴨,和L的交流,竟然也是因為Y才有主動聯繫。本來對Y的一些朦朧心思,頓時被L的一句話打散。
還好,那時候,我的好感也就僅只與此,沒有其他的期待,也就沒有傷害。
***
又過半年,知道L要出國了。
按照我一直以來的猶豫、機會早就被我錯過了。我也沒想主動彌補,L對我來說,真的太高、太高了,高到我覺得,世界真的不同。
從低潮回復,四月回暖以後,我幾乎天天游泳,希望讓變形的身材好看起來、也透過運動,重建自己的生活。
對L的心態正面起來,他會到我的動態留言告訴我外國帥哥什麼時候來,也可能是我對他發的一些有趣照片回覆一個愛心。
夠了,能被偶像記住,偶爾回覆,夠了。
可是鬼使神差的,五月中我拿到兩張電影票。
猶豫了好半個月,六月初,我決定密他:「要一起看電影嗎?」「何時?」L很快的回覆了。
我像是笨蛋一樣,明明看電影只需要一個晚上、一個下午,我卻跟他說考試太多、畢旅太忙,要不晚點?他當然無所謂,只可惜,苦了我傻傻等待。
就這樣,我等啊等,等到他畢旅回來、開始實習,七月中,我才再度鼓起勇氣,約L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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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慶幸,這一個月來,從起初的高峰,我們每天聊天,上班時間大聊特聊,他總是很迅速,抱怨主管、抱怨同梯,抱怨客戶,我就像是個受寵若驚、被皇帝挑牌子選中臨幸的妃子,小心翼翼地回,用字、貼圖好笑嗎?值得回嗎?
就是這時,L會用一些看似有意無意,卻讓我被撩起來的句子,像是早上我傳了個賴床的貼圖,他會問:「要把你壓住嗎?」
!!!!!
本來嘛,跟偶像聊天、跟天菜聊天,就會暗暗幻想一些不可告人的情節,但真的把他說出來,我我我 我當然很想啊!
類似這樣的情形還有幾次,我不得不說,只是這樣,我就上鉤了。
朋友跟我說我被釣魚了、我被放線了,L可能只是習慣開些小玩笑,也可能對每個人都這樣做。
我明白的。
但是三年的累積,在最後三個月不斷想要約他出去的嘗試中,得不到發洩,總算有了一絲絲縫隙,滿腔的好感已經迫不及待的轉化成另外一種激素,讓我心心念念都是L。
***
八月初,L在上班的時候聊天,晚上、假日私人時間,都沒有他的消息。
有天晚上被室友灌醉,借酒裝瘋,事隔6天,從高頻率的對話到無一句音訊,這種巨大的落差和難受,我批哩啪拉對著L的對話框口述了20幾條訊息。
隔天我異常後悔,雖然沒有告白,但也差不多了,我在訊息最後告訴他:「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笑」
為此我還發動態澄清有十幾個人被我「騷擾」,一日夜心焦的等待後,他截圖笑說,「竟然有十幾個人?」我鬆了口氣,十幾個人是誇大了,其他人可沒有L讓我這麼提心吊膽,畢竟,我只有對L的感情截然不同。
就是那段日子,我辦了IG小帳號,把他的對話截圖、動態,還有我心底最赤裸裸、最像小媳婦、小怨婦的那些心思都集中起來,兩天就寫滿了50幾則動態。
後來幾天,L放了我一次鴿子,可總算約成了。
對於L,我真的心情複雜,我始終不願意承認,我的好感已經濃烈到「喜歡」,我想跟他見面、跟他變熟一些,比較深入認識這個人,我不想只因為L公諸於外那些形象,就停留在「迷戀」的程度,我想要我是特別的,可以多了解他一些。
那次見到L,就和我印象中一樣,他露出可愛的笑容,跟我打招呼。
從一開始的無話,我呆呆看著他的側臉傻笑,到後來為了找話題,我把其他學長、朋友以跟他出去為榮的對話截圖給他看,他看了嘖嘖稱奇,一直跟我說不敢再亂說話了,都被人截圖存證等等等等。
氣氛很好,我們互相玩對方手機,一邊開玩笑看上誰、沒被誰看上。
可是最糟糕的事情就發生了。
IG有多個帳號以上,跳出通知會告訴你是跳出哪一個帳號的通知。這個情況對於沒有辦小帳號的人來說,很是奇怪,L就點進去了
當下我應該搶走手機,可是我整個人傻住,因為一點開就是各種模樣的L,是,我承認我真的有點變態,可是我從來沒想過會有別人看到,只是自己記錄、自己難過、自己開心,也不行嗎?
快哭出來了,我只能看著窗外,徒勞無功的試圖拿走手機,不要讓L看更多。
L邊看邊笑,是奇怪的、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應該看得差不多了。「我好像在霸凌你」是啊,但我又能怎麼辦?
被揭開了最不想讓L知道的一面,也或許,我有些半推半就,畢竟那個帳號,最應該的觀眾,就是L。
只是,除了普通朋友,我不避諱我想再進一步,可是現在這樣的尷尬事發生了,我拿什麼臉面對L?被有好感的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揭穿了這個應該還處在曖昧,甚至可能根本沒有的淡淡關係,再怎麼樣,那層朦朧的遮羞布就沒了。
***
送他上車的路上,我看他的背影,我覺得是在逃跑。
更之後,訊息時間間隔越來越久,但我不好意思,難道我要再借酒裝瘋一次?
我試過,但他也沒有說什麼。
也許,這是婉轉的拒絕,但我心中總是抱有一線希望,沒有完全封鎖,那可能、應該還是有希望吧?
我對我的瘋狂追求者一律封鎖了事。曾經有個人肉搜我所有的社交軟體,我很害怕,真的是檢舉又封鎖,我不希望我變成這樣的人,可是我心裡,我其實覺得那個人好有勇氣,明知不喜歡還願意努力。
L呢?可能他早就被告白幾千萬次,見怪不怪,何必封鎖?有人喜歡的感覺,說不定是種享受?所以還可以時有時無的回我幾句。
***
等待又一天天過去,假日他總是有別的活動、別的人要見,除了看得到他上線時間,我沒辦法獲得更多他的消息。
但這些都無法讓我內心的邪火、名為「貪嗔癡」的火熊熊燃燒,我用盡大腦每一個神經元在構建他和他與我再次對話的各種想像、可能性。
強烈的、強烈的想要找他聊天,想要佔據他的注意力,想要他時不時的調戲,我心心念念的都是L。
倒數最後十天,是他停留在臺灣最後的十天。
他就要離開台灣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個該死、緊迫的夏天,喜歡上一個原本對我很遙遠、是默默仰望的天菜紅人,可能是主動接近L不是想像中困難,也可能是L習慣性地施展魔法,有意無意撩撥和他對話的每個人(或只有我?)
積累三年的好感、仰慕、憧憬,我像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切美好的集合。在離開臺灣前的三個月,心弦被劇烈的挑動,我知道我被撩了、我知道我可能是被放線了、我可能只是順手而為的言詞調戲,但如果這一切加上三年的醞釀,我覺得三個月來,尤其是最後一個月,我真的知道,原來,心真的會動。
他外型憨厚,笑起來有微微的虎牙,非常可愛;嚴格說來,應該是很帥。身高給人安全感,百八的L我站在他旁邊只到肩頭,尤其是他不是單薄的紙片人,喜歡跳舞的他有著寬厚的肩,瘦瘦的他有著線條明顯的二頭和胸腹肌、胖起來一點點的他,非但不減線條,反而穿著背心和短袖的時候,鼓脹起來的肉感彈性十足,非常性感。穿起褲子屁股就是比別人多了半個身位,翹的好看。短褲總是比起膝蓋短了5公分,大腿的粗壯和小腿的結實,每一吋都散發強烈致命的吸引力。在他身上,我感覺到完美。
幽默,好笑。以自嘲為樂,分享的動態除了自己遭遇的一些倒霉事,都只會看到他很戲謔的語氣、奇妙的聯想,愛笑,就算生氣也都覺得是L有理,戴上眼鏡的他、不戴眼鏡的他,笑起來一如往常。我跟L說過:「我喜歡你的笑。」
我想,這就是一切。愛胡思亂想的我,常常陷入自艾自憐不可自拔的我,被他陽光一面深深吸引,渾然不顧自己可能是一片雪花,越靠近,就越是消失,把自己縮的很小,卻沒有機會更進一步。
他還在上班。翻看這個月來的聊天記錄,上班時間聊天多半很密集,可是一到晚上、假日,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說過,不喜歡被要求回話的時間,可能是紅人都有這樣的困擾?對我來說好難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主動密他,和他聊天,也期待他的任何回應,可是,不行。我也害怕被討厭,被疏遠。
我像是他上班時間解悶的工具,也許就像招之即來的性愛玩具,爽過、用完就丟在一邊。(要是真的當成玩具我可能還開心一點,現在大概就是聊天機器人)
還有十天,橫跨一個假日,也許是最後了,我想毫不保留的說出「我喜歡你!」
是,我承認了,如果這種思緒被佔滿、心跳隨著訊息起起伏伏的感覺,都不能說是喜歡,那我可以說,我沒有心動過。
更貪心一點,我想要這幾天能夠見到他,當面對他說。只是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我不知道。
也許我也很自私,只想著把我的心掏給他看,可他不見得想知道,自從那次尷尬以後,他可能是在裝傻、可能是想拉開距離,讓我保持冷靜,但他並沒有明顯的拒絕我再次邀約,我總是會往好的一面想,說還在觀察、還在等待?
這是目前,一個男孩發現自己的心被緊緊牽繫在另一個男孩身上,自我告解一般的禱告。
謝謝你看到這裡,我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惜只能自己緊緊地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