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通勤、到任何人潮眾多的地方,近期都變成一件不容易的事。每當我站在人很多的公
車裡、走在鬧區的街道上,我覺得周遭的一切人事物都與我極度疏離,彷彿我並不屬於這
個世界,而是某個多維度生物為了觀察人類,在地球的化身或投影(腦洞大開的想像)。
前陣子讀完《憂鬱的演化》,我覺得自己這種狀況也許是淺度憂鬱(我該慶幸自己有病識
感嗎哈哈)。但根據書中所述,憂鬱會使人對事情的分析更精準,以下就來嘗試看看吧。
可能因為我自己確立性傾向認同的時間比較晚,前幾年完全處於一種事不關己的狀態。而
最近剛好空閒時間較多,開始想要去追各種議題的討論(過去不關心時事的藉口),不巧
這段時間正好處於議題討論的風暴期,於是從「事不關己」的狀態一下子跳進風暴中,後
果就是發現這個世界上充斥的惡意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也突然領悟到,
覺得事不關己的人,是幸福的。
非同志會覺得事不關己,我完全能理解。畢竟世界上需要關心的事情那麼多,每個人又有
各自的生活要過,憑什麼要人家挪用所剩無幾的閒暇,去關心一群佔人口總數不到一成的
族群?而即便身為同志,也有些人不關心議題。就公投的兩個主題而言,不是每個同志都
想要或需要婚姻,而成年的同志們如果自我認同已經穩固並活得順遂,也不見得能感受到
性平教育有什麼了不起(畢竟受影響的是下一代)。所以,上述兩種人覺得事不關己,自
然不容易感受到那些事不關己的傷痛,因此是幸福的。
說得更廣泛一點,人類的心智模式本來就很難去思考一個超出自己眼界的主體。例如對非
同志而言,「全台灣的同志」就已經算是這種主體;對同志而言,「未來的青少年同志們
」更是不知道在哪裡。倡議者看到事不關己的人,一定會覺得很洩氣,但不必過度苛責他
們,只要在心裡告訴自己:我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盡可能努力,其餘只能靠緣分和時機。
然而,即便事不關己可以被理解,但這對我們來說好事嗎?
當全世界正在向右傾的時刻,或許這番言論會被說是左膠,但人類的思想每次有大幅躍進
時,幾乎都是因為某些人去思考一個超出自身眼界的主體。那些閃爍著人性光輝的事蹟,
幾乎都是有人讓自己的心智跳脫框架,去察覺那些本來事不關己的傷痛。
我們能走多遠多快,就決定在有多少人成為上面的那種人。
已經加入的人,我們繼續攜手向前;還沒加入的人,現在就是 play one 的時候了。
“There is some good in this world, and it's worth fighting f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