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女同學迷上了梁靜茹的慢冷
一起去咖啡廳讀書、去健身房,她都會哼上幾句
"怎麼先熾熱的卻先變冷了 慢熱的卻停不了還在沸騰著"
而聽到她唱的時候,我總會把耳機戴上
然後轉個外語廣播頻道繼續讀書、繼續健身、繼續做手上的事
"你不喜歡這首喔?" 某次在星巴克 她這樣問我
"不會不喜歡啦" 我聳肩 "就會想起一些事而已"
"想起你自己就是那個去倫敦玩個幾天,就把前男友甩掉交新男友的快熱男嗎"
她大笑
我很清楚她只是在調侃我、不是真的在指責我在感情上的決定
但我還是很配合地自嘲
"對呀我就是那個認識對方不到兩小時就把交往兩年男友甩掉的渣男"
我無意為我在倫敦犯下的罪辯解
只是我也不想繼續被指責
我從書包中抽出三包即溶咖啡 倒在我的中杯熱美式中
一點都不好喝 但過量的咖啡因可以讓我暫時變得亢奮、專注在那些我想專注的事上
我想專注在德文、專注在手上教授要我證明的數學問題
但
喧賓奪主的咖啡因強迫我思考我不想思考的東西。
"我不是無情,我只是果決!"
然而,我還是辯解了。
"This is a Piccadilly line service to" 倫敦地鐵的廣播說,頓了一下
"Cockfosters" 他和廣播同時說這一句。
我們對視笑了起來,然後他把我抱進懷中。
"真想這樣待在倫敦不要回台灣" 我如此地想著。
"媽!我在台北有急事" 我邊說邊收了我所有的行李 "我要搭高鐵回去!"
"什麼是那麼急呀?" 她揮著國旗看著中視慶祝韓國瑜當選
"反正就是急事妳不要管!"
而她也沒管我,讓我一個人去搭計程車往高鐵站。
沿路上,我聽到有人放鞭炮。我接上耳機,把音樂開到最大聲。
同時,我打著訊息:"我要回去台北了,有空嗎?我可以去找你嗎?"
"隨便,都可以。"他回。
看到他的當下,我抱住了他,然後馬上哭了出來。
"你在難過什麼?公投大敗喔?" 他冷淡地問。
"不是公投。" 邊說邊繼續哭。 "當初的民調早就預測公投會失敗,這我本來就有準備了"
"但陳其邁輸了、林佳龍輸了。支持中國的反同韓國瑜盧..." 我講不下去,並繼續哭。
我等著他拍拍我的背、摸摸我的臉。或者他如果也想哭,我們可以一起。
但我沒有等到他的安慰反而從耳後聽到了這句:
"那又怎樣?這有什麼好崩潰的?韓國瑜陳其邁一樣爛啦!陳其邁也是假挺同!"
我的心臟漏了一拍,頓時我的淚水馬上收乾。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我把眼睛睜到最大看著他 "難道你是高雄人你要投韓?"
"陳其邁也是假挺同啦!民進黨有為同志做什麼嗎?至少柯文哲還有提出釋憲!"
"換人做也沒什麼不好啦!這有什麼好崩潰的!我明天要六點起床比較崩潰啦!"
我立刻放開他
"那不打擾了,我先回我的寢室了。"
收拾收拾我的東西,前往Ubike站的路上我瞄了一眼八卦版:
[集氣] 爆 柯文哲當選每樓發100P發到沒錢
嗯。
"老師您上次說的英國研討會,我改變主意了,我想參加。"我寫信給我的教授。
"記得盡量給外國教授好印象,不要留在台灣準備好趕快出國吧!" 教授馬上回信。
"I know it is weird to say so but I am in love with you."
"他跟每個人都這樣說啦!你們才認識兩個小時欸!你怎麼這樣就暈船了?"
"不重要。"我繼續喝著咖啡。
"我覺得政治觀不合不是他的錯呀!你這樣就甩了他也太無情了吧?"
"不是因為政治觀,也不是因為英國男比他還要帥。"
雖然比較帥也是事實。
"就算接住我的只是一場海市蜃樓,也總比放手讓我墜落的好吧?"
那兩個隔日早上,我也都六點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