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走後，武訓把學盛罵了一頓，獨排眾議，把你接了回來。」謝世安說。
阿徹不懂武訓為什麼要這麼做，心裡只是滿滿得感激，甚至有點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
在怕什麼。
隔天阿徹還是一如往常去耕地，但是他總做不到別人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但是沒有人再說什麼。
「你會不會怪我那天沒幫你出頭？我只是個同性戀，不能給你什麼。」謝世安說。
「你是我的好朋友。」阿徹發自內心的說。
謝世安把自己的粥分給阿安一半，開心的喝著剩下的粥。
那天晚上，武訓突然把阿徹叫去帳篷裡。
阿徹走在行動組的帳蓬區，看著眾人的臉色，渾身不自在。
「你找我？」阿徹站在帳棚外。
「進來吧。」武訓坐在帳篷裡，正盯著手上一本書。
阿徹戰戰兢兢進來，武訓要跟自己說什麼，難道是要敢自己走。
「你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嗎？」
阿徹點點頭。
「我問過賈聰，你得的應該不是傳染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失去力氣。」
阿徹點點頭，稍微鬆口氣。
「也許過一陣子就恢復了，你不要太緊張。」武訓說。
阿徹感激的看他一眼。
「你和謝世安處得如何？」
「他是我的好朋友。」
「其實那天晚上是他來找我幫你的。」武訓說。
「他沒有跟我說過。」阿徹說。
「你和他，是情侶關係嗎？」武訓問。
「怎麼可能。」阿徹急忙解釋。
武訓眼睛裡透著阿徹看不出的光芒。
「坐過來一點。」
阿徹依言坐了過去。
「我很可怕嗎？」
阿徹趕緊搖搖頭，雖然他真的有點怕武訓。
武訓將手輕輕放在阿徹的手上。
阿徹還弄不清楚什麼意思。
「我會照顧你的。」武訓說。
「謝謝。」阿徹說。
「你不懂...」武訓突然親了阿徹一下。
阿徹心中一驚，急忙將手抽回，卻被武訓一把抓住。
「罷了！」武訓放開阿徹的手。
阿徹驚魂未定的回到自己的帳篷，武訓親他，怎麼會，為什麼？
阿徹沒有跟謝世安說這件事。
之後幾天，武訓一如往常，不多看阿徹一眼。
阿徹心裡充滿內疚，如果不是武訓，自己已經被趕出去了。
「阿安我問你，如果有人對你很好，他要什麼你會給他嗎？」
「當然會啦！」阿安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武訓對他那麼好，現在自己身體無力，沒辦法加入行動組去找物資，就連去耕地組也
行動緩慢，可武訓卻讓這樣的自己在營中待著，自己這一輩子也沒辦法報答武訓於萬一，
難道連這樣的請求他也做不到？
阿徹來到武訓的帳棚外，遠遠看見他在練拳。
「你來了。」武訓看了阿徹一眼，手並未停下。
「我考慮過了，我願意....」
「什麼？」
「我說我願意和你在一起。」阿徹低著頭，一抬頭便看見武訓灼熱的目光。
武訓走了過來，握住阿徹雙手。
「我會對你好的，也會對你弟弟好，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改變主意。」
「你對我那麼好，我沒有東西可以償還你。」阿徹說。
「不管什麼理由，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武訓把阿徹摟進懷裡，欲望一觸即發，當天
晚上，阿徹便留在武訓帳中沒有回去。
阿徹全裸著躺在武訓懷中，禁不住後方一陣陣痛楚，阿徹還是坐了起來，將武訓散落
一地的衣物默默折好，總在書上看著「妾身無以為報，唯有以身想許」的字句，沒想到今
日，他真的這麼做了，這樣做是對是錯，他也迷惘了，只是武訓真的對他太好，在這亂世
之中，誰還能這樣對他，也許只有阿全和勇成吧，可他們是朋友和武訓不同，況且不是武
訓，他也許早就沒命了。
「今晚就搬過來吧。」武訓伸手摸摸阿徹的背。
「那阿安...」
「我會安排的。」
阿徹無語，想起身卻感到一陣痛處。
「是我太激動了。」武訓撥撥阿徹的頭髮。「你今天就不用去種地了。」
「我怕會被趕出去。」
「我們的狀況，難道能瞞一輩子，況且我也不想瞞。」武訓俐落的抖開衣服披在身上
，露出結實的六塊肌。
「我不願意太招搖，你沒看過那些同性戀被屠殺的樣子。」
「我看過。」武訓沉默。「所以我才要變得更強。」
「我會保護你。」武訓蹲下來，看著阿徹的眼，堅定不帶有一絲懷疑。
阿徹慢慢走回帳篷，阿安已經不在蓬內，昨天他一晚沒回來，不知道阿全有沒有哭鬧
，將蓬內稍微整理一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接著是學盛諂媚的臉。
「阿徹，這給你吃。」學盛將一碗肉湯呈上，裡面還飄著幾塊肉。
「我不是下山找物資的戰士，不能吃那麼好。」阿徹說。
「你和武訓...咳，武訓交代我好好照顧你，他一向什麼都會告訴我。」學盛的眼神
不懷好意。「你現在全身無力，也不知道是什麼病，什麼時候會好，做出這樣的選擇，我
很理解。」
阿徹不想解釋什麼，看著學盛放下那碗湯離開。
「阿徹，你昨天怎麼沒回來？阿安哭鬧了好久才睡著。」謝世安滿頭大汗的竄入帳蓬
。「為什麼武訓說要讓阿安今天開始到阿全帳篷睡。」
「我今天開始要到武訓蓬裡住。」阿徹一邊把阿安的東西打包，說是打包，其實也就
一兩件衣服而已，他的眼神閃爍著，躲避著謝世安的視線。
「去當小弟伺候他？因為你不能使力的關係嗎？」
「不是當小弟。」
「那你過去幹嘛？」
阿徹深吸一口氣，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總之，你不用擔心。」
晚上，武訓今天忙著指揮下山搜尋物資的事情，很晚了還沒回帳蓬，一回帳蓬便躺
下來，摟著阿徹，一邊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睡吧。」阿徹說。
「以後我們就是一體了。」武訓說。「我會把一切都交給你。」
阿徹在武訓的懷中轉了個圈，與他面對面，武訓睜開沉重的眼皮。
「怎麼了？」
「你說的是真的？」
「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妻子。」武訓把阿徹摟緊，卻被阿徹掙開，阿徹爬到帳蓬門
口，從鞋子裡拿出一個東西，黑暗中看不清楚，武訓接過，乘著月光稍微檢視。
「是我的護照。」阿徹說。
武訓像是被雷打中，忙將電燈打開，見是ㄧ本黃黃舊舊的小冊子，翻開一看第一頁是
阿徹的照片，比現在年輕，但看得出是他。
「以後我們結婚了，你也會有一本護照。」
身分！住校生最想要的，而現在武訓有機會得到。
他一把將阿徹摟進懷中，激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那晚武訓就摟著阿徹睡照了，向是捧著什麼易碎的東西，他在夢中是微笑的。
隔天一早，阿徹告訴武訓還是很痛，所以待在蓬中休息，其實阿徹是沒有臉見行動
組的人，他知道學盛知道，這些事情一定已經傳開。
「阿徹！」
阿徹正在折著武訓一早換下來的衣服，突然聽見背後有人叫他。轉過頭去，只見謝世
安一臉陰沉的站在那邊。
「你不去耕田，來這裡做什麼？」阿徹有幾天沒見到他，開心的問。
「傳聞果然是真的？」
阿徹放下手上的衣服。
「你知道啦。」阿徹沒想到連耕地組都知道了。
謝世安臉上閃爍不定，時而憤怒，時而不甘。
「為什麼？你不是說你不是同性戀嗎？」
「我不是阿。」阿徹說。
「說謊！」謝世安大吼。引來遠處巡守人的目光。
阿徹看見他們走了過來，忙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巡守人遲疑一下，走了回去。
「我很感謝武訓。」阿徹坐了下來，低著頭。「我只想報答他。」
「報答他有很多種方式，難道我對你不好？」
「你對我很好，只是武訓...武訓他不一樣...他不是我的朋友，卻這樣幫我，我也不
知道怎麼說...」
「武訓是比我好。」謝世安轉身離去，阿徹似乎察覺了什麼，可是卻不想讓自己這麼
想。
傍晚，武訓早早吃完飯，幫阿徹外帶一份回來，裡面肉絲，看著肉絲阿徹若有所思，
不知道阿安有沒有吃飽。
「不喜歡吃？」武訓把上衣脫掉，舒服的躺了下來。
「我在想阿安。」
「明天我讓學盛也給阿安送去，他在發育，該吃好一點。」
「不必了，我不想讓其他人對阿安有特殊的想法。」
「什麼想法？」
「你忘了我是民間生？不平等會讓人妒恨。」
武訓點點頭。「今天謝世安來幹嘛？」
阿徹沒想到武訓會知道這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說。
「剛才回來，巡守人告訴我的。」武訓打個哈欠，他習慣吃完飯小睡一下。
「沒什麼啦，只是以為我騙他。」
「騙他什麼？」
阿徹笑笑的搖頭。
「我知道他是同性戀。」武訓說。「該不會，他想要你的位子？」
「你以為自己很吃香嗎？」阿徹嗔了武訓一眼。這是武訓第一次看見阿徹這個樣子，
如此嫵媚動人，一時把持不住，吻了上去，蓬外還有些人在走動，阿徹用盡全力推開武訓
。
「你瘋啦！」
武訓笑笑。「你對我越來越沒規矩了。」
「這樣不好？」
「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