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則故事回應…
《阿迪啊》
「大哥!大哥!」背脊後方一陣急促的語調,
我轉過身,喔,是那個阿迪啊。
「我媽媽準備了這個要給大哥,說是要謝謝大
哥平常這麼照顧我。」阿迪啊雙手捧著禮盒,
青澀笑容忙著解釋著禮盒的由來。
眼前的男孩講話夾雜結巴,唉…還結巴哩…
真是青春;禮物還是媽媽準備的,超青春。
會認識這個小我快2輪的男孩,只因為我個性
就是克制不住會主動跟陌生人聊幾句,而恰
巧他也是這種個性。
幾個月前,我碰到一群高中生正在準備比賽。
等飲水機水壺裝滿的時間,我隨口問了旁邊
也在裝水的他問題,他超認真又有禮貌地回
答,回答有關比賽的事還有心情。
我想到自己高中時被迫參加科展,心不甘情
不願,放學得留下來搞一堆完全沒興趣的事,
只為了拿獎狀,只為了老師說申請入學可以
加分。
無論如何,大叔如我,就這樣認識了這個男孩。
原本以為故事到此結束,沒有,突然有天,背
脊後方襲上一陣涼風,男孩像貞子無聲移動到
我身後。
「大哥可以跟你加一下line嗎?」他充滿誠意
的神情,超認真的。
「為什麼要加賴?」我反問,我腦袋瓜裡計算
著大叔如我到底要跟一個高中生聊些什麼啊
?同樣的,他要跟我聊什麼啊?
加什麼賴,是大冒險輪了嗎?!旁邊是不是有
架直播?!我不免心想。
我突然想到不知道在那裡讀到的評論,未來的
當代世界,人都要學習和不同世代交流、建立
關係的能力,意即我們的人際關係不能再限縮
於同事、家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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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四十有感》,想到認識新朋友這件事。
我想應該不止我,隨著年紀增長,表面上覺得
自己越來越「灑脫」,其實是越來越「懶」,
甚至是越來越沒有「勇氣」(結果反而會很大
聲地告訴自己,哼!這樣子過日子也沒什麼不
好。)
我喜歡的電影《非關男孩》,講的是一個單身
大叔與男孩當朋友的故事。雖說在這世上沒有
人注定是一座孤島,但每天日復一日過日子,
同時覺得自己是座孤島的人,比比皆是,特別
是在人際關係淺薄又速食的當代。
大概是感覺到自己也是座孤島,所以有時會不
經意特別多帶一罐運動飲料,給在附近準備比
賽的阿迪啊。甚至一個人吃完晚餐,會外帶一
份點心,順路拎著給對方吃。
對比還是男孩時的我,如今確實手頭上更有餘
裕,寂寞或孤單的心情卻穿越時空如影隨形。
有次,我拎著一份甜點,靜靜地走到男孩旁邊
放下。
男孩站起身,望著我說:「大哥,謝謝。那你
呢?你吃了嗎?」
被他這麼一問,不禁有些鼻酸 (鼻酸是知道無
論是誰,都渴望被關心,即使付出的人也渴望
被關心。)
四十有感:
對於感情,拿不起,放不下,一個人生活其實
也挺自在。
對於友情,看得到,吃不到,朋友最後都有自
己的家庭、伴侶,或一條狗。
對於智慧,好像有,假裝有,反正是越來越善
於算計。
經營一段新的感情與友情都太累了,於是限縮
在短暫人際互動的故事劇情,反而輕鬆、不那
麼花錢,沒那麼多壓力,又不用惦記是否對等
付出與誰比誰更害怕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