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發明了小丑？一直揮之不去這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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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一對生活有著天壤之別的情侶；一個就算不事生產也一生不愁吃穿，
另一個因為二二八事件還在念國中就成了單親小孩刻苦地由母親獨自扶養長大。
儘管如此不同但他們仍有相似處，
他們都來自於重視教育的世族，讓他們在那個年代得以相遇，政大的畢業舞會；
有了我的誕生。
儘管是在那個年代，離婚就像哈雷彗星七十幾年才繞過地球一樣稀有，
他們還是選在某一年秋天的微涼的某個假日午后，在太陽馬戲團中場休息的時候，
告訴他們的孩子，我們離婚了！
我想那是我第一個被強迫思考學會超越當年智商的詞彙，當時我三歲。
無論你有多喜歡童話故事，現實生活裡養尊處優的王子配上獨立自主
有企圖心的灰姑娘時，事情永遠不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那麼順利。
我是那樣理解離婚的，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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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有多少次去看太陽馬戲團了，在那些成長的過程裡；單獨跟父親或者單獨跟母親。
雖說他們確實有著諸多生活習性與人生觀點上的不同，
但他們都選擇在和女兒獨處的時候看太陽馬戲團，
他們買一樣口味的爆米花，喝一樣品牌的橘子汽水，也都一樣讓我先挑座位。
不只一次我在小小的腦袋瓜裡問著同一個問題，
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彼此跟對方也許從不是那麼遙遠？
為什麼我們不能三個人一起看同一個馬戲團？
他們並不知道因為這個相似，我常常在同一季看了同一場太陽馬戲團的秀，
也從不知道，他們選擇同一種方式陪著我一起成長，而我，只是配合。
從沒有對他們誰提起過這件事。
事實上以現在的眼光來看，他們在我眼裡仍是很相配的一對，
連教育理念其實都非常相似與雷同；可惜就是沒有熬過某一段年輕歲月的莫名堅持，
也熬不過家族壓力的匪短流長，所以退讓出自己的感情與婚姻去成就某一個自己；
父親放棄家族繼承成為他想成為的教育人；母親旅居法國去打造他的時尚設計王國。
我想他們一定是一直以為必須放開彼此感情的拖累才會有如今成就，所以離婚；
於是在追逐自己的同時，他們頻頻回顧，
不時回頭確認我是否稱得上是一個快樂的孩子。
他們回顧我的同時，也不斷地問著自己和對方，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然而我想，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我與愛情表現的過度安靜，讓他們侷促不安了很長的時間。其實像一面鏡子，
他們可能總是只看見面無表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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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小丑，從不喜歡小丑；我害怕小丑。
值得慶幸的是，我存活的這塊海島，並不容易真正見到這一類角色，
否則我也許會千方百計地想盡各種方式離開這裡，
前往一個幾乎沒有小丑的地方定居。
那是一張多傷人的臉？
遮蓋著幾乎透不進光的層層粉妝，眼線和煙燻足夠藏起哭腫的雙眼，
紅色的大嘴唇順利蓋掉因為壓力而大量抽菸造成的嘴唇乾裂，
那個紅色的大鼻子完完全全地把酗酒的酒槽鼻藏住；
那張臉背後，有沒人看得見的靈魂。
很莫名毫無理由地，
我無法喜歡上這樣子覆蓋著許多迂迴而看不見澄澈的臉；
就像我不喜歡戴墨鏡的人，那讓我覺得自己也無法坦然，
因為我總覺得自己看不見對方的靈魂。
那讓我害怕，因為那不斷地提醒，我存在的人間人類生活表面之下掩飾著看不見的
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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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發明小丑的？
這背後肯定有個哀傷的故事；儘管呈現以爆笑與自我折損的幽默取悅眾人，
但那卻是我在人間可以定義出來最可憐的幾種存活方式之一。
厚厚的遮掩也可以是一種逃避，為了某種目的而藏起真實的自己；雖然那個目的也許
稱不上壞，但在我看來卻都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群眾暴力，
只是那暴力用笑容掩蓋所以沒人發現，或者沒有人想要去發現。
何必呢？生活本來就太難、太苦了，揭什麼傷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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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一個靈魂藏在小丑妝背後，哭泣著卻做著讓人發笑的一切事情；
他不需要跌倒，卻為你跌倒；那，你又會給了他什麼？
無論是誰發明了小丑這個東西，
我想，
他都懂得愛與無悔之間的關係，才創造了這樣任由自己卑微也要搏君一笑的角色。
我不喜歡小丑，從不喜歡小丑，害怕小丑；
這很可能是因為，
這漫漫人生裡總有某些奇妙的時間，妳知道自己正裝上小丑的鼻子，為了一些
我們覺得值得的什麼。
無論那是什麼，但願我們都能如此坦然無悔。
想到五月天的那首歌，你不是真正的快樂！送給全天下的小丑，和
我心理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