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突然明白
那些令我感到困惑的感覺是
我已經辨認出來的情緒
你卻拒絕承認
你拒絕承認的還有什麼呢？
一個女生的身分
一個母親的身分
一種讓你感覺到自己是弱者的感覺
你連承認你擔心我都不願意
這些你無法擁抱自己的違和感
用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移轉到了我的身上
所以你害怕、逃避去教導我如何照顧自己的身體
用衛生紙和膠帶黏成衛生棉
一邊走路一邊掉出血色的棉屑
穿著跟全校孩子顏色都不一樣的發霉運動服
現在回頭想想
有時候甚至覺得這是虐待
回顧我的成長歷程
我發現自己對媽媽似乎有很多的不滿與埋怨
時至今日我仍然討厭的
就是
她總是怕邦累、給邦買晚餐
但她卻告訴我累也不要說
叫我去幫她買晚餐
人很奇怪
有時候你愛著那個
卻消耗著這個
就彷彿你碰不到的那個才珍貴
你消耗著的這個只是將就
學會不將就是一種對人心的自我救贖
但後來卻像是切斷了所有與世界的聯繫
如果一個人自傳著毫不相關的美麗
那也可以
但我有時候仍然抱著一線希望
希望有人可以將我從這樣不將就的倔將絕境中
撈出濕淋淋而狼狽的我
拍拍我的肩膀、洗去我一身的塵土
說
沒關係了
我會心疼你
然後給我一個擁抱
我的願望從
你可不可以愛我呢？
到
你可不可以回頭看我一眼呢？
到
明白人會以你標籤給人的方式存在著
提供快樂的
提供照顧的
提供安全的
提供什麼的
最後變成一張貼在你身上的標籤
成為人類對你的期待。
那張媽媽貼在我身上的標籤，
我想撕掉。
我不是你以為的我。